总算，苏方安把所有资料整理出来。
他如释重负长呼口气，躺在座位上稍作休息。
“该死，这些天连游戏都没上，箱子也没领。”
明明以前都把朝九晚五用来形容工作辛苦，但苏方安怎么过的是朝五晚九？
他整天在忙，但又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出门时手机充满的电，回寝时手机还有百分之七十——那百分之三十是在来回的车上用掉的。
但总算，他现在呢能稍微打个盹，眯一下。
“叮——”
电脑突然弹出一条消息，是他的企业微言。
“混蛋，那个家伙没事找事。”
就像有监控在监视苏方安的一举一动，但凡他喘口气，就有新的工作安排过来。
苏方安口中咒骂，手上点击的动作还是干净利索，
工作就是这样，哪怕你再烦也得去干，没得选。
“……小安，熟悉工作了吗？中午十一点在二会议室有场会要开，关于打造白清月明星形象方针，你也要到场。确定明星形象后，你得帮她编排专门的个人单曲。”
出个人单曲，那代表公司打算着重培养。
和一般的歌手不同，偶像歌手的花期很短，通常在十五六岁到三十岁，这就是他们的黄金时期，过了这段时间，就会慢慢陷入低谷，
俗称过气。
苏方安记得刚才还看到白清月的个人档案，抬头一看，果然就在桌上。
“二十一岁么……比我大一岁，就是说现在读大三。”
要没记错，白清月是在两年前，也就是大一时加入相信之上娱乐公司，
两年的练习生，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只是二十一岁才出个人单曲，未免也太晚了。
一年出道，两年参加活动积累人气，三年进行二次资源推送，确定未来转型还是继续当偶像歌手……这么算下来，留给白清月的时间不多了。
“……对付不过来啊。”
头疼，但苏方安没得选。
算是属于男人的倔强么，拿钱办事，苏方安好歹也得在这里待上那么久，总觉得要留下点什么——所谓的职业素养。
看一眼时间，快十点半了。
简单收拾一番，苏方安拿上纸笔，离开办公室。
砰——
只觉得胸前一阵闷，苏方安好像撞到了什么。
“抱歉，没事吧？”他甚至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脸，就下意识道歉。
直到，低头定睛一看。
“好疼……方安先生。”少女揉着额头，委屈屈抬头看着苏方安。
李晓萱这个时间点过来，也是凑巧了。
“有事么，有事的话下午再来找我，我等下还要开个会。”
“有事有事，方安先生，我有事找你。”
她一口一个先生，慌慌张张拉住要走的苏方安。
被拉住手的一瞬间，苏方安的大脑便彻底死机，
毫无疑问，这对一个整天泡在寝室里，和女人完全无缘的他来说，是毁灭性打击，威力丝毫不亚于当年落到衵本的大男孩。
“我和你差不多大，不用喊我先生，叫名字就行。”苏方安强装镇静，把手抽回来，塞进口袋，“还有，以后稍微注意点距离，要是让别人看见，说不准会误会些什么。”
“误会什么？”她脑袋一偏，目光呆滞，根本不明白苏方安的意思。
想不明白，她干脆不再继续想，
李晓萱捏着嗓子，跟小孩讨要糖一样，请笑道:“就是，你可不可以帮帮忙，在几位评估员那边帮我说几句好话。”
“评估员……”
李晓萱进一步解释道，“你看，清月前辈不是都要发行个人单曲了嘛，我也只比她晚来半个月，但现在还没有要出道的迹象，所以就说，看你能不能……嘿嘿。”
话都说到这份上，苏方安不可能不明白她的意思。
不过，李晓萱是找错人了，苏方安才不会插手这种事。
“……我知道了，我会和他们说的，只是你不用抱太多期望。”苏方安嘴上答应，实际上根本不打算帮忙。
虽然以苏方安的身份，能几句话就把李晓萱安排好，但他不想多管闲事，
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既然评估的那些人认为李晓萱还不够，那苏方安也不会干涉。
得到苏方安的回答，李晓萱像是明白什么，只是没有说破，半天才挤出一个笑脸，点头，
“我知道。抱歉打扰了，方安哥。你比我大，喊你哥应该没问题吧？”
“还是算了，我有妹妹。叫我方平就行。”有妹妹的人，被别人喊哥，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哪怕察觉到李晓萱的失落，苏方安也没有要改口的打算，
他可不是什么慈善家，这是职场。
但是……
“与其在这找我帮忙，不如回去练习。现在这家分公司练习生不多，每年名额却有好几个，你是排在白清月后面的头一位，过些时候，自然会轮到你。”
“什么时候?别是在唬我。”
“两个月后的考核，如果你通过了，就会把你和白清月安排到一起，组成二人组合，让她带你出道。”苏方安把自己在档案资料里看到的都说了出来，
这本来是不符合规定的，就像老师不会提前告诉你放假时间，
不过，苏方安不介意说出来。
“真的?”李晓萱兴奋到跺脚，嘴角上扬，“太谢谢你了，方平。”
“和我没关系，努力就该有回报，这是你应得的。”
付出的辛劳汗水应该得到相当的报酬，也许现实中，这句话大多时候无法实现，但在苏方安这里，这句话就是真理。
得到答复，李晓萱才是连着点头告辞，心满意足离开。
“几点了……十点四十二，要快点了。”
苏方安顺手关上办公室的门，快步离开，小跑，往楼下的二会议室赶去。
他懒得下楼，恰好这里离电梯不远，他记得大概位置，冲电梯方向赶去，
正好，一轮电梯刚到，苏方安一个箭步冲上电梯，赶在门关上之前。
他长呼口气，按下楼层按钮，休息……
哒哒……
脚步声，电梯外有谁冲这边来。
苏方安顺手按下开门键，反正他也不急这几十秒。
“多谢。”
“不用客气。”
礼貌的对话，出自他们的潜意识。
总觉得对方的声音有些耳熟。
苏方安睁眼一看，那干练的高马尾，还有那冷峻的眼眸，一切如往常一样。
“……这么巧啊。”
苏方安试探性搭话，换来的只是白清月没有任何感情的答复，
“这里就那么大，不算巧。”
“也是。”
电梯门，关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