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欣回想一下，感觉最近也没做什么显眼的事，怎么就大家也快知道了。
她只是偶尔让顾长生来接她，有时候站到飞剑的前面，一些时候靠得稍微近了一点，怎么就到了“大家都知道了”的地步。
她之前也经常去找顾长生，还给他带东西吃，大家不应该习惯了才对吗？
难道真有人这么闲，会一直关注着她和顾长生的进展，大家不应该努力修炼吗？下下周清心峰初选就要来了，下周课都陆陆续续停了，大家还关心这种事情吗？
见叶欣说不出话来，柳火火叹一口气：“别想这件事了，都在一起了，早晚都要被知道的。不如说我还奇怪你为什么这么担心被大家知道，我还以为你会好好地炫耀一通？”
为什么呢？
大概潜意识里还是不觉得自己能留下来，所以并不想太多人知道，牵绊越多，就越难以割舍。
但她完全不表现出来，也一样惹人怀疑，所以犹犹豫豫，所谓“顺其自然”，仍然是骗自己而已。
被柳火火提醒了自己的想法，叶欣没有了在心中打岔的余裕，心情又沉重了一分。
在各种意义上，时间都不多了。
“我只是觉得，到处说这件事，有点傻。”叶欣露出了一个笑容。
柳火火欺压上来，揉搓着她的脸蛋：“所以你也不和我说！”
等到揉满意了，才问：“当时的情况是怎么样的？”
这个问题叶欣准备过了，为大长老准备的，还可以用一次。
“我筑基结束后，顾师兄他们都来接我，然后大长老和周师姐就先走了。”叶欣讲得完全是真话，“只剩两个人的时候，顾师兄向我告白了。”
柳火火一脸惊讶，她没想到会是顾长生主动，只以为是叶欣又发动了一次进攻，这次顾长生接受了而已。
“然后呢，然后呢？”她很好奇。
然后许下了一辈子的诺言，还交换了初吻，于是幸福地腻在一起，大概是这样，叶欣反正是这样说的。
从柳火火那边出来，已经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了。
叶欣在被喊进去的时候就跟顾师兄讲了，让他不用来接她，所以她不觉得顾长生会出现。
但她一出门就看见了顾长生，他正和单其炎请教服用过多丹药会有什么危害，吃太多丹药会不会作用下降等等。
好像是顾师兄碰上了一个有着巨大数额丹药的弟子，这次正好遇到单其炎，一起讨论讨论，反正都需要等人。
叶欣正想和平时一样打个招呼，身后柳火火的目光已经灼热得可以感知了。
也没办法，叶欣继续向顾长生那边走去，亲近地喊了一声：“顾师兄！”
顾长生转过头来，也露出一个笑容，应了一声：“叶师妹，你们谈完了？”
不等叶欣回答，柳火火就闪到了他们面前，没有说话，反而一把拎起单其炎，又退到了一侧。
“没什么。我就是看看。”柳火火这样解释着。
顾长生拱了拱手，打了声招呼，随后侧过身子看叶欣的意思。
叶欣拉了拉他的衣角，说着：“是谈完了，也没什么，顾师兄我们回去吧。”
顾长生对她点点头，用带着点抱歉的眼神看了柳火火一眼，没想到她现在是一幅已经看到想看的东西了的表情。
顾长生心中也有了一点猜测，也有点不想多留。
和叶欣对视一眼，迅速地向柳火火和单其炎说了再见：“那我们先走了，等下还有点事。”
“你们的事要紧，不用管我们。”柳火火这样说着，还拉着单其炎不让他说话。
到叶欣和顾长生踏上飞剑了，单其炎才寻到机会：“顾师兄、叶师妹，再见！还有顾师兄你的问题，等我请教师长以后再回复你。”
说了声谢谢，顾长生和叶欣总算从过分状况内和过分状况外的两人组手中脱了身。
叶欣这次老老实实地站到了后面，尽量还是不要让更多人太快知道了。
虽然脱了身，叶欣心情还是有些复杂，为了拉她快走，顾长生随口就说了有事。看着顾长生的背影，叶欣又说：“顾师兄，你现在说起谎来变得熟练了，虽然是为了我。”
顾长生回复得很快，语气也没什么波动：“我没有说谎，今天下午确实有事。”
叶欣有些好奇：“什么事？”
“有一位客人等不及了，等下我们去见长老，商量一下接待的事情，之后还要通知峰主。”
“什么客人？”
“是你周师姐去游历时认识的朋友，你应该也听她讲过，就是天机宗的圣女，还有天机宗的一位长老。”
顾长生语气保持着平和，其实他心里倒没有这么平静，叶欣的问题尚没有解决，这种多出来的事情又会牵扯他们的精力。
如果天机宗的圣女和长老没有催促的话，他本来也不准备急着和叶师妹说。
他已经要对这两位早来了几个月还没有耐心等待的客人失去耐心了，但他不想在叶欣面前表露出负面的情绪，幸好这次叶欣在后面，没有一回头就能看到他现在有些烦躁的表情。
叶欣也应该庆幸，这次站到了顾师兄后面，不让他能看到她听到这句话时身体的颤抖。
她几乎是一下就把关于天机宗圣女的事情想起来了，因为她才看过那个圣女写的东西。
她强作镇定，问了一句：“哇，是圣女，他们为什么要来我们这里？”
“他们说是来观礼清心峰的初选的。”顾长生先说了一半，他其实能猜到他们的目的，是为了帮他们太一门抓卧底来的，大长老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根本就没通知可能和他们一拍即合的峰主。
天机宗圣女的越俎代庖更进一步地加深了顾长生对他们的坏印象，他也没把下半段藏着掖着：“不过他们更可能是为了关于那个自在宫卧底的预言来的。”
叶欣猛地颤动一下，这次顾长生肯定能发现。
但顾师兄会以为她是因为提到自在宫卧底害怕，所以没关系，叶欣这样安慰自己。
并不用顾师兄讲，她早就知道天机宗圣女的目的。
但最后一丝侥幸破灭的时候，叶欣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
相比于被“大家”知道叶欣和顾长生在一起了，这个问题要严重得多。
为什么来得这么快，这么急，她的阵法书才看到第二叠。
她还没来得及拿到那个秘密，没来得及和顾师兄说清楚，也没来得及和顾师兄真正地在一起。
顾长生回过头来关心她，好像说了什么她没有听清。
她只是回复着：“没什么，我只是有些惊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