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能不能让她哥哥和她见一面？”
“唉？”
叶欣第一时间不能理解这句话，下意识地就表达了疑问。
宫主开始了解释：“两个多月前，你不也问过这件事。我那时说她的哥哥是你师姐的‘顾长生’，其实有一些不恰当。”
叶欣现在已经不会纠结“顾长生”作为一个例子出现在句子中了，只是顺着宫主的话问了下去：“为什么这么说？”
宫主反而有些扭捏了起来，但想了想刚刚叶欣无助的样子，又下定了决心：“你等我问一下啊，别急。”
宫主的身影隐去了，连带着把声音也屏蔽了，叶欣连背景里一些轻微的响动也听不见了。
叶欣刚刚提振一些的精神又慢慢低落下去，突然安静下去的房间显得格外的冷清。
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在叶欣完全缩到被子里之前，宫主回来了，很没有新意地说了一句：“在吗？”
叶欣急忙把头探出来，将搁在杯子上的铜镜拿到面前：“在的。”
宫主确认了一下她的状态，又深呼吸一下，继续说：“那位圣女的哥哥已经变成乖狗狗了，但还是不够乖，还会不好意思，所以没脸去见一直崇拜他的妹妹。”
叶欣受到了冲击，没想到宫主原先的比喻有那么“不恰当”，一时说不出话来，她以为已经没有别的事能震惊到现在的她了，但是她错得非常离谱。
宫主反而替那位前圣子现小狗找补了几句：“你看，人是有各种各样的喜好的，我们自在宫的大家也都有自己的修炼方法。他和你师姐相互喜欢，都挺开心的，你也别纠结这个。”
“而且他其实和他们天机宗的长老也讲过了，虽然是跑了之后再说的，也算有所交代。”
叶欣有强烈的不真实感，让那位圣女那么仰慕崇拜的兄长，原来已经变成自在宫妖女的小狗狗了吗？
宫主见叶欣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叹一口气，说：“我刚刚问了你师姐的意见，她同意让我和你说，也同意把，嗯，她的小狗放出来。只是她说很想见见你，你们两个讲几句吧。”
宫主一边说着，一边又掏了一面铜镜，调整了一下角度，让两面镜子对在一起，自己反而离远了一些，只当了中转机。
映照在另一面铜镜中的，并不是叶欣想象中妖女的形象。那位女子反而文文弱弱的，有邻家姑娘的气质。
反省了一下自己的刻板印象，叶欣想试探性地打个招呼，但她还不知道师姐的名字，于是卡了一小下。
不过这一小下的时间足够师姐把符合刻板印象的一面展露出来。
那位师姐露出了看到猎物的兴奋眼神，一下子凑近了许多，嘴角略有些夸张的扬起，露出了尖尖的虎牙。
哪怕隔了两面镜子，叶欣都下意识地向后缩了一点。
注意到了叶欣的细小动作，那位师姐的表情又变回了恬淡的微笑，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而已。
她的声音也是软软的：“这位就是，那个，叶师妹？我叫竺羽，你叫我竺姐姐就可以了。”
“竺姐姐。”叶欣在心中反复提醒自己面前是个收小狗狗的女人，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都不是自己能处理的对象，于是非常顺从地叫了一声。
“林凡，你也过来见一下我师妹。”竺羽向后方转过头去，喊了一声。
叶欣吓得又往后缩了一下，这个名字好像有那么一两三点不同反响，连这样的人物都能拿下，我们自在宫的师姐是不是有点超标了。
走入叶欣眼中的人，看起来还挺正常的，并没有穿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看起来确实有点天机宗前圣子的气质。
他微微低下头，说了一声：“采采给你添麻烦了，我向你道歉。”
他的表现非常正常，让叶欣略微安心了一点，小狗狗什么的也许是夸张的说法，想了一下，叶欣说：“没事，自在宫在大多数人眼里都是魔道宗门，你的妹妹不一定，嗯，有林师兄你的觉悟。师兄你还愿意帮我，我很感谢你。”
面对别的人也许没有这个余裕，但面前这个人被她知道的事情和她还没被知道的事情大概是同一个重量级的，所以心理负担反而没这么重。
但接下来的事情就让她心理负担变重了。
“还挺像回事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是竺羽师姐的声音，虽然还是软软的，却有让人不能拒绝的感觉。
叶欣仿佛能看见一条尾巴快活地摇动几下，林凡一溜烟地就坐到了地上的软垫上，软垫周围还有一圈红线，林凡规规矩矩地将全身都控制在了红线里面。
为什么看得这么清楚呢，因为竺羽师姐运了镜。
她在画面外继续说着：“其实他本来就有说清楚的打算，天机宗长老那边也隔三岔五跟他讲他妹妹的状态，但他一直下不定决心，师妹你的事也算一个契机吧。”
“我说的对不对？”她又问了一句。
“对的对的。”在画面中央的林凡热切地附和着。
然后竺羽师姐出现在了画面中，蹲了下来，摸了摸他的头：“真乖真乖。”
林凡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我们是你情我愿的，而且林凡他跟着我以后，修为进步就更快了，对不对？你那边的长老们也默认了，对不对？”
“对的对的。”这次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像是沉浸在竺羽师姐的摸摸头之中。
竺羽又转过头来，将镜子拉至近前：“叶师妹你不用担心，我们说一通以后，采采妹妹也会放下心结的。”
【会吗？】
虽然没见过圣女，但叶欣还是生出了这个疑问。
看圣女书中对她哥哥的仰慕，叠加这么多年记忆的美化，她都不敢想象当圣女真的知道她兄长的状态会有多崩溃。
“妖女你竟然把我哥哥变成这样！”叶欣都能想象那个画面。
话说，天机宗长老那边是怎么默认的，那可是你们的前圣子，变成小狗狗了都没人管吗？
叶欣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竺姐姐，如果圣女不能接受怎么办呢？天机宗的长老真的默认林凡师兄当你的，嗯，小狗狗吗？”
竺羽师姐的目光第一次变得有些闪躲：“这个嘛……”
还是林凡师兄有行动力一点：“我说的是我不小心搞出了人命，哪怕对方是魔教中人，也要负责。”
“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这样的事情的。他们不会懂的，只有真的成为了小狗狗，才能知道每天算计天机、人心的日子有多么痛苦，现在无忧无虑的日子又有多么快活。”
“为了减少一点麻烦，说一点谎话也是很正常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