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
“你怎么在这？”
“我...”
“我...”
“班长你先说吧。”
“我..就是..来参加个晚宴啊。不对，你呢？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我..”许凡此刻慌的一匹，虽然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慌些什么。但作为炼金术术士的直觉告诉他，现在的他，处境十分危险。
念及此处，他又打开了系统面板。
不对啊，这上面还是“0/？”啊。
其实早在他与沐雪楹第一次见面过后，他就打开过系统面板，查看“寻找恋人”这个任务。结果是，上面的数字并没有变化。这说明沐雪楹并不是真的喜欢自己。而现在，这上面的数字仍然是零。说明姜郁衣也不是真的喜欢自己。
所以我到底在怕些什么啊？她俩又不喜欢我，还怕修罗场这种东西？但我现在撒谎的话，应该也不行吧。实话实说？感觉也是在作死啊。
正在许凡内心纠结的时候，沐雪楹已经走了过来。
“哎呀，这不是姜同学吗？刚才我还没有注意到呢，真是抱歉。”
“沐雪...沐同学？”姜郁衣十分意外。
“怎么啦？在这里见到我很惊讶吗？”
“许凡，你和她一起来的？”
“鹅....这个...”许凡知道隐瞒已经没用了，倒不如大方承认。
“对，我们一起来排练节目。对，只是来排练个节目。”许凡强装镇定，但脸上的冷汗已经出卖了他。
“哦∽想不到沐同学真是大方，排练个节目居然还要在金云大厦。”
“嗯，不算大方，我反正又没花钱。”
“哦？不花钱，那是偷偷溜上来的？”姜郁衣好像是找到了反击的机会。
“不足，是他们请我上来的。”
“哦，那上来干什么呢？”
“就随便来弹个琴啊。”
“随便？据我所知，能够被邀请到这里来表演的人，无一不是各自领域的大师。什么时候难道还能随随便便进了。况且，为什么叫上许凡？他弹得有那么好吗？”
“姜同学是不相信吗？”
“那倒没有，只不过是有点不可思议罢了”
“既然如此，可否赏光听我弹一首？”
“等等，你还没有说你为什么把许凡带到这里来”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啊，我们是来排练节目的。”
“在这里。”
“不行吗？”
“当然....”姜郁衣此刻早已快要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碍于场合，她内心的那根弦还没有崩断。
“嗯？当然什么？”
“当然可以，那你弹一首吧，我洗耳恭听。”
“好啊，那就献丑了。”
说罢，沐雪楹优雅地走向钢琴，端庄地坐下。
该怎么去形容那般的姿态呢？
并非是盛气凌人，只是完美将她的骨子里刻上了高傲，让她不会向任何人低头。仿佛生来就应该被众星捧月，无论周围的群星如何努力，也没有月亮闪耀。
即便她只是坐在那里，不用弹琴，也能令人赏心悦目。
可现在，她弹了。
如高天之流水，空谷之尘风。
更衬得她如天下绝芳，天上瑰玉。
“怎么样？”不知何时，沐雪楹已然走到了许姜二人面前。
“好...你弹得...很好。”姜郁衣不愿承认，可事实就是摆在面前。
“许凡觉得呢？”
“我？”老实说，许凡现在可不想多说一句话。因为说得越多，错的越多。本来他想当个透明人，趁刚才慢慢溜掉的。但刚才沐雪楹的演奏实在太好了，以至于他想从中多学习一些经验，都忘神了。
“那当然是挺不错的。”
“只是挺不错吗？”
“鹅...非常好，非常好。”其实这话说的一点也不违心，如果说刚才沐雪楹和他一起弹的时候只使出了四成的实力，那么现在应该至少也有六成了。
“哦，那真是谢谢你的夸奖啦。”沐雪楹轻笑一声，似是因为得到夸奖而非常高兴。
“那...你们还要在这排练多久？”一旁的姜郁衣早已看不下去了，出言打断。
“嘛，应该还要很久呢。”回应她的，是沐雪楹略带得意的声音。
“嗯？出来之前不是就说好了，只练一会儿吗？”许凡还想试图挽救一下局面。
“啊啦，我怎么不记得了呢？明明好像是你哭着求着要我出来陪你练习，我才勉为其难地出来的呢，怎么这么快又反悔了？”
“不是...你..”许凡真是有苦说不出，现在的局面已经完全被沐雪楹掌控了。不论许凡再解释什么都感觉像是在掩饰一样。
“许凡，真的是你求她出来的吗？”一旁姜郁金衣的语气已经明显变冷了很多。
“不...”许凡正欲开口，一旁的沐雪楹却打断了他。
“姜同学，听说这次学礼你不是也参加了吗？可不可以给我们说一下你的节目呀？”
“没什么，只不过是个独奏罢了。”
“诶，是什么乐器呢？”
“你先等一下。许凡，回答我的问题..”
“鹅...”许凡正欲开口否决。却看见了沐雪楹眼神中的威胁。
不是，真就吃死了我不敢不演节目这一点是吧？可恶，好难选啊，两边都得罪不起。
老实说，现在许凡是真觉得自己很无力了。
一边是来自坑系统的威胁，一边又是自己老班长危险的状态。这怎么选都感觉玩不长啊。
再三权衡利弊之下，许凡选择了屈服前者。
“是...”许凡说出这句话时，已经没多少力气了。
“原来是这样啊...真的，原来是这样的吗？”姜郁衣的语气已经越来越不对劲了，眼睛也开始逐渐失去色彩。
“嗯，就是这样的。那么现在，姜同学，你能给我们说一下你要表演什么了吗？”沐雪楹还在补刀。
“小提琴。”
“哇，是小提琴啊。我也很喜欢呢，能给我拉一段吗？”
“不...”姜郁衣本想开口拒绝，因为刚才她已经想到了十万种把许凡强行绑回去的方法了，现在没心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但随即，她又突然想到，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向许凡证明自己还有用，自己还能被他需要的机会。
只要我还有用，许凡就不会不要我的，对吧？这样一来，虽然这次许凡被抢走了，但他的下次，下下次，以后的每一次都会是我的。不，只能是我的！
弹得好又怎样，你还能给许凡什么？是钱？权？还是名？我早就试探过了，他不爱这些。他要的，是陪伴啊。你一个后来者，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资格把他从我身边抢走！你根本就不配！许凡听我拉三年琴了，你只不过和他相处了十几个小时。好啊，既然你想要听，那我就让你听听，独属于我和他的羁绊。
“好啊，不过我现在没有琴。”虽然答应了下来，但姜郁衣还是要刁难一下沐雪楹。
“这个简单。”说罢，沐雪楹向一个侍者走去。递给他一张卡片，然后说了几句话就又回来了。
“请耐心等一下哦。”沐雪楹脸上笑意更甚。
“好。”姜郁衣也没有废话，只是安静的等着。
片刻后，刚才的那位侍者来到了三人前，毕恭毕敬地给沐雪楹递上了一把琴。
“不嫌弃的话，用这一把吧。”
“怎么会。”姜郁衣接过小提琴，内心惊讶于琴的质量。琴身线条流畅，弧度完美。木料上乘，面板是斯卑山的云杉木，背板的枫木也有天然的木纹，迎光时亦有灵动的折光。漆面亮度适中，不会太鲜艳，也不会太暗淡。一看便知是经由大师之手制做的。
不光是外形，声音也没有让姜郁衣失望。清晰而透明，没有丝毫杂音。无需过多调试，即可拉出动听的音乐。这样的好琴，姜郁衣至今只见过一把，今天算是第二把。
可不知为何，姜郁衣却能感受到这把琴上流淌着老朽的气息，仿佛西山落日，峨眉缺月。或许已经被使用过很久了吧。连暮年都这样美，不敢想象她年轻的时候能完美成什么样。
“那便开始吧。”
“那便献丑了。”姜郁衣深吸一口气，开始了演奏。
琴弦振心，折光夺目。
编织着春天的幻梦，回转悠扬。
融化着冬天的凛冽，清澈温暖。
春花冬梦，还是冬雪春思？
我只知道，此刻我正身处春天。
（此处的旋律可参考SMOOTH J的《春天，来吧》。我没有找到小提琴版的，但我觉得这首歌的旋律放在这里是最合适的。）
“哇，真的好好听啊。许凡，姜同学以前练过多久啊？”趁姜郁衣正在演奏，沐雪楹找许凡聊起天来。
“嗯，我也不是很清楚。”
“这样吗？”
“那...你觉得是她拉的好，还是我弹的好呢？”
“她。”
“哎，骗我都不愿意吗？”
“对啊。我，不，愿，意。”平心而论，刚才沐雪楹没有使出全力。但许凡明显能看出来，此刻姜郁衣已发挥自己的全部实力。所以姜郁衣拉的肯定是要更好的。
“那我差在哪里了。”
“不知道。”
“要不要这幺敷衍啊。”
“我要。”
“不要。”沐雪楹边说边向许凡凑了过来。
“你干嘛？”许凡往旁边挪了挪。
“快说，我到底哪一点不如她了？”沐雪楹笑脸盈盈。
“你听完自己不就知道了？”
“我也听不出来呀，得要旁人客观地评判才行。 ”沐雪楹仍不放弃。
“那就等我听完了先。”许凡直接无视。
“哼，不说算了。这个仇，我记下了。”
“那你记吧。”
演奏还在继续，可是这春天已经老了，已不再像年轻时那般美好了，生机流逝，繁华不再。因为冬天的侵蚀，来了。
正在二人如情侣一样扯皮时，姜郁衣向这边看了一眼。
“嘣！”一道异常刺耳的声音传来。
弦，断了......
“琴弦怎么断了？没事吧？”沐雪楹忙上前关心，这倒不是假的。因为她也没有料到过这种情况，若是姜郁衣真的在自己这里出了什么情况，自己今天计划的效果只会适得其反。许凡不傻，他如果稍微聪明一点，也很容易将这件事与自己联系起来，到时候自己的形象就成卑鄙无耻的小人了。
“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用力，然后才拉断的。”
“那就好。”
“班长没事吧。”许凡也紧随其后。
“嗯，没有。”
“可我感觉你的状态很不好啊。”此时的姜郁衣，眼神呆滞，双目无神，淑秀不再。身上那般端庄温婉的气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浓浓的负面情绪。可许凡并没有看出来是什么负面情绪。
“没事，你们先排练吧，我有事得先回去了。”姜郁衣好像失去了情感，机械地吐出了这句话。
“这就要走吗？”沐雪楹试图挽留一下。
“嗯，对的，再见”说完，姜郁衣转身离开了。
“班长回去注意安全啊。”
没有回应，剩下的两人陷入了沉默。
几分钟后，许凡看向沐雪楹。
“别看我，我还不至于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
许凡仍然看着沐雪楹，眼神逐渐变冷。
“我都说了不是我。”沐雪楹的高傲让她不愿低下头去解释，况且这次的情况纯属意外，并非由她主导，她也不需要解释什么。
“沐雪楹，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但你已经打扰到了我的生活。我知道我这种小人物没有实力和你作对，但我还是想说一句，你不应该牵连她。我们之间的事，我们两个人之间解决就行了。”
“你...！我说了..”
许凡眼神还是很冷漠。
“随你怎么想吧，要走就走吧，今天不练了。”
许凡也没回应，转身就走。
许凡走的很快，不一会儿就见不到人了。
真走？啊！气死我了，明明不是我干的！虽然内心无比烦躁，但沐雪楹表面上还是装的心平气和。
“你，过来，刚才那把琴，我要它所有的详细信息。”
“好的，您稍等，客人。”
“快点，我没心情浪费时间。”
“好的。”
真是的，干嘛为一个玩具而生气呢。
明明不用解释的，玩具怎么可能会违背主人的意志呢？过几天就好了吧，玩具不会和我赌气太久的，对吧？对，一定是这样的。嗯，不用着急，也不用生气。
高台上，少女安慰着自己。
.......
当月亮隐于云中
光芒不再
当夜鸦唱响哀歌
欢乐逝去
迷雾将伴随绝望袭来
深渊将随着执着出现
旅人
你又该如何应对呢？
注：关于本书中的一些专业知识，我可能阐述地不是很到位，毕竟我也只是个业余爱好者。如有错误，欢迎指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