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斯塔女士,我可没听说过茶里面会放胡椒和盐的。”
虽然之前的周目里经历了很多次,但每次伏希看到维斯塔的守旧派煮茶法都觉得大脑颤抖不已。
他本想在校园里随便转一转,等房间里的两个冤家等不下去回她们自己的寝室后他再回房里去把她们带的早餐尝一尝的,手中无金银志气自然短,他又不像这学院里到处都是的那些有着深远悠久的家族的那些公子小姐一样阔绰,能少花一点钱是一点。
心里正琢磨着风笙其实说的不算假话她确实是帮自己解了围,结果伏希一时走神,碰巧在拐角处就撞到了学院长维斯塔,寒暄一番后听说他还没吃早饭,维斯塔就像是看见了食物的狗一样两眼放光,拉着伏希就来到了她的办公室,旁的茶室,邀请他评鉴最正宗的古老茶道。
就像眼前她正摆弄的那样,在釜中加入盐和胡椒将水煮沸,然后取出一块她保存在楠木盒子里的茶饼,用研磨器具捣成粉末状,再加入煮沸的盐水中,等待着这一锅混合物再次沸腾。
对了,甚至煮水用的工具,是原始的烧火器具。伏希每次都会担心这里的消防风险,但想来泊松树大根深,不会被这种小问题难倒。
“哈哈,人老了就接受不了新事物了。”维斯塔拿着扇子轻轻地扇风助火,一边乐呵呵地说着,岁月没有在她的脸上刻下印痕,但此刻的她活像个见到了好久都没见过孙子的奶奶一样慈祥,“我刚来这里的时候,见到这种行为还很吃惊,心想这里的人还真是奇怪,会把树叶煮着喝,没想到之后就爱上了这种东西,转眼都这么久了。”
“敢问您是什么时候来这里的。”伏希知道她的经历,强找着话题以不显得尴尬。
“那可真是,很早很早了,”维斯塔慢慢闭上了眼睛,像是在回忆非常古远的故事,“从公元313年,米兰敕令颁布开始,万神殿中的诸多......神们,就看到了自己的未来,一直到392年那个教派成为罗马国教,万神殿一夜之间四崩五裂,死得死,逃得逃。
不过我一直都不在万神殿中,所以没受到太多征讨,可事已至此,罗马再也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了,我就一路向东,走啊走,穿过了白昼和黑暗,过了好久,真的好久,一路尽是‘神’的领土,我都快要绝望了,最后才到达这里——没有被‘神’所纳进版图的地方,那个时候,好像是‘八柱国’崛起的时候。”
“那么久,都快到唐朝了呀。”虽然已经听过维斯塔的经历了,但这种历史上耳熟能详的名词就这么朴素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伏希还是忍不住会感慨,“您这是整整走了快200年。”
“没错啊......”维斯塔也低头叹息了起来,显得像个孙子要走了的老太,“世上到处有人拜神求人,殊不知神族们,也不过只是天地间的一株小草而已,因为力强器坚站在了人群高处,也会因为风水轮转变得无家可归,当时到处具是【十字】和【新月】的土地,200年就能找到安身的地方,我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不过还真是让人吃惊唉,”伏希假装惊叹道,“没想到您真是活生生的神灵,那岂不是说?”
“岂不是说?”维斯塔眯着眼睛微微笑道,等着伏希的接下来发言。
“岂不是说您已经有两三千岁了?”伏希眨着眼睛问道,像个好奇宝宝。
在通常的文娱作品中,像维斯塔这样的角色一般会很在意很在意她的年龄,甚至把那当作是禁忌,但维斯塔却完全不同,她是个会为自己的年龄而感到自豪的女人。
“哈哈,可远不止呢,”维斯塔一转刚刚悲哀的气氛,开心地聊了起来,“如果算上‘赫斯提亚’时期和再之前的原典时期,那我可就超过五千岁了哦。对了,你还没开始学习《各系神谱》和《神系原典构成》的课程,不太懂我说的意思,到时候如果顺利进入A级班的话,我会亲自讲授这门课程哦。”
“A级班?我们学院也会像是普通学校一样搞什么英语分班考试吗?”伏希问道。
一装傻就装到底,虽然这些答案伏希都在心中知晓,但他也不好表现的事事都知道的样子,他重生这件事毕竟是个秘密,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份风险。更何况,现在还突然冒出来风笙这么个不定因素,他得再小心为好。
“这个嘛......”维斯塔悄悄左顾右盼几番,确定没什么人在附近,贴近伏希悄声说道,“我悄悄告诉你啊,可别传到其他校委耳里,我其实一直都反对这个东西,说实话我一直都奉行学生是教出来的而不是选出来的准则。
分班测试的详细流程就不谈了,主要形式就是大逃杀形式。”
“大逃杀?”伏希被她这话震慑到了,她说得有些夸张了吧。
“对,就和你们年轻人爱玩的那种...叫什么...呃...对,吃鸡的游戏一样,”维斯塔思索着,想出一个合适的名词,“想起来了,准确来说就和2000年的电影《大逃杀》一样,从第一个被淘汰掉的人开始排序,最后一个站着的就是新生中的第一位。”
“按电影来看,那最后是......只能活一个?”伏希震撼于维斯塔的狂野说法,不免问道。
“不过没那么残忍啦,那个电影的导演其实本来也是我们学院的学生来着,结果教育方式出了些问题,导致心里有些扭曲,才会把这种形式拍得那么恐怖的。我们用的是特制的武器和装备,不会真的死人的。”维斯塔后仰靠坐在皮质的沙发上,慢悠悠解释着,“不用太担心啦,你可是多个校委一直认定的潜力股,相信你没问题的。”
“是吗?那希望如此。”火光照映在伏希的脸上,在他的眼中跃动着。
“行了,喝茶吧,这可是1500年前的味道哦。”维斯塔押出两杯带着咸味的清茶,递给了伏希。
伏希抿着滚烫的茶水,眼帘慢慢垂下。
分班测试,希望......能如他所想的那样,正常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