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用这种怀疑的眼神看着我嘛，“风笙摊着手说道，“虽然我确实是恨不得她们全都死翘翘地比较好啦，但是没办法，谁让我见不得你为难呢，你可别贪心哦，就一个，你得提前想好才行。”
“......”伏希很久没有张口了，他一直保持着沉默，低头擦着枪尖。
“我想想，你会选谁呢？”风笙轻柔踱步，围着伏希转圈，“是在一起生活了好多年的小青梅？嗯，有可能，毕竟日久生情嘛；还是说是事事都照顾过你的学姐？好像也不错；跟你生死相交的好哥们呢？呃，你如果要选她的话最好教她些常识，不然会很麻烦的；至于那头龙和那条蛇？我不建议你选她们哦，她们的感情太沉重了不是吗？”
“......”
“其实我真的希望你一个都不要选，她们哪里值得你这样啦？”风笙的语气突然变得激动，但夸张的做法却明显能让人感到这是装出来的，与她刚刚的真情流露完全是两个模样。
“我要吃饭了，”伏希没有搭理她的这个话题，他回到了餐桌旁，拉开了椅子，回头问道，“你要也吃点吗？”
“好~”风笙甜甜地应答着，稳步走到了伏希的身边，坐在了刚刚特蕾莎的位置上，把两手背在身后，翘着头说道，“喂我好不好~”
“不好，和你不熟。”伏希摸索着打开了桌子的电动转盘，两眼扫视着餐桌之上的食物，将保持着等待投喂姿势的风笙晾在了一边。
“啊？~怎么这样，”风笙咬着嘴唇，“我不可爱吗？还是你又不喜欢我这个样子了？明明是你说喜欢，我才变成这样的——”
伏希猛地转过了头，两眼盯紧了风笙，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可惜，除了坏笑，她的脸上什么都没有。
“我们还可以继续角色扮演的游戏嘛，你是喜欢温柔的大姐姐？还是高冷一点的贵族？或者说，你还是忘不了邻家小妹小时候呼唤你的样子？”风笙突然凑近了脸，轻轻地在他的耳边呵着气说道：
“哥哥~”
伏希觉得耳边实在有些痒，不自觉地偏了偏头，把身子向后退去，“我还是选择相信，你会第一时间杀掉我选择的那个人的。”
“怎么会呢，”风笙不好意思地转过了头，“虽然我确实很想啦，但是如果我要选择做那样的事的话，我会把她们一个不剩的全都杀掉的。”
她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像春天微波荡漾的湖水一般，但话语却像真正的恶魔。
“我劝你不要，”伏希夹起一块刺身，放进嘴里，嚼了嚼后飞快地又吐了出来，他还是接受不了这种生食的感觉，“虽然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来头，虽然你也不愿意说实话，但我能和你坐在这心平气和地说话完全就只是因为你没做过什么伤害人的事而已，我会一直盯紧你的。”
“真的吗？”风笙惊喜地问道，“那真是太好了，你可要一直一直地看着我哦，我会很幸福很幸福的。”
伏希用手转了转桌面，加快了自动旋转的速度，夹起来一颗拼盘装饰用的青菜，停在了风笙的嘴前。
她用两只手握住了伏希的小臂，像是品尝山珍海味一样，将筷子上的青菜含进嘴中，接着闭上眼睛，露出了一副陶醉其中的表情。
伏希凝神望着，他好像看见了她的眼角又有些湿润。
“好吃，”风笙瞬间又好像恢复了平常的样子，睁开眼睛微笑道，“我都快忍不住要喊出来了。”
伏希自己又夹了颗尝了尝，一般的菜而已，拼盘用的食材实在一般。
“那么我们就说定了，”风笙看了看四周，大楼的震动停止有好一会了，人群逐渐恢复了稳定，或许待会就会折返上来，“你要在她们的命运到来之前，选择心里的第二名是谁哦，当然啦，第一名肯定是我。”
“.......”伏希又沉默着，他在这个话题上没有发言的打算。
风笙起身准备离开，却发现自己的手臂被身边的人拉住，她带着惊喜转过了头。
“先别急着走，帮我找个打包袋，我要把这些带走，浪费可不是好习惯。”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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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绘柳坐在门厅前的台阶上，身边的符一佳正闭着眼睛靠在她的身上，在远处是站立正和她眼神打架的白发少女。
她有那么一丝担心，担心身处震动中心的伏希，虽然她知道这里应该是只有一些神使而已，虽然她知道那个人是很厉害的，但她还是免不了为他担心，时间的另一端他的死讯在她心底造成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她眼前掠过，她觉得好像有些眼熟，刚抬起头，就发现伏希大包小包地提着东西立在她的身旁。
太过于突然，她还没来得及做好心理建设，害羞的心态使得短时间内一个字也没法从她的嘴里蹦出来。
“她是你朋友吧？麻烦你照顾了。”伏希指着她身边依然昏迷的少女说道，沉稳的呼吸代表着没有什么大碍。
“嗯，嗯......”好久后她才硬从嗓子中挤出一句肯定的发音来。
“那就好，加~纳~”
伏希好像心情很好，用日语和宫绘柳道着别。她是华日混血，完全听得懂这简单的道别语。
可对宫绘柳来说，不仅是能听懂那么简单，她感觉鼻子有些酸，甚至是有些想哭的冲动。
上一次，他最后和她告别的时候，用的是【さようなら】，那是永别的意思，从那次分别之后，她对这样的告别语一度感到恐惧。
但现在，她听到的告别语，只不过是表达明天还会再见，以后还会再见的【じゃあな】，这完全不同。
他没有再也不见，要对她道永别的意思！
而且，他刚刚还主动加了她的联系方式，这，这在她看来，完全算是一种态度，没有抗拒她的态度。虽然他说那是什么报酬，宫绘柳觉得这只不过是他没有说得太明显而已，或许，他其实也像她一样羞于表达内心的情感？
她的心开心得快要从胸膛中跳出来了。
她预想当中的，在家中据理力争，甚至逃离那座牢笼的事，要加快进度了。
伏希的背影远去，越来越远，但和之前让她刻骨难忘的那一次不同，她没有一丝慌张，有的只是期待下一次见面的心情。
她张着手掌，慢慢地挥舞着手臂，轻轻说道：
“じゃあ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