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松的中心是个相当特殊的地方,在这里,一切以普通人视角来看超自然的,超凡的力量,都会被抑制到相当低的水平。至少对你们这些小家伙来说是这样的。”
空旷的场馆之内,身着运动服,胸前挂着指令用的哨子,在进入大学后就不会再生病的体育老师认真教授着。
“为什么呢老师。”有好学的学生举手问道。
“呵,在解答这个问题之前,我倒是有一个问题,”体育老师乐呵呵地卖着关子,单从她的语气就能看出来,她是个相当乐观的女人,“大家知道为什么我们学院要起名为泊松吗?”
“和西莫恩·德尼·泊松有关?”金发碧眼的法国留学生尝试回答,“建校是受到他的什么帮助了吗?”
“不不不,恰恰相反,与他人生中的一位对头,奥古斯丁·让·菲涅尔密切相关。”体育老师正了正神色,开始了她的长篇大论:
“西莫恩·德尼·泊松先生,以18世纪巴黎科学院的院士身份闻名世界,他是一位伟大的数学家,但从我们神裔的视角出发,我们更认可他作为凯尔特神裔联合委员会高卢分部科学委员的身份,他在探究神裔力量来源的数学理论研究中可谓著作等身。
我想大家应该听说过著名的‘泊松分布’,这是数学上的重要模型,但更为我们学院师生所熟知的,是他一辈子的大糗闻,‘泊松亮斑’。
当年的物理界,因为光到底是粒子还是波的事情争吵到不可开交,但我们时任校委的年轻朋友,初出茅庐的菲涅尔先生,为光的波动性做出了非常有力的推论。即‘沿着‘双缝干涉实验’推演下去,基于半波带法,可以计算出光的衍射花纹应该是什么样子的,而进一步的,双缝实验的两束光还会相互干涉’,这样的理论。
泊松先生从他的角度,也就是崇拜艾萨克·牛顿爵士的立场出发,为了维护光的粒子说,对菲涅尔先生的理论做出了嘲讽,‘胡说八道!如果照这么说的话,我们可以弄一个完全不透明的小圆盘,然后基于你自己的理论实验一下,可以证明这个小圆盘下的阴影中心,必然会出现一个小小的亮点!’。
不过后来,菲涅尔先生的实验却成功了,为了调侃泊松先生的精密预言,世人便把这种现象称作‘泊松亮斑’。”
“可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又有学生好奇问道,他没从这一大段往事中听出什么和他们有关的事情来。
“这就要说道我们的力量来源来,我相信在你们A班其中,存在着不少大家族的血裔,你们在很小的时候就使用过力量。”体育老师开始变得严肃,“那是种危险的力量,难以掌控,更难以学习如何精进。我们使用力量时显现的光纹,便是力量的外在体现,根据历代学者的探究,这力量和光的本质相似,甚至有学者推论是完全相同的。
为了能够学习精进力量的运用,我们需要掌握如何抑制这种力量。
对,那便是干扰光的波动,这便是学院的防护结界的原理,结界会在平时扰乱所有学生的力量,只有在特殊时刻,比如你们的分班测试的时候,才会开放结界。
但为了教学使用,我们便需要设立在结界中不受干扰的空间,泊松先生的计算完全正确,阴影的中心确实是会出现不受影响的光斑。
这对学院意义重大,意味着我们终于可以开始可控地教育学生,在那之前,我们的学院只是一个宏大的秘密结社组织而已。时任校委对菲涅尔先生进行了表示尊重的询问,菲涅尔先生的意见是:‘就叫泊松学院好了。’
而我们更进一步,通过历代校委们的力量与知识,研究了可控式的神裔力量抑制器,这就是我们所在修炼场馆的原理。现在这抑制器正以全功率运行,大家的力量也会受到比结界更强的抑制。
好,校史科普就到这里,接下来我们进行第一节......”
伏希打着哈欠,他对这些事情听过好多次了,不过每次都会为菲涅尔的恶趣味而感到好笑。
不过,这么枯燥的理论课,连他都听的有些不耐烦了,奚念恐怕都已经睡着了吧?
他转头环视一圈,愣了愣,又连忙转头环视了一圈。
人呢?
伏希心里起疑,这家伙不会直接把课给翘了吧?还是出什么问题了?
他悄悄弓下腰,离开了他们集合的队伍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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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之间甚至不需要互相确认身份,只是打个照面就知道对方是什么情况——绝没有认错的重生。
所以上辈子的恩怨当然可以再一次清算,伏希死后奚念可没少和这个女人爆发过冲突。
“哈!就你也想和我较量?”奚念骑压在风笙的胸口处,占着上风,喘着粗气说道,“你不过是个乘虚而入的小偷而已!”
在这里所有的力量都会被削弱,而从结果看,奚念的技巧好像更胜一筹。
“哦?是吗?”风笙虽然处于下风,但输人不输阵,嘴上更没有示弱,“可他告诉过你的,他爱我,是那种爱到想压在床上疯狂C——”
她的嘴无声地张动,比出“C-A-O”的口型。
“胡说!胡说八道!”奚念瞬间被风笙所激怒,声音不可控地变得大了起来,“他没那么说过,他只不过,只不过是......”
但随即又骤然变得微小,她突然智商占领了高地,她可不能因为情绪失控被这个女人牵着鼻子走,她得冷静一下,她已经在这有一段时间了,说不定什么时候伏希就会因为担心而来找她了呢?
她慢慢松开攥着风笙衣领的右手,准备从风笙的身上离开。
但风笙好像今天就是要和她纠缠到底似的,嗤笑着说道:
“你不会以为你重来一次就能打赢复活赛吧?你已经输过一次了,有我在,你一定,一定会再一次成为败犬的。”
奚念刚刚降下去的火气一瞬间就被重新点燃,她觉得伏希被这个女人骗了。
之前的时候他还跟她说什么“她是个性格温和,不喜争斗的人”,这个女人现在这种表现,哪有一点温和不好斗的样子?
“那你就看好吧,”奚念重新掐着风笙的脖子,咬着牙说道,“上辈子或许我犯了很大的错,或许甚至不止一件,但这一次.......你说的说法很好,复活赛,对......复活赛,我一定会从复活赛中杀回来的!”
风笙没有开口,突然之间就改变了她一直嗤笑着的面容,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眼角旁的泪水瞬间就流了出来。
除此之外,还有她眼神中计划得逞的微微欣喜。
不对劲!
奚念觉得不妙,马上扬起了头,紧接着巨大的慌乱感迫使她触电似的松开了掐着风笙脖子上的手。
伏希正从女更衣室的门口露出半个身子,吃惊地眨着眼睛,看着她,还有她刚刚如同利爪一般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