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正在被伊芙琳擒住换内衬的格蕾丝听到这一声，目光向门的方向投去。
这里是主堡中她的卧室，按理来说不应该有人不告而来，只有两种可能。
很快她就排除了其中一种，毕竟教会现在正处于最高警戒状态。
不被阻拦而进入的另一种可能，就是格蕾丝之前吩咐过的事情，那些不被阻拦的人，而现在找她有事情的也只可能是那一个人。
“进。”格蕾丝并不想多说。
“格蕾丝，送我去......”那人进入后还没说完，就立刻迎面倒下。
血液在大理石地板上流动着，可这血液却不是...或者说不只是从面部流出。
“格蕾丝，这......”伊芙琳捂住嘴，看着格蕾丝说道，几秒后快步走到昏死之人身旁，将其扶正。
见到这一幕的格蕾丝陷入了沉默。
她从衣帽架上取下披肩大衣直接披在身上，随意穿上一双靴子。
“走吧，带着艾琳娜，我们去月桂街十三号。”格蕾丝如此说道。
“可是，那里现在已经是废墟了。”伊芙琳一边尝试治疗，一边解释道。
作为那件事的亲身经历者，格蕾丝自然知道那里的情况，可她依旧重复了一遍。
“走吧，我们走过去，今天要辛苦你了。”格蕾丝轻声道，她下楼梯的时候一阵恍惚，不得不扶着楼梯缓慢的走下楼梯。
如果在平地说不定会好些。
此时的圣丹伦斯将近夜晚，这个世界和地球一样，每个地区的冬季的夜晚都比较长。
即使是冬天也没有让这里的雨减少多少，和艾琳娜当初第一次被带到这里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现在路边有了长亮的煤气灯。
格蕾丝最终还是把大衣脱下，披在了伊芙琳抱着的已经比她还高些的艾琳娜身上。
一行三人就这样缓慢的前进着，这全是因为格蕾丝，她的头越来越晕，恍惚之感更甚。
尽管如此，她们最终还是到达了那一片废墟。
夜晚仍然有人值班，封锁现场的人见到格蕾丝后低头望了眼通知信息上的图像，立即放行。
“到了，艾琳娜。”格蕾丝如此说道。
艾琳娜依旧睡着，就像过去一样，废墟中属于她的那个小床还在，她依旧没有那么听话，没有按照规定睡在床上。
没有回应，现场除了小雨滴落在钢筋混凝土废墟上的声音以外，没有任何声音。
“格蕾丝，艾琳娜她好像......”
“她醒了，放她下来吧。”格蕾丝说道。
“嗯。”伊芙琳没有质疑。
就在伊芙琳放下的一瞬间，艾琳娜身上突然冒出了火焰。
慢慢的，在雨中的火焰将她烧成灰烬。
格蕾丝沉默看着这一幕，面上没有任何神情。一旁的伊芙琳则不断拉扯着格蕾丝，说道，
“格蕾丝，这......”
而更远处正在巡逻的人看到这诡异的一幕，直接带着配枪冲了过来，
“在干什么？”
格蕾丝没有解释，教会里有更擅长这方面的人，她只是坐在略带泥泞的废墟上，看着这一幕。
很快，不出格蕾丝所料，那些教会的“专业人士”们出现。
“所以，放她走是骗她的么？”格蕾丝起身朝着赶到的佐伊•克拉克问道。
“你应该已经知道她是什么了，教会不会放她离开，谁知道她会不会偷藏一些我们无法察觉的东西。”佐伊•克拉克将一把伞递给格蕾丝身旁的伊芙琳，
“帮布朗小姐撑伞吧，今天夜晚的雨好像越来越大了。”
“她本人也知道，况且原本放弃力量的代价就是这样。”佐伊•克拉克见格蕾丝还是面无表情，沉默以对，就又退一步说道，
“这之前的大卫•泰勒主教也沾有责任，和意连王国的战争原本与我们没关系，可...然后就造成了这样的下场，他带着封印物污染了那一片地方，自己也提前去了女神的领地。”
之所以她能做出这样的让步，完全是因为格蕾丝直面过女神，并且成功活下来。
而每一个这样直面女神并活下来的教徒，在教会的历史中，无一例外都成了圣徒，有些甚至可以成为女神身旁的天使，在天国中永生、欢乐。
格蕾丝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三百年前的那场战争。
“不要动那些东西。”格蕾丝主动走到那件她的大衣包裹的灰烬前，阻挡住那些专业人员们的步伐。
那几人有些困惑，但联想到刚刚克拉克主教对待格蕾丝的态度，就转头望向佐伊•克拉克。
“布朗小姐，您最好还是让我们检查一下这些东西。”佐伊•克拉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
她不允许前进的路上有任何岔子，一点都不行。
“我会亲自查探。”格蕾丝义正辞严道。
“这......”佐伊•克拉克有些犹豫道。
“或者说，主教大人并不信任我。”格蕾丝说道。
她自然知道这位主教对她如此好态度的原因。因为她也读过那些教会的历史，为了在历史上寻找一些可能的穿越者。
按理来说她的等级拿不到那些资料，可艾琳娜帮她拿到手。
虽然佐伊•克拉克对某些东西有着近乎疯狂的追求，可这一切的前提是建立在她对女神的绝对忠诚之上。
一个女神认可的人，她在内心里也是更偏向于信任，尽管她很不甘心，可依旧如此。
“你们退下吧，布朗小姐会处理好的。”佐伊•克拉克如此道。
几人退下后，佐伊•克拉克看着格蕾丝，犹豫片刻还是说了一句，
“抱歉。”
“没关系。”格蕾丝说道。
“不问为什么吗？”佐伊•克拉克说道。
“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都是这个回答。”格蕾丝将衣服裹紧，用刚刚恢复一点的力量将那些雨水滤去，这正是她晋升后获得的力量用法之一。
“你需要离开这里，至少半年，半年后你要去首都。”佐伊•克拉克思考片刻，最终加重语气道，
“册封圣人。”
佐伊•克拉克所说的正是同调教会，册封“圣人”的流程。
没有理会佐伊•克拉克这句话，格蕾丝朝着市区外走去。
“你要明白，教会已经两百年没有出过圣人了！”佐伊•克拉克第一次见到一个人对“圣人”这个称号如此不在意，带着点气愤道。
她完全不能理解。换句话说，如果她能成为“圣人”，就算当场死去，她也愿意如此。
而格蕾丝，已经在她的不理解中，逐渐消失于她的视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