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手上的木雕可能是某些东西,格蕾丝手一抖。
木雕摔落在地上,轻到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我们这是在朝着居所的方向走么?”格蕾丝言简意赅问道。
“是的。”伊芙琳有些困惑,问道,“怎么了?”
“为什么我们没有乘坐出租马车,居所距离蒸汽列车车站分明很远。”格蕾丝说道。
伊芙琳被格蕾丝这句话一提醒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她只记得早上清醒后就去寻找格蕾丝,然后看见格蕾丝和米娅交谈甚欢。
之后就是......
“不对!不对!不对!”格蕾丝捡起地上的木雕,一把掰断。
“你在干什么!!!”那个老人又一次以非那个年龄段的速度飞奔到格蕾丝身旁。
“你这个畜牲!我要将你吊在城门绞死!”
老人怒骂着,举起匕首向着格蕾丝的脖颈刺去。
砰!
格蕾丝抬手就是一枪,老人应声倒下。被子弹击中的老人并没有立刻死亡,反而将手上的匕首向着格蕾丝抛去。
正在思考的格蕾丝没有躲过这一下。
不过幸好,装载金属的玻璃瓶为她挡住了匕首,只是玻璃瓶碎裂了一条缝。
“你在做什么?”伊芙琳睁大眼睛,问道。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格蕾丝如此干脆利落的杀死一个人,而且这个人看起来如此的无害。
“他被污染了。”格蕾丝说道,“神都没有任何雕塑,有雕塑的只可能是天使或者圣人。”
正神的尊名都属于不能公布的范围,何况形象。
而格蕾丝作为可能见过神的人,深知不可能有普通人可以在那之后活下来。
事实也是如此,除了格蕾丝和伊芙琳,那次事件中没有任何幸存者,全部都融进混凝土,然后进入大地。
最最重要的是,作为炼金术士,尤其引路人是奥利弗,格蕾丝第一个学习的炼金法阵就是血液驱动。
她对血液的气味太过熟悉,人类的血液。
格蕾丝在这个雕像上面发现了血液,这血液正是人类的血液。
而教会资料记载的人祭最晚的记录是在帝国建立前。
“附近就是丰饶教会的修道院,我们去找他们。”伊芙琳提议道。
“你怎么知道这里附近就是丰饶教会?还有我们没有问路,你怎么知道这条路通往那个居所?”格蕾丝下意识问道,
“你不是第一次出圣丹伦斯么?这里和圣丹伦斯的距离可不近。”
这句话让伊芙琳也思考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知道这里的路。
“可能是看过地图?”伊芙琳说道,可她再抬头的时候,发现格蕾丝已经离她远了许多。
“怎么了?”伊芙琳问道。
“没什么,我们暂时还是保持一定距离比较好。”格蕾丝说道,“一定的距离可以保证暗处的敌人不会一次性将我们两个人一网打尽。”
这只是格蕾丝的托词,比起这个,更重要的是,她刚刚掰了一个“神像”,以刚刚那个老人的态度来看,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境地。
而不破坏“神像”,带在身上则肯定会受到其的污染。
如果带走到远处再破坏,以刚刚这个老人没有远离躲在暗处跟踪来看,大概率也会被发现。
这是一个死局。
这种情形让格蕾丝想起了在穿越前的那些日子里,她也遇到过这种情况,一些邪教分子传播一些不知所谓的东西。
然后格蕾丝就报警了。事情处理的很快,格蕾丝甚至还拿到了当地政府给的奖金。
锦旗和奖金送来的那天,也是格蕾丝见过母亲笑得最高兴可也是最唠叨的一天。
不过现在的格蕾丝显然没有可能去报警,且不谈格兰特维尔这个小城市估计连个八阶以上的超凡者都没有,还不如她自己动手。
就单单办事,在这个世界,帝国,帝国警察的办事效率和事情紧急程度和影响都没有关系,唯一有关系的就是报案人和报案人的捐款数额.......给当地的治安管理的捐款。
成为教会“弦骑士”的格蕾丝自然不必再像曾经那样,如今的她也算是可以独当一面的教会“中坚力量”。
“我们离开吧。”格蕾丝擦掉鞋子上的血迹,如此道。
“嗯?”伊芙琳脑中一片混乱。
她看看地上的尸体,又看看格蕾丝。
“就这么离开?”伊芙琳犹豫说道。
“再不离开,有人来了就麻烦了。”格蕾丝将左轮重新放回大腿上绑着的枪袋中,拍拍手,将手套上残留的枪油味拍散。
“虽然帝国的警察办事效率比乌龟还慢,可听到枪声,他们应该也会比乌龟快上一些了。”
有些凌乱的伊芙琳只是呆呆地跟着格蕾丝,一直到了路口,愣神的她不小心撞到了格蕾丝。
格蕾丝原本就不怎么会穿高跟鞋,如果不是为了伪装,她也不会穿这种东西。
而这一撞,格蕾丝直接倒在地上。
“抱歉。”
伊芙琳将倒地的格蕾丝抱起说道。
“我不认识路。”格蕾丝说道。
伊芙琳看着怀中一脸无辜的格蕾丝,迟疑道,
“所以,你刚刚带的路......”
“刚刚在想事情,没顾上看路。”格蕾丝直言不讳道。
抱着格蕾丝走着,伊芙琳无奈道:
“为什么你可以如此理直气壮的说出这些话。”
还有之前那次也一样......伊芙琳内心补充到。
“这需要一张嘴,以及一个灵活的舌头。”格蕾丝说道。
她已经看出来伊芙琳还在因为之前带路走到那个邪教徒传教地而愧疚,所以想说一些烂笑话来让伊芙琳脱离那种对当前情况不利的的情感。
愧疚并不会帮助她们脱离被邪教徒盯上的现状,反而会让人的理性思维变慢。
而现在,格蕾丝急需知道从何时开始,她们被这些家伙盯上。伊芙琳的记忆就是破局点。
格蕾丝的烂笑话确实有些用,让伊芙琳脱离了愧疚。
不过有没有变得理智不太好说。
“灵活的舌头......”伊芙琳口中重复道。
“嗯?”格蕾丝此时看不清伊芙琳的脸,只是困惑于伊芙琳为什么会重复她的烂笑话。
“伊芙琳,能想起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对这里有印象的么?”格蕾丝见时间差不多,就问道。
没有任何回应。
“伊芙琳?”格蕾丝试着喊道。
“伊芙琳?”
......
第六声之后,伊芙琳才算反应过来。
“哦哦哦!”伊芙琳略加思考后,才回道,
“我好像小时候来过这里。”
“你不是没坐过蒸汽列车么?”格蕾丝说道。
“确实没坐过,不过我确实来过这里。”伊芙琳说道。
总不能是走过来的吧......格蕾丝腹诽道。
“谁带你来的?”格蕾丝忽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