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小会，帘子后探出来一个害羞的小脑袋，好一会才站出来。
天汉此时还一脸茫然，眼神恍恍惚惚，空洞的望着墙。
四糸乃也不敢问，但是四糸奈敢啊。
“天汉，你醒了吗？”古灵精怪的声音问道。
听到有人叫自己，天汉眼神里这才恢复了一点清明。
“我醒了……”
他语气虚浮，像是在说梦话一样。
“天汉这是还没睡醒？”四糸奈望向四糸乃。
“我们……我们先等铃音小姐来吧……”
四糸乃话音刚落，十香就带着澪回来了。
“汉，感觉怎么样？”澪贴近，用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
“我醒了……”他语气依然茫然。
看到了澪，看到了这带着黑眼圈的疲惫眼神，天汉好像又恢复了一丝清明。
他怔怔的望着澪的脸，眼神越来越清醒。
“怎么，想起什么了吗？”澪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没有，但我知道，我忘掉了一些东西。”
“那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记得，我是琴里的哥哥，我是……”
“那就好。”
天汉穿着病号服，从床上下来站在原地，左看右看，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嘴里呢喃道：
“不怕记不住，就怕忘不了。”
澪捏紧了手上的垫板，掩饰住了自己的情绪。
“我不怕你记不住我，就怕你忘不了我，忘不了，就得困扰你一辈子。”
“天汉，你怎么了？”十香突然凑了过来，呆呆的问道。
一看到十香呆萌的脸，天汉突然笑了起来，他伸出手捧住她的脸，把十香的脸蛋揉来揉去。
“哎呀，十香好可爱~”天汉一脸高兴，直接把十香抱在怀里，脸贴脸蹭来蹭去。
“天汉……你冷静一点……”
面红耳赤的十香还在挣扎，羞怯的四糸乃在一旁用小手捂住眼睛留出一条缝偷偷看。
四糸奈时看热闹不嫌事大，兔子手偶的脸露出一个阴险的表情。
“天汉，四糸乃也想要唔呜呜……”
虽然四糸乃及时捂住了四糸奈的嘴，但话已出口，天汉也放开了面红耳赤的十香，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四糸乃身上。
看着天汉的大手越来越近，四糸乃紧张的闭上了眼睛，预料中的亲密接触并没有到来，她只是感觉到有只手在自己的头顶摸了摸。
“嗯，四糸乃也可爱。”
四糸乃娃娃般精致的脸突然红了。
另一边的十香眼里直转圈，突然趴在了床上，没了动静。
“十香！”
天汉连忙上前扶起她，发现她已经呼呼睡着了。
“可能是太累了吧，她这几天基本没怎么睡，一直在照顾你。”澪也有些心疼的说道，十香对她来说意义非凡。
天汉将十香放在床上，摸了摸脸，然后转身就要往外走。
“你要去哪？”
“你不是说琴里找我有事吗？”
澪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琴里确实有事找你，但是我好像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啊？那我为什么会知道呢？”
两人面面相觑。
“完了完了，天汉疯了。”四糸奈说道。
她这话还真不是信口胡诌，从天汉醒来以后的一系列表现来看，他精神状况好像真出了些问题。
“算了，跟我来吧。”
暂且放下眼前的疑惑，澪带着天汉离开了。
澪带着天汉走进一个大房间，房间中间还有一个小隔间，四周的墙都是单向墙，从里面往外面看是墙，从外面往里面看是透明的。
琴里正坐在中间的桌子边喝茶。
“琴里这是怎么了？她也得精神病了？”
“额……没有，只是需要实时监测。”
“一天二十四小时视奸？”
“也不是……”
澪扶了扶额头，一脸无奈。
当年刚遇见他的时候，他也就是性格有些跳脱而已，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不正常。
“难道他真的得精神病了？”这个念头在澪脑中一闪而过。
“算了，你先进去见一见琴里吧。”
澪在旁边的操作台上按了几下，房间的门打开了，天汉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诶，天汉，你醒了？”琴里放下手里的茶杯。
“我醒了……”天汉又语气平淡的说了句。
琴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看见天汉那比奇怪的表情，还有那说话时左右乱转的眼珠子，平淡中又带着一丝怪异的亢奋，她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你又犯病了？”
“没有！”天汉语气坚决。
“唉——”琴里长叹一口气，又坐了回去。
“虽然早就知道你会出事，也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
琴里摇头叹气，感慨了几句，好像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琴里，你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想吃什么好吃的吗？”
天汉上来就是一阵嘘寒问暖。
“我现在舒服的很，只是……”
琴里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虽然她现在问题也不小，但她更关心自家老哥的事。
“我的事你不用操心，我自己能把握，还是先管管你的事吧。”
“嗯？”琴里一脸诧异，他怎么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怎么了？看你这一脸呆瓜的样子。”
天汉捏了捏她的脸。
“你现在能保持清醒我很高兴，希望对接下来的事不会有影响吧。”
“不会有影响的，和你的约会可要好好进行。”
琴里突然红了脸，低下了头，连耳朵都变成了粉红色，看上去可爱极了。
“真是的，铃音居然这么快就告诉你了。”琴里嘟着嘴，埋怨了一句。
“诶，她好像没告诉我吧，但是我为什么知道要和你约会呢？”
天汉突然一脸茫然，挠了挠头，思考了一会儿，突然恍然大悟的说道：
“对啊，约会大作战，肯定要约会的，不约会干什么？”
天汉突然两句没头没脑的疯话，说的琴里一头雾水。
在琴里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时候，天汉突然过来紧紧抱住了她。
“放心，一定不会有事的，你先好好休息，办法由哥哥来想。”
琴里眼里不由得有些湿润，自从长大以后，哥哥就很少这么安慰自己了。
走出房间，天汉在澪的安排下去准备了，明天再去约会。
天汉走后，澪打开门，进入了房间。
“司令。”
“哦，铃音，有什么事吗？”
澪走到桌前，坐在琴里对面，一脸凝重的看着她的眼睛。
“司令，你觉得今天汉是不是有些不对？”
谈到了自家哥哥，琴里叹了口气：“是有些不对，我感觉他是旧病复发了，哦，你可能不知道，我哥哥……他以前得过精神病，还进过精神病院。”
澪微微一愣神，没想到汉在离开她以后还有过这样的经历。
“重点不是这个，那天你们和狂三的事，天汉的表现，你还记得吗？”
谈到天汉那天的怪异现象，琴里苦着脸，点了点头：
“嗯，怎么可能忘，那么恐怖的经历，哪怕是还离有一点距离，当时我也是心惊胆战，生平从未有那么恐惧过，现在仔细一想，哥哥他恐怕身上真的有什么惊天秘密。”
澪顿了顿，思考了一下，说道：
“司令，接下来我要给你说一件事，可能和汉有关，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
琴里突然笑了：
“怎么，是什么惊天大秘密吗？都一起共事这么多年了，还要我做好心理准备？”
澪面色凝重：“我给司令你提前打个底吧，有些存在，你一定知道了祂，祂就会和你产生联系。”
看澪这么严肃，琴里也正经了起来：
“如果这是和我哥哥有关的话……你说吧，我不怕。”
澪点点头，开始了讲述。
“我一个……很要好的朋友，曾经给我讲过这样一个故事，叫做外道天魔。”
“曾经有一副古画，描绘了遍布蛇须的黑壳中裹着一个身披黑红色羽衣，看不清五官，身后有九颗鬼眼的身影，身带五色神光，坐在长满怪眼的巨树上，据说是外道天魔的本相。”
“只因堕入尘世，外道天魔被天罗地网一分为三：其一灵识不灭，在尘世间屡次重塑肉身，躲过一次次天坠杀劫；其二为‘赤青黄白黑’五色神光，压在地府金灯之下；其三是躯壳，填了海眼不见天日。”
听完这个故事，琴里脸色愈发凝重。
虽然自家哥哥经常会讲一些和这差不多的神仙志怪传说，但是澪这个故事中说到了要点，九颗鬼眼，五色神光。
那天，天汉身后也出现了九颗鬼眼，地面也涌出了五彩的霞光，让她不得不怀疑。
琴里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
“你说的这些……是真的吗？”
“这个故事是我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在许多年前告诉我的，他从没有骗过我。”
琴里点点头。
“我知道了，让我再消化一下。”
“那就好好休息吧，司令。”
澪也起身离开了。
琴里坐在桌前，久久不语。
如果这个故事是真的，那自己的哥哥，极有可能就是外道天魔的灵识。
“可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