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夜子，你想去哪里啊？”高桥可怜，依旧是穿着那身校服，额头上微微有着汗水，看样子并不是慢慢悠悠晃荡过来的。
“晚上好，可怜。”
原本想要迈步离开的进程被打断，变成了不搭调的打招呼。
可怜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小夜子很想要这么去询问可怜。
但小夜子有自己身的体会，明白询问式的对话最好不要去做，这会让人感到厌烦，让人觉得与你对话的人是如此的没有距离感，肆意践踏他人的隐私。
人与人的距离感，可真是难以把控，过于冷淡的话，就会让人觉得自己看不起对方，过于热情的话，就让人感到害怕。
“唔……小夜子身上有炸物的味道，已经吃过了吗？”可怜绕着小夜子晃晃悠悠地转了一圈，像是在确认她身上的味道，“可我还没吃过诶。”
“那要去哪里吃吗？”反正本来就计划再晚一些找个地方吃饭的来着。
像是确认了对方的味道之后一样，可怜稍稍后退了一小步，“先走走看吧？我其实想去试试泰式饭的。”
“那个可贵了哦。”小夜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像是在反复确认自己的现金残余，“我不去。”
“要是昨天没有打车的话，我一个人倒是吃得起。”可怜哈哈一笑，“总之先在周边逛逛吧，说不定就在哪里的章鱼烧摊子上吃饱了呢？”
“也是。”小夜子点了点头，这也是种不错的方法呢，虽然说边走边吃有一点影响形象，但自己本来就没什么形象就是了。
但可怜似乎比自己还要随性，“到时候可不要学那种没品的不良蹲在地上吃哦。”
“我再怎么也不会那样子的啦！”可怜伸手推了一下小夜子的肩膀。
“谁知道呢。”明明只是第二次见面而已，就已经像是朋友一样亲密了。
「她还真是不懂什么叫做距离感呢啊。」
总之，或不上是任由对方，还是说败给对方了，小叶子就像是被牵住了脖子上的宠物绳一样，被拉出了原本预定的公园。
先是顺着街道行走，背着灯光，在街边不断地前行着，绕靠站在路边的人，避开很像是和自己相去甚远的人群，两人连一句话都没有，明明站在了同行者的身侧位置上。
“啊……”走在前面的可怜忽然发出了短暂的惊呼，忽然就转头一把抓住了小夜子的手臂，像是拽什么一样将她拉到了一边。
“怎么了？”小夜子被可怜拉了一个踉跄，但还是勉强稳住了脚步，被可怜拉到了扶手的边上。
这个时候，小夜子才忽然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跟随着可怜走到了人行天桥之上。
可怜像是找到了窝一样，趴在石砖扶手上，像是在看蚂蚁一样看着下面的车水马龙，“呐，昨天我不是说想看星星嘛？”
啊，是啊。
小夜子也抬起手，趴在了扶手上，下面的车流满是噪声，乱七八糟的令人略感心烦。
“把眼睛眯起来，尽量埋在手臂里。”可怜的声音缓缓地从手臂之外传来，“但不要彻底埋下去。”
小夜子按照可怜说的那样，慢慢地将眼睛埋进了臂弯里，一点点地眯起了眼睛，尽管已经无法看到脚下那不断行径的车辆了，但在道路的远方，却莫名地亮起了一条不断流转的星河……
啊，这也是一种星星呐。
“看到星星了吧？”可怜凑了过来，脑袋几乎快要贴到小夜子的脸上了，温热的气息冲击着耳蜗。
想要躲开。
但身体只能发出淡淡的回应，“嗯。”
可怜得到了小夜子的回应，转回了自己的位置上，重新趴下来，“这下，就不用去海边或者乡下了吧？”
“……恩。”困顿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蔓延起来了，“实际上……我本来想说，去河边的话也能看到的。”
“但我现在不太想去了。”尽管还趴在那里，但可怜的兴致又变了。
自己，似乎是找到了一点点可怜的本质，“可怜，不是说要去吃东西吗？”
“不要，现在不想去。”
果然是这样的，小夜子抬起了头，用手臂支撑着脸颊，不再去看脚下的车流，而是抬起了头，让夜风慢慢地吹拂脸颊，“我大概是知道你是怎么样的人了。”
“呜哇，真是难懂的长句。”可怜先是吐槽了一句小夜子的口齿不清，依旧趴在那里，“怎么说？”
“可怜果然是个自私自利的家伙吧。”小夜子这么说着，像是交卷的学生。
可怜终于是从臂弯里抬起头来了，扭头看向了小夜子，“我的话，是早就发现了，小夜子也是个自私自利的家伙。”
“为什么啊？”自己可没有表现出任性哦，一直在迁就可怜。
可怜扭头过头，只是淡淡地丢下了，“直觉”这样的言语。
“好了，我现在想吃东西了，我想吃薯条。”自私自利到任性的可怜再一次做出了随时可能会被改变的想法。
“要去M记吗？”任性到自私自利的小夜子也随之拿出了唯一的选项。
“可以啊。”
“那走吧。”
两个人只是稍稍对视一眼，就已经互相接纳了对方的任性，尽管这样的平和，随时可能会被其中的任何一个人打断。
最终，两人也没有去吃M记，在路上吃了奇怪家庭料理的土豆炖肉。然后稍稍讨论了土豆炖肉和咖喱的区别。
之后，两人就又在街道上一直晃荡到了深夜，没多久就已经到了最后一班车的时间。
因为今天可怜也好，小夜子也罢，钱都没带够的缘故，今天可没有错过电车去打车的余裕呢。
明明两人要乘坐不同的车，去往不同的方向，可依旧还是会一同站在车站里共同等待着。
可怜依旧是那个会提起话题的人，她拿着手机，翻阅着天气预报，似乎是确认了次日依旧是晴天，“明天还是要见面的吧？”
小夜子则是不住地望着车辆信息牌，注意着还有多久末班车才会抵达，口气里带着些许的敷衍，“那要约好在哪里见面吗？”
“不要。”
明明是要见面的，却不想约定见面的时间和地点，还真是有可怜的风格。
要怎么办才好呢？小夜子将头转回了回来，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盯着自己看的可怜，眼睛里全是拿不定主意的样子。
小夜子只好再一次挪开了自己的视线，口吻里的敷衍已经消失不见了，“那……要不你猜猜看，我明天会去哪里呢？”
可怜停顿了一会儿，随后又带着肯定地回答，“车站吧？”
车站啊，那也不错的样子，“可以啊……那就去车站吧。”
也是，根本不需要去约定见面的地方和时间，因为这一开始就会被确定。
时间依旧是这个时间。
地点，可怜一定会猜到。
因为，这毕竟是先射箭，后画靶嘛。
“明天我想吃车站乌冬。”小夜子这么说着。
“到时候再想吧，我有点想吃牛肉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