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不是不太喜欢吃辣的东西吗？”
“激辣的煎饼是例外辣，只要大麦茶无线续杯就能一直吃下去。”
“承受的标准还真是灵活呢，虽然最后还都是我吃了。”
“毕竟嘴巴想吃不代表肚子能承受啊，要是吃多了明天我就要在厕所里哀嚎了。”
“呜哇——那一定很精彩，虽然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和小夜子走在街上的可怜，一边顿顿顿地喝着牛奶，一边将剩余的零食塞到小夜子的书包里，毕竟她最终决定还是将这个不适合自己但是自己很喜欢的零食传递给能够吃辣的小夜子了。
“接下来要去哪里呢？”小夜子一边绑着可怜支撑着书包，看着那包打得出奇而且还已经开了包装的煎饼袋子将自己的练习册挤皱，一边看向四周询问起来。
“快到中午了吧？该找地方吃饭了。”可怜用力地将拉链拉上，小夜子的书包因此背挤得鼓鼓囊囊。
“是……”小夜子才想要说些什么，忽然就停顿了一下，一把抓住了还在折腾拉链的可怜的手臂，猛地向前奔跑起来。
可怜险些被她拽得跌倒在地上，但好歹还是跟着跑了起来，“怎、怎么？”
“是教导人员啦，这个时间点在外面乱晃悠被抓到的话，明天回学校就惨了。”小夜子拽着可怜手臂不断地向前跑着，想要躲进哪个店里的样子。
可怜慌慌张张地回头看去，却只看到了一个叉着腰左右张望的女人，那种四下扫视周围的样子，在人来人往的人群里显得很是明显。
“你认识吗？”
“这里好歹是我经常来的地方啦，基本上只要远远看一眼我就知道是不是了。”小夜子拉着可怜的手转进了在夜晚绝对不敢随意进入的小巷里，“我这可是被抓包了好多次才学会的特技呢！”
“诶？是这样吗？”明明自己在晚上游荡的时候，只遇到过三两次那样的社会教导人员而已，这样的人实际上并不多，但想要被抓到认识为止就太……
“我和可怜不一样啦。”小夜子靠在墙面上，随意地将视线挪动到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似乎是爱确认那个人有没有跟上来，“我其实早就辍学了，所以就算被抓到了也没关系。”
“诶？”可怜一愣上下打量了一下靠在墙壁上的小夜子，不知道是不是有了重新的认识的缘故，小夜子的裙子这下看起来就顺眼多了。
大概是注意到了可怜在打量自己的校服，小夜子提了提自己的衣领，解释起来，“这校服是以前学校的。书包里的课本也只是为了上校外辅导的缘故，毕竟辍学以后又想升学的话，就只有走社会考试的路了。”
那样的校外辅导里面的家伙大多都是升学失利又不想认命去工作的人来着，据说，在那样的情况下想要成功考入理想的大学的话，要付出比正常就读高中好几倍的努力来着。
可这样的话，小夜子又为什么会在外面闲逛呢？
“所以我就算被抓到了也没关系，大不了就是和老妈打个电话而已。”小夜子的视线重新落回道了可怜的身上，“但你还在读书吧？以后最好还是不要再在上课的时候出来了，被抓到的话，会很麻烦的。”
“学校里会有乱七八糟的传言，本来就很忙的家长……对你来说的话是裕美姐还要被喊到学校里或者被家庭访问，说不定还会被孤立哦。”小夜子的声音里略显沉重和不适，但还是继续说着，“虽然一开始可以说没关系，一个人也能活着之类的，但被人毫不避讳地在你听得到的地方暗戳戳地说你的八卦这种事情，其实是很让人难受的。”
“所以……”
可怜低着头，她忽然察觉到了自己和小夜子的距离，似乎比她想象得要远一点，特别是在听着这如同是前辈一样的规劝的时候。
“所以，你想把我丢下吗？”
可怜将这样的话打断了小夜子的言语，但打断的，却完全不止是小夜子的声音，还有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周遭的声音就这样安静下来，两人就像是被世界整个隔断了一样。
小夜子的声音还是停顿了下来，略显平静地看着可怜，“抱歉。”
“你道歉还真是快啊。”可怜抬起头来看到小夜子已经将视线挪开了恢复到平时那样，似乎刚才的如同过来人一样的规劝并不是她一样。
“当然，我还在读书的时候，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道歉了。”小夜子不再依靠着墙壁，也似乎是失去了藏匿可怜的保护欲，就这么走到了小巷子的外边……
这一次，真的像是想要将可怜丢下了一样。
可怜也没有追上去，毕竟她已经做起了自己最擅长的事情——为了自己和别人争吵。
裕美姐就是这样，最后选择了迁就自己的任性，将自己的裂缝暴露出来，然后让别人不知所措地退开。
用伤口来保护自己，这种样子，还真是狡猾啊。
“可怜。”
小夜子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可怜也只能抬起头看过去，小夜子就站在那里，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对着这边看着，伸出手来，“走吧，不是说要找地方吃午餐吗？”
“恩……恩。”尽管依旧还是能够跟上就是了。
可怜从小巷子里走出来，跟在了小夜子的身边，视线则已经无法再黏在小夜子的身上了，间距也莫名其妙的拉大了。
“刚才抱歉了。”小夜子放慢了脚步，让原本跟在自己身后的可怜能够与自己平齐。
“恩。”
果不其然，相处的时间久了，就会发现对方的缺点，和自己的不同，虽然不会幻灭，但终究还是会感觉到失望。
哪怕是想要将关系持续下去。
破损的镜面再怎么努力修补，依旧会留下难以愈合的裂缝，破镜重圆什么的，从物理上就不可能。
但，再怎么说……
“我也很抱歉。”
道歉——人际关系里，最疏远的行为。
“恩。”
小夜子也平淡地回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