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内的氛围一下子又陷入了焦灼,荷莲脚下的混沌已经被那一根轻飘飘的银针压得不敢露头,而乌卡托正在与那突然降临的神秘女子对话。
那秦孤月呢?她在做什么?
她只是一把甩掉了脚上的绣花鞋,对于一个体修来说,穿着这种不合脚的鞋子来跑步,还不如赤足奔逃。
秦孤月悄咪咪地绕过了乌卡托与那女子的身边,蹑手蹑脚地来到了荷莲的身边,扯了扯她的衣角,道:
“趁他们在那里打架,我们赶紧先走吧!”
却没想到,荷莲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不,我不走。”
“为什么?”秦孤月大骇道:“你不要命了?多好的机会啊!”
“我先前说过,想要离开地宫,必须要得到洞天福地的许可,原本的你,是有这个资格的。”
“等等,所以说,现在我出不去了?”秦孤月大惊失色道:“他把我从家庭库里锁上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荷莲摇了摇头,道:“但此刻的整个地宫,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除了娘娘的身边,我哪都不会去的。”
秦孤月不好评价荷莲的做法,但她也不得不肯定,如果在乌卡托提前预料到她要逃跑的事情后,她是没那么简单就能离开这里的。
所以,她顺着荷莲的视线,看向那正在针锋相对的两人。
“乌卡托,我一直很好奇,你当初究竟是怎么从我们的手下活过来的,”那凤冠女子道:“毕竟,我是亲眼看着陛下将你的魂魄一点一点地撕碎,按理说,你绝无复生的可能。”
“我是死是活,还由得着你插手?”乌卡托相当不屑地开口道:“当年你们先是偷袭于我,又用上了那些下三滥的招数,才将我击败,若非如此,就凭当时的你们两个,又如何战胜我?”
“我说,老东西啊,你可真是在这地洞里呆了太久,连外面的世界,都认不得了,”那凤冠女子道:“当时的陛下就已经有了四阶的修为了,杀你一个满中洲逃窜的过街老鼠,还不简单?我想,你的复活,也是天上的那几尊神明,在搞的鬼吧。”
乌卡托只是不答,默默地向那汪潭水的方向退去,秦孤月见了,也扯过荷莲的衣角,将她向后拉去。
“你就是秦孤月吧?”猝不及防的,那凤冠女子却忽然地点到了秦孤月,道:“曾经的你与我说过,这一辈的‘秦孤月’,怕是和她很是不同,只是我却没想到,居然会生得......如此可爱。”
这里说到的“曾经的你”,自然不是指秦孤月前世那个男人的“他”,而是指秦孤月笔下的女主角,如今的“浅月”。
若是刚穿越过来的那几天,秦孤月听到别人称她“可爱”,想必定然会生一轮闷气,只是现在的秦孤月早已接受了自己的外貌,就任由别人说去吧,她只看着自己。
“你是……荷莲说的那个,‘娘娘’?”
虽然一开始就已经猜到了对方的身份,但如此突然的见面,还是令秦孤月感到了一丝猝不及防,所以她只是规规矩矩道:
“我没想到我们之间会这么快见面......如果这背后是你在出谋划策来帮助我的话,谢谢了。”
毕竟浅月只是提醒过她,那枚银针有着别样的神异,她却不知道,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甚至连空间都撕裂了?
“你莫要太过于惊讶,这里毕竟是一处洞天福地,与上古秘藏无异,并非是那么容易就能进入的,你眼前的我,只不过是一道意念分身,没有多少实力,”说到这里,那凤冠女子煞有其事地看了一眼乌卡托,漫不经心道:“但,收拾一只逃窜多年的死老鼠,倒是绰绰有余了。”
犹如在网上传的神鬼莫测的人物突然现身,荷莲口中大名鼎鼎的“娘娘”也第一次在秦孤月的面前显现,只是她却没觉得眼前的凤冠女子有多么威严神圣又不可侵犯,光听语气,似乎格外的祥和,就像是逢年过节都记得给你送年货的邻家大婶。
当然,对方的颜值也是十分在线的,不然怎么会传出大乾帝后二人情深伉俪、后宫唯有皇后娘娘一人的传说呢?
只是秦孤月趁其余几人不注意,偷偷上下扫了几眼这所谓的大乾皇后,看来她即使生了这么多皇子皇女,身材依旧窈窕,也不知道是怎么保养出来的。
啧啧啧。
只是看着两人如此对话,一旁本来如临大敌的乌卡托倒是气极了,手中的法杖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之上,怒道:
“魏子期,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来破坏我的计划,究竟想要做什么?
被称作“魏子期”的大乾皇后娘娘正打算说出几句尖酸刻薄的话来回击,没想到秦孤月却先她一步,冷不丁回道:
“你自己不知道你干的是什么勾当么?勾结旧党、煽动叛乱、破坏秩序,......哦,还有买卖妇女,总之全宇宙的坏事都给你干完了,你还不知道你错在哪里?”
魏子期奇怪地看了一眼秦孤月,谁都不知道在那一刻她的内心活动是如何,但想必,一定十分精彩。
“好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没想到这么多年来,我倒是看错你了,”乌卡托咬牙切齿道:“如今,就让我来清理门户吧!”
秦孤月做了一个鬼脸,随后躲在了魏子期的身后。
而魏子期只是无奈地笑了笑,并不把她的举动当回事,对着一旁的荷莲道:
“荷莲,你辛苦了,但我还有一事相求”
“娘娘请讲,荷莲定然......”
她的话只说到了一半,乌卡托召唤而来的庞大黑雾便席卷而来了,那些漆黑的浓雾中有星星点点的焰火闪过,随后将沿途的地面与石壁侵蚀出了条条疤痕。
“荷莲,带她走。”
魏子期将二人拦在身后,随后便有上百根缠绕着红线的银针振袖而出,凝成点、连成线、聚成面,全然不惧那侵袭而来的黑雾。
秦孤月看着她那单薄的背影,还想着要说些什么,却被荷莲扯住,向后拉开。
在离开这间石室之前,她只看到了魏子期独自面对乌卡托的滔天黑雾。
不对啊,一个是蛰伏多年、只待良机的魔教教主,一个是深宫久居、幕后掌棋的大乾皇后的一道意念分身。
他们究竟孰强孰弱?
只可惜,秦孤月今日,大概是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