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长老挺惋惜地摇头：“吃得再好也没法把碎掉的灵脉补回来，好在她虽然能吃却也能干，种药也好，处理药材也罢，都是外门数一数二的好手，以后留在外门当个管事也行。”
林巧真抿了抿唇，没反驳。
她这次便是来给众弟子测试灵脉的。
其实早在这群少年入门时她就大概看过，只是未曾正式测试罢了。
当时测试的结果看来能修炼的人寥寥无几，其中最惨的莫过于染幺幺。
别人再不济都是灵脉太微弱不足以吸收灵力，她倒好，灵脉碎成了渣。
所有的弟子都正坐在大殿中。
“先前我就曾同你们讲过，炼制灵丹有三个条件。”
“第一，灵丹所用药材需用灵药；第二，丹炉需为灵器；第三，炼化药材需用灵力。”
“虽然有凡人尝试用灵石阵炼制灵药，但是灵石阵中的灵力无法操控，自然也不能顺利炼化药材。”
听到这里，染幺幺往启蓝灵那边看了一眼。
他当初就是拿灵石阵来炼丹，结果一半糊了一半还是绿的。
启蓝灵别开脸，装作不知道。
林巧真的目光好似无意地落在染幺幺身上，继续道：“现在你们挨个上来，将手放在这块测灵石上。”
在这种事上最积极的当属启蓝灵。
林巧真话音才刚落，他就蹿到测灵石前了把手放上去了。
在他手触碰的瞬间，那块半人高的透明石头猛地绽放出翠绿的光华，大殿中的每个人都被这束光映成了绿毛。
一枚烙印了修炼心法的碧色玉珏从测灵石中飞落到他手里，启蓝灵挺嫌弃：“怎么这么绿？”
“这是好事，光彩越盛资质越高。”
林巧真解释：“不同属性的灵脉会唤出不同的修炼心法，里面自有修炼要诀。”
大殿中的上百号人皆是满目期待，一个个轮流上去，大殿中时不时泛出各色光华。
有些光太过微弱，差点连玉珏都没能唤出，不过，这样糟糕的天赋即便是有修炼心法也没用。
像启蓝灵那样耀眼的光芒，后面都没有再出现了。
直到苏意致起身走向那块测灵石。
一束红色光芒猛地绽开，同启蓝灵的不分上下，中间还夹杂着些许金芒。
林巧真眼前一亮，先前她只看出苏意致是火系灵脉，却没曾想原来他还有一条金系灵脉。
想来是火系太过强势，把金系掩盖了！
一金一红两枚玉珏落入苏意致手中。
“很好。”林巧真难得地夸赞了一句。
对于修士来说，能掌控的灵力种类越多越是好事。
不过苏意致却并不像启蓝灵那般激动，他随意地将玉珏收入囊中，没有多看一眼。
很快便轮到了染幺幺。
底下传出众人低声的议论——
“小摇这么强，说不定要比苏意致还厉害。”
“不一定，你看她那弱得不行的身板，压根就不是修炼的料。”
……
背对着那些声音，染幺幺伸手触向测灵石。
那块透明的石头反射出她小小的影子，过了许久，都没有光亮起，更没有玉珏飞出。
底下的声音戛然而止。
“林师姐，是测灵石坏了吗？”启蓝灵飞快站起来，探着头相看清楚。
“怎么可能会坏？我看就是她资质太差了，一看就不是修炼的料。”某个少年马上插话，他家是卖骨灰盒的，跟启蓝灵家是竞争对手，关系自然不可能好。
“你闭嘴！”启蓝灵焦急地转头看向林巧真：“林师姐……”
林巧真的表情有些微妙，她盯着测灵石看了许久，最后轻声道：“测灵石没坏。”
这意思是……
“染幺幺果真是资质太差了？”
“看样子她进不了内门了。”
底下议论纷纷，或是怜悯或是窃喜的眼神都落到了染幺幺身上。
启蓝灵猛地转头看向脚步轻快走下来的染幺幺，又飞快把自己那块绿色快发光的玉珏藏好，怕她看到了伤心。
“你别太难过。”启蓝灵憋了半天，最后摸出个馒头递给她：“吃个馒头缓缓。”
没想到染幺幺还真接了馒头，神情满足地吃起来了。
目睹这幕的林巧真微怔。
她其实一直有在观察染幺幺。
要说染幺幺跟前阵子有什么区别，那就是……最近她天天都在啃馒头，一天能啃几十个。
“总不能是吃馒头把灵脉吃出来了吧？”
林巧真喃喃自语。
是的，染幺幺的灵脉。
别人没看见，她离得近却看见了。
方才测灵石亮起了一丝小小的微光，微弱到无法辨别其颜色，可是它的确存在。
原本灵脉尽碎的染幺幺，竟然又有一道细弱的灵脉了！
“不可能是馒头。”林巧真有点不自在，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太过可笑。
想来是她上次没有发现那条小小的灵脉吧？
……
林巧真能看到的灵脉，染幺幺当然也能看到。
她当然不可能没有灵脉，渣爹那可是龙傲天，她娘又是妖族公主，这样的血统是妥妥的修二代。
只是血脉反噬把灵脉都弄碎而已，而现在有了灵药的滋养和修补，她这具破碎的身体也开始慢慢恢复了。
染幺幺对此很满足，灵药浴果然效果奇佳，要是吃灵丹效果会更好吧？
不过在这之前，她得让自己的灵脉修复到能够修炼灵力的地步，这就需要更多的灵药来泡澡了。
染幺幺盯着自己干瘪的钱袋。
她得再去黑市搞点钱了。
*
染幺幺熟门熟路地往黑市奔去。
才刚穿过墙进去，还没站稳，她整个人就被拎着衣服领子提起来了。
一群凶神恶煞的面具人将她围住，为首的赫然是那个独腿修士。
他的面具上画了把狰狞的大刀，跟他手里那把一模一样。
还没等染幺幺开口，一股寒意猛地她后背传来。
此刻，那把大刀就紧贴在她背上！
独脚的声音阴冷且不耐烦。
“是她吗？”
这话过后，染幺幺身后的寒意更盛了些，那把刀贴得更紧了。
身后的小弟不知如何比划了一下，最后迟疑：“好像不是，我记得矮子刚好只有刀这么高，这人比刀要高半个头。”
染幺幺：“……”
原来你们是在拿刀当参照物量我身高？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别好像！”独脚远不如前几个月在擂台上那般桀骜，露在外面的头发杂乱如草，甚至还秃了两块。
小弟一慌，马上给予笃定回答：“不是，那个矮子医修没有她高！”
“那就让她滚！”独脚往染幺幺那边啐了一口，后者飞快抬腿避开。
还好此话一出，那把大刀也终于远离了染幺幺，她背后传来一股大力，被推开了。
但是染幺幺没走，她觉得有些事必须要问清楚。
“你们口中的矮子医修……该不会是在说我吧？”
声音刚落下，听出她声音的独脚猛地转过头，近乎神迹般单脚飞跃到了她面前。
单脚稳稳站住。
然后猝不及防地，啪地跪倒在地。
他颤抖的声音里透出狂喜。
“大师救命！”
“……”变脸未免太快了。
染幺幺很快从独脚那儿听到了事情的经过。
他去找了那个申鲧大师接腿，花了整整三千块灵石不说，那腿还没接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