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阿拉诺第二天醒来时,她注意到索姆的床上空无一人。“索姆先生去哪儿了?”她抱着疑问,换好衣服后出了房间。
阿拉诺刚出门,就瞧见索姆正倚靠在酒馆二楼的栏杆上,似乎是在看风景。
“早安,阿拉诺。你起的可真早。”索姆回过头对阿拉诺说,“既然你起了,要陪我一起看看清晨的风景吗?”
“我很乐意。”阿拉诺说。她的个子勉强超过围栏,因此得使劲踮起脚才能看得清楚。
此时太阳刚从东方升起,它越过地平线,飞向高耸的天穹。而在它的光芒下,本沉睡的生灵也开始逐渐苏醒起来。阿拉诺望见远处的草地披上了日光,望见田野里金色的麦田在清晨的微风中摇曳着自己的身躯,望见镇子街道上零丁的人们提着水桶,拎起锄头,准备开始一天的劳作。
阿拉诺聚精会神地观赏这片她以前从没在意的光景。索姆侧过头,问道:“你觉得好看吗?”
“很好看。”阿拉诺点点头,“我以前从来没关注过这些。”
“我也是。”索姆说,“这这也是我第一次关注到这些。初升的太阳,如同金色海洋般的麦田,翠绿好似翡翠的森林,从寂静里复苏的村庄,还有——”
索姆话没说完,就听见楼下传来一阵不合时宜的呕吐声。两人低下头去找,原来是昨天那个东方人,他现在还在因为喝的酒而呕吐不止。
“还有因为喝酒喝太多而不停呕吐的人。”索姆对阿拉诺说,“我们下去看看他吧。”阿拉诺点了点头,说“好。”于是二人下了楼,此时那东方人正背靠着墙,地下全是他的呕吐物,嘴角还残留着些许渣。他看到有人来了,便用手擦了擦嘴,满怀歉意地说:“抱歉了,我昨天喝的有点太多,实在是止不住。”等他注意到那人是索姆时,不禁红了脸,抬起脚便要走。索姆叫住了他,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你没必要看到我就走吧。”
“你说的也是。”东方人靠着墙,有气无力地说,“哎哟,这是我吐的最厉害的一回了,感觉连五脏六腑都要吐了出来。”
“那你这次吐的还真厉害,”索姆说,“我给你找杯蜂蜜水。”他说完便进了酒馆里,没一会儿就拿了杯蜂蜜水出来,“喝这个能缓缓。”
“谢谢了……”东方人接过杯子一口饮下。这蜂蜜水喝了后他感觉确实好了些,便对索姆连声称谢。“着蜂蜜水多少钱一杯,我拿钱给你。”
“不用了。”索姆摆摆手说,“就当你请我喝酒的报酬了。”
“那可算不上请酒啊。不过你都这样说了我也就不硬给了。”东方人深吸了口气缓了缓胃,继续说道“不过这下可惨了,我今天本打算去比尔森的。现在难受成这鬼样,马肯定是骑不了了。”
“比尔森在哪儿?”索姆问,“我们今天要去城里,顺路的话可以搭你一程。”
“何止是同路,你们去的就是比尔森城。”东方人说,“这附近能被这里人叫做城里的也就比尔森城了。”
“那还真是巧。”索姆说,“那么你要搭吗?”
“当然搭了。”东方人说,“真是谢谢你们了。不然我得耽误行程了。”
“你是有什么要紧事要去那儿吗?”
“谈不上要紧事。只是能早点到当然最好。”东方人说,“对了大哥,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呢。既然要一同上路老是‘你’的‘你’的叫也不好,我先说我的,我叫东方朔。”
“索姆,”索姆指着阿拉诺,“她的名字是阿拉诺,等会儿开车的叫库博。”
“索姆,阿拉诺,库博。行,我记住了。那个库诺人在哪儿?”
“他大概还在睡。”索姆说,“我们先去吃早餐,吃完他如果还没醒就再等等。”
“我刚好也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东方朔说,“这早餐我请你们吃,就当是马车费了。”
之后索姆等人便进了酒馆里吃起了早餐,吃到半途库诺进来了。他有些惊讶地说:“你们都起这么早的吗?而且你们怎么和那个东方人一起吃起饭了。”
“这就是库博。”索姆对东方朔说,接着又转头对库诺说,“他的名字是东方朔,等会儿跟我们一块儿上路。”
“所以他是炎黄的人喽。”库博看着东方朔说,“我是无所谓多个人,”库诺坐到了索姆旁边,说,“反正我那马车能塞十几个人,多加一个也没差。”
四个人吃完早餐后,库诺说要去给马弄点草料,东方朔则说他要收拾些东西,于是索姆在告诉了东方朔马车位置,和阿拉诺一起到了马车旁边等着。
库博回来的很快,他扛着一捆干草丢到马的跟前,马很快就吃完了,同时东方朔也刚好到了。与先前相比,他手上多了柄剑,腰上多了个酒壶,背上背着一个行囊,他身后还跟着匹栗色的马。
“这马哪来的?”库诺问。
“哦,这是我的马。等会儿它会跟在我们后面。”
“那看来你昨天喝的有点上头哦。”库诺说,“上车吧。如果不出意外,差不多下午能到。”
索姆,阿拉诺和东方朔进了车舆。只听库诺一声“驾!”马车徐徐地动了起来。
在路途上,东方朔看着车舆窗户,十分疑惑地说道:“这车舆里怎么看着跟押囚犯似的?”
“因为这本来就是我拿来卖奴隶的啊。”驾驶位上库诺说。
“你是奴隶贩子!?”
“我是啊。”库博说,“怎么,你嫌弃我这个奴隶贩子的马车?”
“这倒没有。”东方朔说,“只是有些意外罢了。毕竟奴隶贩子在其它国家是基本见不到的。”
“的确。”库博说,“所以我也就在这附近做生意。说不定未来就连这个国家也不允许了,那时候我就得想办法找点其它事干了。”
“我是觉得你现在改行为好。”东方朔说,“毕竟奴隶贩子可不是好行当。”
“我自认为比其他奴隶贩子好很多。”库博说,“不过这行当确实不是啥好事,以前至少赚的钱多,现在钱赚的也没有很多了。”库诺沉默了几秒后,问道,“说起来,你是干什么的?”
“侠客。”东方朔说,“不过侠客也不算是个职业,实际上我就是个无业游民罢了。平时靠接些剿灭强盗窝的活,偶尔也会去酒馆里拼酒赚点外快。”
“那我们好像差不多啊。”
“我干的可都是好事,比你强得多。”
库博没有回这话,他自己也知道奴隶商人不是什么好人做的勾当,只是这活挣的钱比农民要多些,他也就昧着良心干了下去。东方朔见他不应声,也大概猜到了他内心想的是啥,便也不再去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