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索拉尔被贾斯打倒在地时,恐惧和绝望就笼罩在了他的心头。他心知肚明自己作为卡佩的骑士输掉这场决斗,之后肯定难逃一死,而被贾斯就这么踩在身上更是使他感到莫大的耻辱。因此当贾斯放开他后,在绝望和耻辱的驱动下,他抄起剑便砍向贾斯。东方朔本要冲上去,却被索姆拦住了。“他还可以处理。
贾斯反应过来索拉尔这下,慌忙回过身去挡开索拉尔的攻击,并乱舞起剑试图阻止索拉尔前进。然而索拉尔此时已全无理智,只想杀死他。他直接扛着贾斯的攻击冲到贾斯面前,挥剑横斩向贾斯脖子。贾斯见状,一记下撩将索拉尔这记横斩打偏,并趁索拉尔无法攻击的瞬间,迅速反握剑身,冲到索拉尔身前,用护手勾住索拉尔的脖子再次将他摔在地上,并在他倒地的瞬间将他的剑给拿走。
就在索拉尔倒地的刹那,有好几名卫兵都冲上去,一齐压住了索拉尔。索拉尔也没有丝毫挣扎,他自知自己已经没有任何生路了,现在他心里只期盼着能够死的轻松点。
贾斯将索拉尔的剑交给了一名卫兵。然而他的脸上既不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也不是证明自己后的意气风发,更不是遭到袭击的怒气冲天,而是从未有过的迷茫和困惑,因为他在索拉尔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可能——一个被外在的荣誉和名利所裹挟的人。他自然不慕钱财,可名誉呢?当他想到这个问题时,不禁惊出一身冷汗。因为他这时才注意到自己对名誉的在意,可他又想道“在乎自己的名誉不好吗”
贾斯打算让自己别多想。然而这时,他不经意间瞥见了自己在剑身上的倒影,当注意到那个倒影时,他忽然觉得心头一触,于是将剑置于身前,审视起自己。他望着剑身上自己的倒影沉思着,忽然心头蹦出一个奇怪的想法:“这为什么是我?”
这是个奇怪的问题,他十分确信那个人就是自己,可他疑惑于他为什么会是自己。“为什么?”这个想法在他的心头萦绕回旋。他看向索拉尔:“如果我的名字变成索拉尔,我会是他吗?”这个问题他稍微思索后就否认了:“我可不会像他那样恶言恶语,决斗输了后还死缠烂打。”当他想到这个答案时,一下子茅塞顿开,他瞬间明白了他为什么是他。“因为我的作为决定了我是谁。”他想道。而当他明白了这道理后,之前关于名誉的问题的答案对他来说也呼之欲出了:“名誉只是外人加在我身上的东西,他们会因为自身的利益来称呼我,然而不管这些称呼是好是坏,我所做的事是对是错都是无法改变。大众的称赞无法驱使我行恶,大众的辱骂无法阻止我行善。”他这样想后,迷茫的眼神顿时明亮。他叫卫兵们从索拉尔身旁散开,俯下身去向他伸出手。
“站起来。”贾斯说。
索拉尔惊疑地盯着贾斯,犹犹豫豫滴伸出手后,贾斯将他拉了起来,并说:“毫无疑问你是个卑劣的小人,索拉尔。但我也知道你为何做出卑劣的行为,对卡佩的恐惧,对失败于我的愤怒,大部分人在这种情景很难做出好的选择。不过这并不是你做出那种行径的理由。”他让卫兵将索拉尔的剑拿给他,“这是你的剑,索拉尔,我现在会将它还给你。我会说我期盼你能够去用这把剑去行善,但我无法制约你,这一切全都取决于你,索拉尔。即使是再漆黑的夜晚也能被光明照亮,你的罪恶也仍能被救赎,不要放弃这难能可得的机会。”贾斯将剑交付给索拉尔,“最后我还有一句话要告诉你,”他凑近索拉尔的耳旁低声说道,“不要贪图名利,因它乃痛苦之源。关心他人,将心比心,总有一天你能够得到救赎。”
就在此时,教堂的钟声响起了。咚——咚——,它从教堂出发,飞往比尔森城的各处,通知着众人弥撒的时候到了。片刻之间,在场的除了卫兵,就只剩下索姆等人,以及贾斯和索拉尔了。
索拉尔自从接过剑后一直低着头,他为自己的行为而羞愧,而贾斯对他的告诫更是令他羞愧难当。因此在贾斯说完后,他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弯着腰低着头,灰溜溜地离开了。日光下,他的影子被无限拉长,直到他落寞的身影渐渐缩小,再也看不见。
“你不杀他吗?”东方朔问贾斯。
“他仍有赎罪的机会。”贾斯看向索拉尔离开的方向说道,“而且他也警醒了我一件事,不要受名利所羁绊。”
“你说的很好。”索姆说,“这场决斗看来让你收获颇丰。”
“的确是这样。”贾斯说,“现在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许该快点赶路了。”
“他说的对。”一旁的库博说,“那村子不算远,可也不是几分钟就能赶到的。赶紧上车走,我们或许还能找个地方住,不然只能搭个帐篷睡郊外了。”于是众人加快步伐赶到库博的马车旁,在坐进马车后库博驾驶着马车前往了那个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