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姆吃完早餐,便告别沃尔森,回到了卫兵室里。等到东方朔他们醒来后,索姆将先前的事告诉了他们。东方朔显得饶有兴趣的样子:“嚯嚯,去劝说国王吗?这敢情好啊!´为国为民,侠之大者’,这忙我帮定了!”贾斯则是默默地点了点头,说:“我会帮忙的。”索姆看向了库博,问道:“你又怎么想?”
“我怎么想?好事吧。”库博说,“反正我有本钱,不干这行我也可以干其它的。”
“我还以为你会很抵触呢。”东方朔说。
“怎么会?我还是清楚奴隶制度可不道德,我干这行单纯来钱快罢了。”库博端着下巴,“而且我找奴隶都是找的流民,他们基本都流离失所,有口饭吃就行。我这样干一半也是出于道德。”
“那另一半呢?”
“成本。”
“能做到这点已经不错了。”贾斯说,“不能要求一个人十全十美。”
“你这话说得好。”东方朔接着对库博说,“你要不要改行跟我当侠客?”
“免了。”库博摆摆手,“我可没你那身手,当个商人差不多了。都是要风餐露宿的行当,当商人至少有个马车挡挡雨。”
“哈哈,说的也是。”
众人在卫兵室里等着,直到沃尔森进屋来告诉他们收税官到了。众人随即出门,跟着沃尔森到了收税官的位置。那收税官听到索姆他们的脚步声,并不转头,而是斜眼瞧着他们,一副趾高气昂,瞧不起他们的模样。东方朔见这人一副拽样,心里很不以为意,也很瞧不起他。
此时,索姆走上前去搭话道:“你好,先生。”那税务员瞥了眼索姆,注意到他的衣着华贵,于是转过头来,说:“您好,我是来此地收税的税务官。”然而神情依旧趾高气昂。
“是这样的,我听说你是卡佩家的收税官对吧,我们这一伙现在正在周游各国,初来此地,听说卡佩一家是这片土地的领主,因此需要你带我们去卡佩家。”
“抱歉,先生,我可不是——”收税官话没说完,索姆手指间已然夹着一枚金币。那收税官看见金币后一下子眼前一亮,本来板着的脸也放松了些,但他打算抬抬价,于是咳嗽了几下,说:“先生,您误会了。我只是来收税的,不是导游。”
“好吧。”索姆显得一脸失望,他回头对东方朔他们说,“这个税务官不肯带我们去,看来只有我们自己找路去了。”说着他已经迈开步子朝村外走去。那税务官眼见到手的金币要飞走,连忙喊道:“请等一下,虽然我不是导游,但你们要自己找路肯定麻烦重重。卡佩家一贯欢迎他人,既然你们想要去到卡佩家观赏,那么作为卡佩家的下属,我也应替尽我的主人尽到地主之谊。”索姆听到这话,笑着走回来,说:“那就谢谢了。”他将金币交给收税员,“这是你帮我们带路的辛苦费。”
收税员也没有推脱,干脆利落地把金币收进了自己的腰包,接着对索姆说:“先生,刚好我也已经收完了税款,现在就走吧。”
“嗯,我也想早点到。”
索姆等人带着收税官来到了库博的马车旁。收税官一看见这马车,瞬间皱了眉头,因为他看得出来这马车是用来载奴隶,而不是载客的。索姆瞧出收税官的疑惑,于是直截了当地告诉了他这就是奴隶马车。收税官思考了下,说:“不如坐我那辆马车吧?我那辆马车还有些空位。”
“也行。”索姆点头说。接着他转头对库博说道:“那库博,你就跟在这个税务官的马车后面吧。”
“行。”库博朝其他人问道:“有谁要坐我这辆的?”东方朔和贾斯示意要坐,阿拉诺则表示跟着索姆一起。
“那就这样决定了。”索姆对收税官说,“请你带我去你的马车那儿了。”
“这个自然。”收税官伸出手,示意索姆请跟他来。之后两辆马车就这样一前一后的驶上路去。
索姆他们上路不久,远远地望见路边有一个人正背对着他们走着。等稍微离近了,他们才看清那人的模样。那人穿着一身黑色袍子,袍子将他的全身都遮掩住,没有一寸皮肤暴露出来。他的手上拿着根乌黑的手杖,肩膀上披有一件漆黑肩袍,头上戴着兜帽,兜帽下的脸则戴着一张鸟嘴面具,整个人看着古怪至极。税务官瞧见这个人,啐了一口,嫌弃地说:“啧,怎么路上会碰到个瘟疫医生?”
“他们怎么了?”索姆问。
“呃,他们这些家伙平常都得去瘟疫地触碰病人,就跟行走的传染源一样。”收税官说,“真晦气,但现在也不能换路了。那家伙最好别跟我们搭话。”
当索姆他们靠近那瘟疫医生时,那瘟疫医生听到了索姆等人马车的声音,于是回过头来,伸手想搭个顺风车。税务官权当没看见,让马车夫径直开过去,后面的库博则停下马车,问道:“你要搭顺风车?”那瘟疫医生点了点头。库博回头问车與里的两人:“有个瘟疫医生要搭车,你们干不?”两人都表示同意。库博于是给那瘟疫医生指了指车與,说:“上车吧。”那瘟疫医生又点了点头,进了车與。
当瘟疫医生进到车與里坐下后,东方朔就以好奇的眼光看着他。那瘟疫医生注意到了东方朔的目光,用炎黄语问道:“你很好奇吗?”他的声音十分奇怪,像是生锈的齿轮转动。
“你知道我是炎黄人?”
“你的穿着是炎黄的风格。”瘟疫医生说,“我去过各个国家,知道不同国家的穿着风格。”
“那你现在是要去哪儿?”
“卡佩家的宅邸。”
“那还真巧,我们也在去卡佩家的路上。”
“你们去卡佩家干什么?”
“去看看。”东方朔说,“至于具体要做什么我就不好透露了。”
“我明白了。”
“你叫什么?我叫东方朔。”
“萨卢斯。”
“那萨卢斯,你怎么穿成这副模样?”
“我是个瘟疫医生。”萨卢斯说,“这身衣服是用来隔绝我和病人的,面具则是让我呼吸的空气能够较为洁净。”他指了指鸟嘴,“这里面塞着香物。”
“这样。”这时东方朔注意到萨卢斯的双手是用一捆捆黑色的亚麻布绑住的,于是又问道:“你的手怎么用亚麻布,还是黑色的亚麻布裹着?”
“亚麻布可以很好的将我的手与病人的身体隔离开。”萨卢斯说,“至于黑色,这是我自己染的,毕竟我穿着一身黑,手上自然也得跟着是黑色,不然看起来不太美观。”
“为什么不戴手套呢?”
“手套太薄的话起不到作用,太厚的话又不便手术。”萨卢斯说,“亚麻布是我已知最好的手段了。”
“原来如此。”
“对了,”萨卢斯看向马车前方的方向,“前面那辆马车也是你们一伙的了?”
“那是卡佩家收税官的马车,不过确实有我们的同班坐上面。”
“这样吗……”萨卢斯说,“我猜就是那个穿着华贵的中年男人和那个小女孩吧。”
“你猜的可真准,他们分别叫索姆和阿拉诺。”
“我看得出来。”萨卢斯说,“刚才我在搭车的时候那个收税官和马车的马车夫都很鄙视兼害怕我,那个索姆先生则不,至于那个叫阿拉诺的小女孩则是好奇地瞧着我。”
“你还懂识人啊。”东方朔瞧着萨卢斯的面具,忽然问道:“你不闷吗?在室内还戴着你这个面具。”
“我习惯戴着了。”
“那你还挺厉害的。”东方朔说,“等会儿我把你跟索姆他们介绍介绍,我感觉他肯定会对你感兴趣,也许你们可以交个朋友?”
“那我就先说声谢谢了。”萨卢斯说完,靠在墙上,沉下头,似乎睡了起来。东方朔见他睡觉都戴着面具,心里暗暗称奇。他眼见路上似乎也没什么事了,便也躺在地上睡了起来。
一旁的贾斯一直默默地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他也对萨卢斯十分好奇,因为他见过一些瘟疫医生,但没一个像萨卢斯这般奇怪,在平常赶路时也穿着瘟疫医生的服装,而且也没一个会像他一样用亚麻布去包裹双手,通常都是手套,因为亚麻布很多时候是作为裹尸布的材料,大部分人都觉得不吉利。
虽然心里抱有很多疑问,但贾斯心里也没什么答案。他心想也许只是萨卢斯这人生性有点怪而已,便不再去想,靠在墙角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