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索姆从比尔森城回村庄的时候,在村庄的卫兵室里,余下的众人正因无事可做而互相聊着各自的经历。
“——所以那时候我就坐在他们的营地的门口等着。当时天色渐暗,我便一直喝酒。等那几个强盗来时,他们营地里的酒都被我喝光了。”东方朔说,他身手矫健,他的马儿也是匹良驹,因此没要多久便回来了。
“一整个营地?你简直是个酒囊袋!”库博不敢置信地说,手上的酒杯放在了一旁的木桌上。
“比不过索姆,他才是真的能喝。说回前面,那帮强盗看到一个陌生人坐在他们营地里,一个个眼睛瞪得斗大,其中一个,或许是他们的首领吧,大声嚷嚷道:‘嘿,你他妈在这里干啥子,滚出去!’ ”
“你怎么回应他们的,骂回去?”贾斯问。
“没那必要。我当时就这样!”东方朔忽然甩出腕上酒壶,那酒壶好似飞驰流星,携着浩大声势,转眼间便要砸向墙壁。东方朔立马转动手腕,将绳子缠绕在手上,向后一扯,等酒壶飞过来时用手接住。这一甩一收对他来说轻松自如,如同正常人操控自己的肢体一般。“
“那说话的家伙脑袋儿顿时就——”东方朔瞟了眼专心致志听着的阿拉诺,“嘛,总之是死了。那帮家伙见我来意不善,顿时抄起家伙朝我扑来。我也不挪屁股,只是把酒壶收回来后又是这样一甩,”东方朔做了个向左甩的动作,除了阿拉诺外,在场的其他人都下意识地把头低了一下,等抬起头来才发现东方朔只是做做样子。而他看见其他人躲避自己的动作后,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哎哟,你们怎么都躲了下,想想都知道我不可能在房间里这样甩吧。”
“下意识地反应。”贾斯说,“那么那帮强盗,他们有像我们这样做吗?”
“这个嘛,当时差不多是晚上,我这酒壶又是褐色的,所以——”东方朔耸了耸肩。
“我了解了。”
贾斯说完后,阿拉诺向东方朔问道:“东方朔先生?你是怎么做到,这么厉害的?”
“怎么,你想学?”
“……我想试试。”
“有志气是好事,不过你太小,而且我都是野路子,你不好学。还是等索姆回来让他教你好了。”
“……嗯。”阿拉诺点了点头,内心有点小失落。
“你是野路子?”贾斯问。
“对。”
“这有点不可思议啊,毕竟你身手这么好。你小时候有练过?”
“如果说砍柴挑粪这些算的话,那我的确练过。”
“你小时候是农民?”
“对。”东方朔喝了一口酒,“那时候我很喜欢看武侠小说,不管再忙都得挤点时间来看。”
“你家里有很多这种东西吗?”
“没啊,所以我只能翻来覆去的看那几本,书都被我翻烂了。”
“那你是怎么学的?我想这种东西也学不到什么吧。”
“算是运气吧。”东方朔仰起头回忆起来,“那是我刚成年不久的时候。那时候我觉得自己长大了,便想学一身本事,像小说里一样锄强扶弱。于是我准备好行囊,离开了家乡去找能教我本事的师父。”
“你一路上没碰到麻烦吗?”库博说。
“没,因为我刚出门碰上了。”
“刚出门就碰上了?这可真是不一般的幸运。不过‘Audentis fortuna iuvat(命运眷顾勇者)’,不是你有出门的勇气你也遇不上。”萨卢斯说。
“啊等斯……什么意思?”
“命运眷顾勇者,也可以说是勇敢之人才会变得幸运。这是我们这里的一句格言。”
“这格言说的在理。那我就接着说了。事情是这样的,当时我已出发几天,正在一个小城镇的酒馆里。那时候是日暮,酒馆里人头涌动。当时我就在一个桌子旁吃饭。吃的时候我听见一些喧哗声,便转过头去看,似乎是一个公子哥在跟老板议论些什么。”
“他们在说什么?”
“我不知道,但那公子哥看到我盯着他们后,手指指着我,接着来了两个人把我给赶了出去。”
“这么霸道?”
“是啊。这之后又有好几个人被赶了出来。”
“这人为什么要赶你们出来?”贾斯问。
“我不清楚,不过我们这些被赶出来的都是穿着粗布衣服的,大概是他觉得我们碍了他的眼。这王八东西。”
“你现在讲的完全听不出是好事儿啊,之后呢?”库博问。
“我正要讲。”东方朔清了清嗓子,“那时候我被这样莫名赶出来,火冒三丈,对着里面大骂道:“狗日嘞东西!”我骂完后没几秒,那公子哥和那两个人就走了出来。那富公子眼睛怒瞪着我,仿佛从中能喷出火来烧我。他说:‘你刚才说什么?’”
“你怎么做的,继续骂?”
“如果是现在我肯定就骂还回去,但那时候我才刚出门不久,不仅鸟都不会,还没见识。听见那富公子说话时我已经怂了,打算脚底抹油,转身便跑。不过我还没跑成,就听见有个男声说道:‘没听见吗聋子,狗日的东西!’我扭头去瞧那出声的人,也是个公子哥,身边还有一名戴着斗笠遮住脸的女子。”
“你怎么知道那是女的,她不是遮住脸了?”库博问。
“废话,胸前二两在那摆着,还能是男的?”
“说不好。我有听说过有人两样都有的。”
东方朔摆了摆手:“反正我遇见的那个不是。那被骂的公子哥见又有人骂他,简直是怒不可遏,他身旁两个人没等他命令便走上前去要去打那个公子哥。”
“我想那名公子肯定是身手不凡了。”萨卢斯说。
“何止是身手不凡?”东方朔手上做起动作,“他当时迎着那两人走,等靠近了,两记手刀上去,两个人便如烂泥一样瘫倒在地。”
“嚯,厉害。”库博赞叹道。
“那王八公子哥见自己两个人一下被撂倒,屁话不出就连滚带爬的溜了。剩下的那个哈哈大笑后,走到了我的身旁:‘小伙,你刚才骂的真好,来,我请你吃饭。’他手臂伸向刚才的酒馆。那时候我想:有人请吃饭,何乐而不为。而且这人实力强劲,不妨就向他请教。“
“之后我们在酒馆里找了张桌子坐。等菜的时间里我和他聊起了刚才的事,在说到那王八出来找我的时候,他问我:‘你那时候不怕吗?’”
“你说实话了吗?”
“我说了。我说:‘我怕死了,恨不得赶紧撒溜子跑。’他听后大笑道:‘厉害,兄弟,有胆量。’”
“你说你逃跑了,他还说你有胆量?”萨卢斯问道。
“我那时候也很疑惑。不过他接下来便说了原因:‘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你打不过这帮混账,没想着认错,而是想着撤退。俗话说‘威武不能屈’,你面对威胁没有屈膝,实在是大丈夫。来,我敬你一杯。”
“这人很豪爽啊。”
“是啊。”东方朔喝了口酒,“之后我又跟他聊起了我离开家乡的原因,他听着似乎很是敬佩。而当我说想要拜师的时候他摆手道:‘我可以教你,但没必要拜师。师父是教人本事,又教人做人,但兄弟你做人已有自己的道,无需教导。因此我不做你师父。我只当你的朋友,教你本事,如何?’我当即点头答应。他随即豪迈地笑道:“好,好!’接着从兜里掏出一枚金元宝交给酒馆老板后说道,‘从现在开始,这酒馆里的花费我全包了!’我现在还记得酒馆老板看见金元宝的样子,他本来挺萎靡的,一见到金元宝立马喜笑颜开,像是被点燃的鞭炮一样。”
“这人挥金如土的样子让我想起索姆。”库博说,“不过索姆比他要厉害。”
“这倒的确,我没见过谁会像索姆那样花钱的。”
“所以你这身本领是那个公子教你的吗?”贾斯问。
“他教了我练的法子,但具体的招式这些是我自己练的,像酒壶绑手上当武器这种。”东方朔晃了晃酒壶。
“那之后你还和他有联系吗?”
“没有。”东方朔摇头道,“自从我们分别以来,我已经有很久没见过他了。”
“那个女子,你没印象吗?”萨卢斯问道,“你似乎只是提了她一嘴,之后的事她没有参与吗?”
“这个的话,我对她并不算太熟悉,她也没教过我什么。只是她的确和教我的人形影不离。”
“这位公子叫什么?”贾斯问。
“他说他叫风逍遥。”
“feng,xiao,yao。这名字有什么含义吗?”
“就是自由自在,无所拘束的意思。”
这时候,索姆推门进来了。东方朔问道:“你都买好了?“我听说你要教阿拉诺魔法。”
“买好了。”
“好极,我等不及想看看你们这儿的魔法到底是什么样的了。”
“你明天可以好好看。”
之后众人便打发着时间到了晚上入睡,等待着第二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