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坐在马车上,穿过辽阔的平原。此时一股风从众人身后吹来,拂过众人身旁,顺手撩动阿拉诺的鬓发,挑弄苏普利姆额头处的几缕碎发,随后继续向前,向远处的天际线赶去。
“好凉快的风啊。”苏普利姆转头望向风来的地方,伸出手,感受着的风的轨迹,“不偏不倚,正好顺着路来,朝着路走。说不定这是祂派来指引我们的呢。”
“祂?”东方朔问道,“那是谁,是你们这里的魔法师吗?”
“哈哈,不是。”苏普利姆仰起头,手指指向天空,“我们的主——乌里克瑟。”
“神吗?”
“是的,是我们这里所信仰的神明。”
“东方鼻子抽了几下,显得不以为意,“我不是太信这些玩意儿。”
“你们那里没有神吗?”
“这倒不是”东方朔掰着手指缓缓说道,“盘古,伏羲,二眼真君,女娲,天帝…………还有很多名字我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
“你们有很多神啊。”
“是啊,不过我对这些不感兴趣。”东方朔喝了一口酒,“我更喜欢志怪故事。”
“志怪是什么?”
“你可以当成妖怪,怪物之类的。”
“你对这些更感兴趣?”
“对。这些玩意儿可比什么神有意思多了。”
“说几个来听听。”
“一个头,十个身子的鱼,见过吗?”
“一个头,十个身子的鱼?你们那儿还有这种东西?”
“我也没亲眼见过。我只是在《山海经》里看到过过。”
“shan hai jing,是什么?”
“一本书。上面记载着各式各样的妖怪。”
“上面没有其它的吗?”索姆问。
“没有。”东方朔看向索姆,“不过我有听说过,现在民间卖的是皇宫里原本的删减版。”
“删了什么?”
“我不知道。”
“好吧。”
马车上安静了下来。众人或端坐着,或靠在车栏上,等待着想马车到达目的地。阿拉诺则拿起画笔,脑中构思起东方朔所说的那种生物的模样,在索姆给她的书的后面画了起来。在马车驶过平原,又穿过森林,到达都城附近的时候她才堪堪画完。
阿拉诺看着自己所画的那条一头十身的鱼,不由得皱起眉毛,心说这种生物长得真是奇怪极了。索姆十分关心阿拉诺,她注意到了阿拉诺的神情,文道:“怎么了?皱着眉头。”
“我画了东方朔先生前面提的那种……东西。”她有些不想承认着这是一种生物。
“介意给我看看吗?”
阿拉诺将书翻到那条鱼的所在处,接着递给了索姆。索姆接过,看向那张画。他的嘴角翘了起来,手指按在书页上,沿着阿拉诺画下的线条走着。
“阿拉诺画了刚才东方朔提的那种生物?”苏普利姆转过头来,“介意给我看看吗?”
索姆看向阿拉诺,阿拉诺先是一愣,在看见索姆稍微晃了晃手中的书后明白了索姆是在征求她的意见,于是微微点点头,接着说:“索姆先生,您想给别人看,可以不用征求我的意见的。”
“这是你的东西,征求主人的意见是基本的礼貌。”
“……谢,谢谢。”阿拉诺有些欣喜地说道。
“我想我没做什么需要谢谢的事。”索姆微笑着说。接着他把书拿给了苏普利姆。苏普利姆接过后,看见阿拉诺画的那种生物,不由得睁大了自己的眼睛。
阿拉诺的画十分直接——一个鱼头连接着十个鱼身的鱼。那十个鱼身以扇形分布,其中几条还有动作。
“炎黄……真的有这种生物吗?”苏普利姆不敢置信地说,将书递给东方朔。东方朔接过,看见阿拉诺的画后,点点头说:“跟我在书里看到的差不多。不过这东西我自己没亲眼见过,不知道是真是假。”
“说不定是真的。”萨卢斯出声道,“我曾见过一些奇特的教徒。他们身着黑袍,蒙着面,嘴里念叨着奇特的语言。他们带我去他们的教会,里面的人也都身着黑袍。而在这教会里就有些类似于这种一头十身的鱼一样的奇特生物,甚至比这还奇特。”
“我居然从没听过这个教会。”苏普利姆眼神转向萨卢斯,“你能跟我讲讲这个教会吗?”
“我做不到,因为我自己也不清楚。我只知道那个教会信仰的神与我们不同,与整个世界主流的信仰也不同。”
“怎么说?”
“他们的神像……”萨卢斯沉默了一会儿,“很奇特。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如果要我说的话,我会说像章鱼。”
“他们拜章鱼为神?”苏普利姆托举着下巴,“虽然不能理解,但我觉得这不算异常。”
“不是。”萨卢斯摇了摇头,“我确定那东西不是章鱼,只是我能想到最接近的形象是章鱼。”
“那东西……长着很多章鱼须一样的东西,那些章鱼须撑着它的身子,如果那个圆柱体是它的身子的话。它没有手,圆柱体两侧空空如也。它的头是一个球形,看不到眼睛,也不存在耳朵。”
“听着确实奇怪,不过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苏普利姆说。
“或许吧。”萨卢斯靠在车栏上。就在这时,他听见耳旁传来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声:“你们刚才说的很有意思啊,能再说说吗?”
萨卢斯立刻警惕地站了起来,寻找声音的来源。马车上的其他人见他忽然站起来,都疑惑地看向我。而在这时,一道身影从车與底部翻出,那身影掠过萨卢斯身旁,站在了车與里——一个精灵。
“刚才是你说话?”萨卢斯盯着那个精灵不悦地问道。
“对,是我。”精灵爽朗地笑着,“你们刚才讲的那些东西我都没听过,我想多了解了解。”
萨卢斯瞧了瞧眼前的精灵,她金色的短发像是太阳般明亮,蔚蓝的眼眸像是将蓝天装在了其中,洁白美丽的脸庞上洋溢着无限活力。他能感觉到眼前的精灵没有什么恶意。于是点了点头,坐回去:“可以。不过我想先问你几个问题。”
“好啊。”精灵双手叉腰。
“你是什么时候在我们的马车上的?”
“在你们接近都城的时候。”精灵指向他们来路的一处地方。
“你为什么要扒在我们的马车上?”
“因为你们讲的东西很有意思。”
“跟我很像啊。”东方朔插嘴道。
“炎黄人!”那精灵看向东方朔,“你跟我见过的炎黄人不同,你要无拘无束多了。”
“这是在夸我吗?”
“当然了!我见过的那些一个个都板着脸,像是从古坟里刨出来的老古董一样。”
“好了。”萨卢斯打断两人的话题,“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的名字是什么?我的名字是萨卢斯。”
“安米瑞尔。”
“你的父母一定很爱你。”索姆说,“不然他们不会给你取这个名字。”
“你知道我们的语言?”
“是的。我对学习知识很感兴趣。”
“这可真是意外!”安米瑞尔眼神里充满了惊叹,“大部分外族人对于我们的语言都了解不多。”
“这样吗?”索姆看着安米瑞尔,“对了孩子,你现在多少岁。”
“20。”
“那就是150岁了。”萨卢斯说,“还是说你要比这稍微老点?”
“不是!”安米瑞尔摇着头,“我就是20岁!”
“……你活了多久?”
“20年。”
“20年!?”苏普利姆语气陡然提升了几个阶层,“你这种年龄的精灵不应该在河谷吗?”
“呃,是这样……”安米瑞尔挠着头,“所以我趁着这次爸爸和妈妈带我来都城的机会溜走了。”
这时,她忽然盯着苏普利姆的脸。苏普利姆被她盯的有些不自在,问道:“你怎么这样盯着我?”
“我总感觉你有些,面熟?”
“我没见过你吧。”
“我也不记得我见过你。”安米瑞尔挠着脸,“可能是幻觉吧。你们接下来是要去都城对吗?”
“对。”贾斯说,“如果你想多有些自由时间,你最好现在赶紧走。”
“我还没听完那些故事,我才不走。”安米瑞尔看向都城的方向,“而且不是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他们肯定以为我会往都城外跑,不会料到我会在都城里的。”
“那你就留在这吧。”苏普利姆说。
“谢谢。”安米瑞尔笑着说。阿拉诺挪了个空位给安米瑞尔,“请坐吧。”
“谢谢你啊小姑娘。”安米瑞尔坐到了阿拉诺旁边。
在迎来一位意外之客后,众人便坐着马车,来到了苏普利姆的城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