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高凡还在想大公的事情，可莫琳却突往哪儿一撅，直接给他思路都撅没了。
高凡满脸疑惑的看着莫琳的尾巴，后者却带着哭腔的问道：
“龙神大人，您看这条尾巴可以吗？这是我最珍贵的东西了！”
莫琳虽然羞耻的想死，她并不觉得对方会喜欢她的尾巴，之所以这么做，也只是最后挣扎一下罢了。
可让莫琳没想到的事，高凡突然抓住了她的尾巴，这动作直接让莫琳浑身一颤，整条人都绷紧了神经。
“不对！”
高凡抓住尾巴，看着尾巴上黝黑的色泽，他猛然反应过来。
莫琳，是狼人啊，是魔法生物啊！
她身上怎么会一点魔力都没有？
除非……
“莫琳，你知道你父母是哪一支狼人吗？姓什么？”
听了这个问话，莫琳立刻摇了摇头：“龙神大人，我是狼人吗？”
“嗯？”
高凡放下了莫琳的尾巴，飞到了莫琳面前：“你不知道你是狼人？”
莫琳心疼的抱着大尾巴，一边捋毛，一边摇头。
“我没听过狼人的说法，别人都加我青丘人。”
“青丘？在哪里？和青斧狼人有关系吗？”
听了这话，莫琳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啊，我记事起就在黑鳞帝国的奴隶矿洞里，七八岁的时候逃了出来，之后就一直流浪。”
“那你见过同族吗？”
莫琳再次摇了摇头：
“起初很多人都把我当妖怪，只有一个圣教的老教士知道我是什么，他叫我青丘人，还教我识字，后来还带我去了圣教的孤儿院，我在那里长大。”
怪了！
高凡之前也在领地里寻游过几次，也见过精灵，见过矮人，还碰到过当初数量稀少的鲛人。
高凡一直觉得除了巨龙消失外，这个世界和当初应该没什么差异。
可从莫琳的话来看，这个世界的变化不是一般的大。
“当年狼人供奉黑龙一脉，尊称黑龙族长为灵泽君，而为了回报狼人，黑龙族长用礼器，为狼人册封了四个族称，分别为金杖，银弓，青斧和玉璧。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应该是银弓狼人的后裔。”
说完，高凡有些可怜的看了莫琳一眼。
没有族人扶持，弱小的狼人幼崽想要活下来，吃得苦恐怕比高凡能想象出来的还要多。
“银弓？听起来好奇怪，是银色的弓吗？”
“是月亮的别称。”
“昂？”
收拾好心情，高凡落到莫琳面前，幽幽的说道：
“别的我知道的也不多，不过关于你，我倒是清楚一些。传闻银弓氏族流淌着月神的血脉，自新月之日诞生的胎儿，就是月神的转世。”
“这么厉害！”莫琳耳朵兴奋的抖动起来，她隐约觉得她就是这样的幸运儿。
“不过，狼人的身体无法承载月神的伟力，作为月神的转世，既无法驱动魔力，也无法修习魔法。就像你现在这样。”
“额，这似乎不是什么好事……”
莫琳的耳朵随着情绪的变化僵在了原地。
高凡看了看莫琳的耳朵，在他的印象里狼人的耳朵似乎并没有这么灵活。
不过这不是重点，压下心中的好奇，高凡继续说道：
“但凡事都有两面性。虽然月神只是传说，可你确实有着旁人无法企及的天赋，那就是月相。”
简单来说，这个月相就像是一个寄生在莫琳身体内的漏风口袋，它会主动吸收掉宿主身上所有魔力，但又会很快的放跑这些被吸收的魔力。
这直接导致宿主完全无法修习魔法。
除非，宿主因为一些奇遇，一次性灌满这个名为“月相”的口袋，只要如此，月相的主人便能一步登天，跻身施法者的前列，而狼人传承下来的月相魔法，也将为其所用。
而现在，高凡就是这个奇遇，唯一可惜的就是高凡不懂月相魔法，不然这还真是捡大便宜了。
诶，那个坏女人真是算无遗策。
看着往那儿一蹲，傻愣愣的看着他的狗妹妹，高凡苦笑了一声。
高凡自然是不愿暴露实力的，一是有所忌惮，二是嫌麻烦。
但如果有一个可靠的白手套，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和领主府的其他人不一样，莫琳的底子太干净了，她没有牵绊，没有势力，就一境遇可怜的普通人。
而且莫琳性格良善，甘于牺牲，却又不愚钝。
最重要的是，她有着狼人族百年难遇，却又无人能帮其解锁的天赋。
龙老成精，高凡虽然按照巨龙的标准还没成年，但他早就是几千年的老东西了。
知遇之恩对现在的莫琳意味着什么，没人比高凡更清楚。
“真是什么都让她算到了。”
高凡看着莫琳，此时这小丫头正襟危坐，正等着高凡接下来的吩咐。
“莫琳，我现在可以帮你，但是有条件。”
莫琳听到这话，立刻点了点头：“什么条件，龙神大人您尽管提！”
“第一，不要叫我龙神，叫我高凡就好，这是我的名字。第二，以后你可以自认是我的徒弟，而我要求也不多，你就跟在我身边就好。第三，我允许你出手，你才可以出手，如何？”
高凡这三个要求其实已经算是让莫琳依附于他了。
可莫琳毕竟没有眷属这个概念，她听了这条件，没有任何抵触，相反，她还觉得这条件优渥到有点不像条件。
既然轻易的达成了共识，高凡也不废话，他先是在周围布置了驱离的结界，又用魔法将那些邪教徒羁押了起来。
在做完这些事情后，高凡让莫琳坐在地上，然后伸手按住了莫琳的脑袋。
“放松，放松，头晕是正常的。”
随着高凡温和的话语，莫琳渐渐闭上了眼睛，然后一仰脖，直接睡了过去。
其实高凡只需要给莫琳注入魔力就好，并不需要弄晕莫琳。
可问题就在于，当月相渐渐充盈后，莫琳会逐步获得月相的控制权。
在这个时候，哪怕莫琳有一点点抵触的念头，双方控制的魔力都会立刻冲突，莫琳的身体也会直接变成战场。
高凡并不期待莫琳会无条件的信任他，与其冒着不可知的风险，不如直接全麻。
确定莫琳失去对魔力的控制能力后，高凡立刻开始调节月相。
在高凡的计划里，他只需要将魔力灌注到月相中，然后等着月相成型就好了。
等待的过程并不漫长，但高凡还是怀念起龙山来。
如果龙山还在，高凡就能依托龙山凝聚仙力，那种纯粹而强大的力量，不但可以瞬间让月相成型，还可以顺便为莫琳伐毛洗髓，脱筋换骨，强化一下她这孱弱的身体。
可就在高凡输出了一成魔力，莫琳体内的月相渐渐显露的时候，一阵强烈的吸力突然从莫琳体内传来！
高凡顿觉一阵失神，哪怕只是短短的一瞬，他体内的魔力就瞬间损失了三成。
他暗骂一声不好，这等魔力，哪怕没有形成魔法，也足以杀死任何凡人！
可让高凡惊讶的是，就在他堪堪节制住那滔天魔力的时候，他的体内竟然也形成了一道神秘的禁制，暗暗的和莫琳体内的月相呼应起来！
随着这道禁制的出现，高凡的魔力彻底失去了控制，尽数涌向了莫琳。然而预料之中的惨剧并没有发生，金色的光芒开始在莫琳体表浮现，那浩然的魔力竟在瞬间消融在了莫琳的体内！就在高凡疑惑的时候，一道金色的锁链突然从他体内攒射而出，下一秒便没入了莫琳的眉心。
而随着锁链显形，一道道幻象出现在高凡眼前。
起先是一扇透着寒意的厚重金属门，九道龙形符印阴刻在乌黑的门面上。
然后，刚刚那道金色的锁链便闯了进来，它直接没入了一道符印当中，黑色的火焰瞬间燃起，烈火灼烧间，高凡眼中的画面再次变幻。
他看到了一位骑士跪倒在血泊当中，远处是数不尽的敌人。
随着那些阴影般的敌人颤栗的前进，周围却突然变成了阴暗的矿洞，凶残的奴隶主暴虐的挥舞着手里的长鞭，打向了被巨石压倒的工奴。
下一刻，画面在鞭笞声中流转，高凡看到了暴雨中的山洪宣泄着疯狂的愤怒，摧毁了一个又一个的村庄，森林中变异的野兽也追随着山洪，像人类的阵线发起了嗜血的冲锋。
转而，一阵苍茫的龙吟，突然将高凡唤醒，他的视线变得清明，眼前是云雾缭绕的龙山，无数巨龙在空中盘旋。
就在高凡渐渐沉浸于，这让他无比怀念的光景中的时候，画面突然定格，数以万计的巨龙“看”向了他，无尽的压力让高凡呼吸都变得困难。
“去吧。”
一声哀叹，似是驱赶着疲惫的高凡，将他驱逐出了龙山，驱逐出了幻境。
猛地睁开眼，高凡回到了现世，此时他已经落到了莫琳身上，而莫琳正憨憨的睡着。
刚才的幻象，似乎只过了一瞬。
但也就是这一瞬，月相不但彻底完成，逸散的魔力也被莫琳吸收，直接让她一步迈入了施法者的行列。
但由于魔力过于充盈，此时，这小丫头正浑身冒着金光，头上的毛发和毛茸茸尾巴，也一并变成了金灿灿的模样。
“这是……月相完成了？那刚才那些幻象是？”
高凡疑惑的回忆起刚才的一幕幕，龙山还好理解，可那骑士和洞窟又是什么？
高凡的迟疑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他很快就发现了一处异常，他也在冒光，只不过是一种冷白色的光芒。
“白色？难道是龙山的仙力？”
高凡立刻检视自身，随着魔力流转，高凡立刻捕捉到了异变的源头。
那是一个藏于高凡体内的漩涡。
在漩涡的运转下，高凡体内的魔力不断被凝实，洗练，最后转化成了乳白色的魔力。
可这漩涡转化效率似乎很低，高凡一身的魔力，只是让漩涡变大了一点点，倒是之前收集的那些灰色魔力起了功效。
漩涡不但成功转化了这些高凡消化不了的魔力，还凭空变大了一圈！
眼看着在仙力淬炼下，渐渐步入黄金门槛的身躯，高凡兴奋之余，脑袋里也冒出了疑惑：
“确实是仙力没错，这漩涡有龙山的效用，可是，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