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学校的几天突然感觉周围的人多了起来,这大概是因为前天我和伊索尔德的那场比试吧,也不知道当时的同学们和老师是什么时候开始围观的,我完全没注意到,伊索尔德也没有,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同学们有点热情过头了…..
“缪尔黛丝同学!能教教我如果汇聚魔力吗?”
“缪尔黛丝同学!能教我体术吗?”
“还…还有我!我想学剑术,缪尔黛丝同学的那一剑太帅了!”
“缪尔黛丝同学有喜欢的人吗?”
“那个…大..大家不要挤,一个一个的问….”
看着眼前围在身边的男孩女孩,听着他们问出的奇奇怪怪的问题,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回答,而像这样的情况已经是第三天了,身边的同学越来越多,一到下课就把我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至于伊索尔德那边,她一开始情况和我差不多,但她每次都是冷冷地嗯啊两声敷衍地回答,即便说话也都是不超过三个字,似乎心情不太好的样子,久而久之,去她那边的人就几乎没有了,没有人喜欢自讨没趣,反倒是我这边的同学不减反增。
还有就是很多同学们即便知道我的名字,也没有发现我公主的身份,可能是年龄小不太关心这样的事吧,不过我觉得还是有人知道的,就比如坐在墙角的那个棕色头发的男孩,也就是上次在操场被打的那个,我也是刚知道他是我们班的同学。
他的伤好的很快,两天不到就好的差不多了,我想应该是他家里找了专业的医师调配药水,不然可不会恢复的这么快。
他在昨天午休的时候找到我,对我鞠躬道谢,而当时他对我称呼就是殿下,希望他不会再遇到那个人了吧。
说到那个红发男孩我之后还见到过一次,是下课的时候,他看见我后眼睛死死的盯着我,让我有些烦。
这事我倒也没告诉姑姑或爷爷,他们最近好像很忙,我不想再给他们添麻烦,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觉得自己能处理。
一周的课程很快就过去了,周五放学的时候伊索尔德的心情似乎变好了一些,她叫我不要忘记明天的约定,我当然不会忘记!而且正好可以借此推掉礼仪课,简直不要太好。
周六上午,我让家里的马车车夫叔叔送我到东城区的罗尔街一号,这是伊索尔德当时告诉我的地址,路程并不算远,马车很快就到了。
到了地方我走下马车,看到了伊索尔德住的地方。
不出所料,也是庭院不小的一个府邸,不过没我家大就是了。
府邸的色调与我家皆然相反,我家多为白色的浅色调,伊索尔德家则为黑色和深色调,直观感受上给我一种深沉内敛的感觉,院子里栽种的蔷薇花已经爬上了府邸黑色的墙壁,我想这应该是故意设计的。
深色调的府邸搭配上粉白色蔷薇花的装点给人一种神秘感,屋顶尖尖的,这个建筑风格我好像在书上看到过,叫什么哥特式?
我刚要敲响庭院大门,府邸的大门就打了开,伊索尔德从中走出,身后还跟着那位叫做谢尔盖耶夫的强壮到离谱的叔叔。
伊索尔德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长袖连衣裙,面料应该是丝制的看起来很光滑,裙子束腰用的是鲜红色丝带,那丝带的颜色有些像她眼睛的颜色,连衣裙的设计简洁大方,既优雅又实用,给人一种高贵的感觉。
话说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除了学院制服以外打扮的伊索尔德,此刻她正在向庭院大门走来。
“缪尔黛丝公主殿下,您好您好,快请进。”谢尔盖耶夫打开大门,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接着又说:“俺们家殿下在学院的这些天都劳烦您照顾了。”
“叔叔客气了~我还谈不上照顾。”
“她连上什么课都不知道。”伊索尔德不留情面的说道。
“每次上课也不怎么认真。”她又补充了一句。
谢尔盖耶夫好似有些诧异地看着自家殿下,或许是没想到自家殿下这么不会聊天吧。
“你被围着问来问去一整天,你也认真不起来。”我反驳道。
“所以我不理他们。”
“无情。”
“呃…咱们别站在门口说了,进屋吧进屋吧。”谢尔盖耶夫有些尴尬地打破了两小只殿下的拌嘴。
“来吧。”
“你这家伙就不能热情一点吗?”我虽这么说但还是跟了上去。
“就像学院里围着你的那群人一样?”
“呃…..那还是别了。”
怎么感觉这家伙好像很在意这件事,是那些人围在我旁边时打扰到她了吗?下次还是稍微和同学们保持一点距离吧。
走进府邸后,我看着周围风格独特的家具和装饰忍不住说:“你家好特别啊。”
“嗯,这是凛冬帝国那边的风格。”
“哦,凛冬帝国的人会在家里摆满盔甲?”我指着门口的两排盔甲说。
“普通家庭不会,只有经济条件比较好的才会考虑。”伊索尔德想了想随即又说道:“凛冬帝国那边的人性子都比较直,遇到不顺心、不满意的事就直接说出来,不会藏着掖着,说不通就动手,所以比较尚武….你这样盯着我干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知道为什么打不过你了,还有,刚才那句好像是你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
“那我不说了。”
“别啊~”
来到客厅,谢尔盖耶夫让我们两个先聊,他去准备些红茶和甜点,在沙发上坐下,伊索尔德家的家具品质都很好,沙发坐上去很软有种包裹感,像桌子椅子和沙发扶手都是木制的,似乎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为了一探究竟我俯身闻了闻,确实是有,这是什么木头?
“家里的这些木质家具都是由檀香松木制成的。”伊索尔德为我解释道:“檀香松木只生长在凛冬帝国境内,这种树比较稀少,由于凛冬帝国气候严寒导致树木生长缓慢,所以价格也比较昂贵。”
“哦哦。”我点头回应,然后想了想又问道:“这种木头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是怎么来的?”
“因为生长缓慢所以树中的有机营养物会一直沉淀,那种香味就是檀香松木中的营养物沉淀而形成的特殊味道。”
“他也是凛冬帝国的国树,寓意为——生与死的考验。”伊索尔德微微颔首,我在她稚嫩的脸上看到了一抹不符合其年龄的忧伤。
“缪尔黛丝,你喜欢作为公主的生活吗?”
“嗯?还好吧,怎么了?”
“能和我说说你以前的生活吗?”
“可以是可以的啦,就是….你不要太惊讶哦。”
我抬起头望着深棕色的天花板开始回忆起之前生活的点点滴滴,该从哪里说起好呢?
“自我记事起我就生活在一个小村庄中,我的爷爷将我抚养长大,一起生活的还有一只名为卢卡的大鸟,他们两个是我最初的家人。”
“我生活的那个村庄很小,小到连名字都没有,但村里的叔叔阿姨对我都很好,很多时候看到我都会给我一些东西,例如面包、水果、蔬菜之类的,村里也有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但我基本上和他们没有交集。”
“村子里的都大家日生而作日落而息,生活非常的祥和,我就在这样的村子里一天一天的度过、长大。”
我深吸一口气,回忆着那个恐怖的夜晚。
“直到有一天夜晚,村庄被怪物袭击了,村子里死了人,我也被那怪物盯上…..”
伊索尔德似乎感受到了我内心的挣扎与恐惧,她轻声说道:“就到这里吧,别说了。”
我摇了摇头接着说:“那虽然是我很长一段时间的噩梦,但我不能一直逃避它,不然它将会成为我一生的噩梦。”
“那晚,只有我一个人在家,那怪物从黑暗中走出,像是从地狱爬出的恶鬼,在怪物要将我杀死的那一刻卢卡冲了进来与那怪物缠斗。”
“我当时很害怕,害怕到动都动不了,可我看到卢卡…我的家人在为我拼命时,我内心就在想,我要做点什么,即便是微不足道的努力也好,我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我的家人被那怪物杀死,然后,我就第一次用出了魔法。”
伊索尔德略显惊讶地问道:“你没有经过训练就能用出魔法?”
“嗯,但我不知道怎么用出来的,当时情况很紧急,我应该是打中了怪物的眼睛,之后我被撞飞昏了过去,再醒来之后就是在床上了。”
“再之后,爷爷请来了两位姐姐,那两位姐姐是爷爷以前的朋友,两位姐姐对我很好,教我魔法、为我疗伤,然后我们一行人离开了小村子,来到了王都。”
“来到王都的第一天晚上,我的姑姑告诉我我不久之后就是王国公主了。”
“你的姑姑?”
“就是当今女王,菲奥莉娅女王是我的gu呜呜!”
“等下,先别说。”
伊索尔德迅速捂住了我的嘴,随后警惕地环视周围,确定四下无人后她在我耳边轻轻出声。
“你不是菲奥莉娅女王的女儿?”
嘴还被伊索尔德捂着,我只好点点头回应她。
“这件事不要和任何人说,提都不要提,记住是任何人,我也不会说的,知道了吗!”
“呜呜,偶朱盗喏”我嘴还被捂着说起话来含糊不清的。
伊索尔德将手收回,摊开手掌看了看,然后在放在我身上蹭来蹭去。
“你干嘛?”
“你的口水,脏死了。”
我脸颊微微一红,刚才好像确实把口水不小心沾到她手上了,但我还是反驳道:“谁让你突然捂住我的,怪我吗?”
有脚步声传来,那是谢尔盖耶夫推着餐车过来了,餐车上有一壶红茶和两甜点那应该蛋糕之类的吧?不过谢尔盖耶夫叔叔这个人高马大的大汉正弯腰推着一个还不到他腰间的推车….这画面还真是有些滑稽。
“缪尔黛丝殿下,来尝尝俺们凛冬帝国那边的特色糕点。”谢尔盖耶夫非常热情,他把餐车上的东西摆好后就告退了,说如果有什事再叫他就行。
“尝尝吧,这个是凛冬帝国比较经典的甜点——蜂蜜蛋糕。”
听到伊索尔德这样说,我拿起叉子在蛋糕上挖了一块,然后放进嘴里。
甜,很甜,能吃出来的有蜂蜜和奶油,这个蛋糕是分层的,每层都有蜂蜜,怪不得这么甜。
“味道挺不错的,就是有些太甜了。”
“可能是你吃不惯吧,我觉得还好。”
我给了伊索尔德一个白眼,拜托~我是来做客的诶,你就不能拿出点客人爱吃的吗,这样想着我忽然看到在客厅中靠近窗户的角落里,有个我没见过的东西摆在那里,通体黑色有三只腿,就像一个奇怪的三角形桌子。
“那个是什么?”我指着那东西问道。
伊索尔德将嘴里的食物咽下,看向我手指的方向说:“钢琴。”
“钢琴?它看着不像钢铁做的啊?”
“只是一种称呼罢了,钢琴是一种乐器。”
“你会吗?”
“会一点,不多。”
“能不能让我听听。”
“好。”
伊索尔德答应后直接起身向钢琴走去。
她摆好真皮琴凳,坐下将琴盖掀开,露出相互交错的黑白按键,脚踩踏板手指抚琴开始她的演奏。
左手手指下压弹出两个音后接一个柱式和弦,曲子第一小节就奠定了主调和有些悲伤的氛围,右手轻动,第一乐段的主题出现然后变化重复主题,又将乐曲主题展开向下发展。
曲子在差不多一半的时候转调,氛围变得有些欢乐与曲子开头形成对比,但最后又回到了最开始的主题上并结束,是个有些凄凉的曲子呢。
房子里琴声悠扬婉转,女孩抚琴眼眸微合,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落在她的身上,将她的银发映得熠熠生辉,宛如一幅静谧的画卷。
琴声渐止,伊索尔德向转头问我:“好听吗?”
“好听,就是感觉曲子有些忧伤呢。”
“忧伤吗…缪尔黛丝,我给你讲过故事吧。”
“嗯?怎么这么突然,什么故事?”
“是关于,一个女孩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