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什么?
她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在这栋老旧的建筑前驻足,珂赛特嬷嬷看着她止步,张开口,却又停下来,只是带着忧伤瞧着伊莉雅。
“您挡着别人了。”
老人还是开口,虽然有点尴尬。但是依旧给她开门,替她拎起了行李,放在她的房前。
“您稍等一会,”珂赛特嬷嬷回房取出了眼镜,手上拿着一张简单的表格,上面依次写着好多好多名字,一个又一个符号化的人,掩盖在了漫长的卷轴之中,“信息卡请拿出来。”
这张做工精良的卡片,比活着的人还有说服力,让人不禁有了疑惑,在世的究竟是卡片,还是人。
珂赛特嬷嬷不屑于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拿着这张卡片,塞进了身后滴水兽状沉思者的嘴里,背着手等待着滴的一声,完成了信息的录入。那只滴水兽样式的沉思者挡着她的面打了两个饱嗝,冒出了黑色的烟尘。
“这东西时常出问题。”
她拿着刀在这只滴水兽的眼睛前比划着,等待它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好了,东西您收好,钥匙您也拿着。”
奇形怪状的沉思者哇的一声把她的卡片吐了出来,不知名的粘液让人不禁怀疑它们在生理上的地位。那把铜制的钥匙小巧灵动,和她的手指一般大小,珂赛特嬷嬷把它串好,扯上绳子,系在伊莉娜脖颈上。
“切勿遗失。”
她的告诫伊莉雅听在耳里,告了声谢,就往一零三这个奇怪的数字走去。
那就是她接下来几年的寓所,却不能被简单地称呼为家
等伊莉雅站定在门前之后,她还是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先敲了四下门,又敲了三下,显现出非凡的尊重,努力营造出知书达理的假象——至少要让别人这么认为吧。
“请进。”
她安心地开门,在对方应允了之后。
但是眼前躺在床上的蓝色女孩却毫无矜持,一双白嫩的细腿漫无边际地伸在半空,晶润的指甲反射着阴沉的阳光,显现出娇俏的足弓和完美的曲线。
伊莉雅无意识地咽了口水,绝不是饿了,而是看着她的室友毫无自觉地侧起身子,露出了两份丰润。
“你就是我的室友吗?”
她下意识的点点头,然后赶快收起了放肆的目光,佯装成好好女孩。
“没请教您的名字...”
伊莉雅感觉到带着侵略性的眼光剥开了表皮,此刻,她很希望自己是个番茄,如果是个番茄,就没必要为此操心,毕竟她只是个大大的番茄。
“伊芙琳,”她似乎有点好奇,而且眉眼之间的英气有些熟悉,特别是那种坚硬的沉默,“很荣幸见到你。”
荡漾着得慵懒优雅而缱绻,让她想起了奥菲利亚修女奇怪的态度,她似乎明白要小心什么。
“不嫌弃的话,您称呼我伊莉雅就好,”她谨慎地清点着自己的行李,本就不多的东西被这么一摆动,就显得更加奇怪了,“您是不是认识奥菲利亚修女。”
伊莉雅明显地听到了背后的动静已经渐渐停下来,莫名的威压让她的汗毛倒立。
“您听谁说的。”
“我今天见到了奥菲利亚修女,”她很诚实,如果早知道女孩子也有可能...“您知道的。”
“是吗?”
伊莉雅轻呼一声,幽游的液体从大腿内侧不断蜿蜒向上,从衣服与之间的空隙钻了进去,带来一长串清凉,滑过她的皮肤,掠过她的脑海,勾勒出旖旎而奇怪的画面。
“别...”
“什么别?”
伊芙琳站在她的身后,脑袋轻轻搭在伊莉雅的肩膀上,吐气如兰,却若即若离,不安分的手似乎正打算乘机而入,不过只是在伊莉雅的背上画了个小小的十字,然而这柔软的触感似乎让伊芙琳修女有了更近一步的欲望。
“别开生面。”
伊莉雅和兔子一样蹿了出去,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装作无事发生。
“您很可爱。”
“水?”
“确切的说是水魔法。”
水魔法是有指向的。
“奥菲利亚修女是您的...?”
“长姐,”伊芙琳修女总算拢起了衣服,把伊莉雅的食粮都收了起来,“您就这么在意她?”
“好奇而已。”
伊莉雅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态,把自己重新收拾成熟悉的模样。
“没请教您的修业?”
伊芙琳重新钻回了被窝里,只给伊莉雅留下道湛蓝的背影。
“预言学。”
“预言学?”
伊芙琳重读了她的修业,只是没再赘述什么。
“大概是的。”
“不像。”
对于预言学的通常态度总是包括了一件长袍,几个水晶球,再加上什么其他的法器,比如熏香或者其他。但是对伊莉雅而言,这些都只是存在于意向性态度中的东西。
“真是抱歉。”
“这不是你的错。”
伊莉雅的谦虚被当作了真诚的歉意,她有一瞬间没弄懂到底对方在说什么,只是觉得对方似乎有点高高在上了。
“您记得去领书,”伊芙琳修女重新清了清嗓子,只是继续躺在床上,学着条会蠕动的虫子散漫在阳光里,“请带上您的信息卡,出门,往大修院走。”
“然后?”
“我不知道,”她侧过头,露出半只眼睛,“理学院和神学院之间还是有些...”
她没说完,但是估计也有不可言明的什么。
“劳您费心了。”
“那就来点实际的行动。”
这是哪门子修女?满脑子都是奇怪的东西。
奥菲利亚修女的告诫又一次出现在伊莉雅的脑海之中。她!必!须!警!惕!
“您还在这?”
伊莉雅出门又看见这位目如朗星的修女,奥菲利亚修女就站在原地,安静得像棵橡树。
“难为您了。”
她抢先一步开口,让伊莉雅没了其他的心思。
“您是不是早知道...”
“做了一点点背景调查,希望您别太介意,”奥菲利亚修女苦笑两声,“安全起见,为您的安全。”
“我明白。”
伊莉雅什么都不明白,她只在乎会不会疼。
“伊芙琳大概算个好人,”作为长姐,奥菲利亚修女应当是操碎了心,“但是您也得留意。”
“我明白。”
大概?伊莉雅依旧什么都不明白,所以干脆拜托奥菲利亚修女同她一起去拿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