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赛特嬷嬷没瞧见伊莉雅是怎么游荡回宿舍的,不然,按着她的好心,这会她肯定要好好问问这个垂头丧气的女孩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老人操心的不仅仅是这个,如何统筹这座依照无限的法则而建筑的宿舍,也是令人憔悴的问题。
“我都看见了。”
伊芙琳这会把房间稍微收拾了下,显现出这间天花板又高又小的房间的逼仄:正是从三层楼的低处挖出来的金字塔,一部分墙面覆盖着坚硬的红木护墙板,湿漉漉的带着水汽。
之前同这里的相遇,也只不过是惊鸿一瞥,伊莉雅这会进去就被那股从未闻到过的香根草的气味熏得昏头胀脑。她不禁以为绛紫色的窗帘充满敌意,大声喧哗的座钟厚颜无耻,此刻还怪模怪样坐着鬼脸,百无禁忌地随风摆动着。那面架势不善的穿衣镜,由四角形的镜腿架着,斜置在房间的一角。 本该让人感到亲切、丰硕,却空洞的镜子偏偏指出了她的狼狈。
“呵,”伊莉雅拉出笑容,伪装出毫无威胁的模样,“只是个朋友。”
“你说了算。”
她仔细地打量着伊莉雅,毫不避讳自己深刻的目光,那几乎要把伊莉雅印在心里,咀嚼成陌生的样态,她换身把中间这道帘子拉上,压抑住了探询的好奇。
明明只是下午,但是困倦已经追上了她,在迷梦般沉重的思绪中,她不得不坠入玻璃般破碎的梦境,奇怪的正是不知道为什么,伊莉雅一点也不吃惊,反而变得更沉着冷静,就像那只冰冷的手,攫在心脏,周围如同退潮般离她而去,只有她和身下的床留在无限的空间中。
如跗骨之蛆的沉重在她的腹部徘徊,胸前还有脖颈上都有如此清晰的面向,她被逼得从梦中惊醒,在黑暗与黑暗之中大口喘气,她每吐出一点,属于空气的地方就越少,轻易的重量和粘稠的温暖在思维中越发明显。
她侧过脑袋,在月光映衬下,那是多么精致的一张脸,湛蓝色的眉毛在呼吸之间微微翕动,在睡梦之中显现出一丝丝紧张。
?这不是伊莉雅有问题,而是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您怎么在这?”
她试着推开熟睡着的伊芙琳,但是对方一脉相承的高大却在此刻展现出了同奥菲利亚修女一般的面向。她越是挣扎,却被抱得越紧,来自伊芙琳的奇妙香味和丰润的触感让她短暂地感到了满足,却发现自己正如大大的玩偶被拥入了女孩的怀里。
不行,不行!
伊莉雅忍住沉湎的欲望,这具身体比她想象的更容易屈服。然而作为绅士,她必须在耳边提醒如下:“醒醒,奥菲利亚修女来了。”
她果然睁开眼,露出得逞的微笑,却在惨淡的月光里露出了被看穿的羞赧。
“我和奥菲利亚修女不过是萍水之交,您多虑了。”
伊莉雅猜中对方的心思,也明白了奥菲利亚修女的担忧,对长姐畸形的感情变成奇怪的占有欲与期待的混合,诱发了她对自身价值的怀疑,并藉由行为表现出来——应该是这样,对卡尔大贤者给她的书,伊莉雅只研读到此。
“这也是预言术吗?”
伊芙琳的眉毛蹙在一起,在洁白的月光下和天空一般颜色。
“不全是。”
伊莉雅说了个小谎,但是无伤大雅吧...?
“其实,奥菲利亚学姐对您真的很好,”伊莉雅的察言观色稍有进步,这会完全能拿捏住对方表情的细微变化,尤其是骤然收起的眼角,掩饰了那种惯有的天真,“她在乎每个人。”
“你不懂。”
沉淀后的声线没有责怪的意味,只有对事实本身的描述。
“我猜,您总是被当做比较的对象...”伊莉雅乘着伊芙琳修女在思索着更终极的问题时,从她的怀里逃了出来,躲在了墙角,拥着被子,把不知道何时被褪下的衣服慢慢穿起,“但这不代表您作为谁的附属品,也不代表您必须要证明自己比她优秀...”
伊芙琳只是斜撑着身体,展现了少女的身段,那成熟的曲线逼得伊莉雅又咽了口水。
“对于她人认可的追求,特别是为了证明自己,而去强行破坏属于她人的感情,这其实是不成熟的表现。”
伊莉雅按着那本书上的东西照本宣科,瑟缩的眼神在伊芙琳不假掩饰的困惑下有点没有底气,她不由得靠在墙角之中,双腿交叉,抵在了身前,把上半身藏在层层叠叠之后。
“您是这样想的吗?”
伊芙琳小姐撑起自己,在床上曲起膝盖,跽坐在她身前,眼神湿漉漉的像一片海,学着小狗的样态把脑袋搭在了伊莉雅的双膝之间。
“不全是,”伊芙琳越发靠近,伊莉雅却越发瑟缩,可惜她身后是墙角,已经退无可退了,可伊莉雅却莫名自信掌握全局——她可是预言者,是不会犯错的,“我只是...”
“您弄错了一件事,”伊芙琳的眼睛和她的头发几乎一个颜色,这会笑起来,也盈满了情感,“我只是喜欢女孩而已。”
诶?这也可以的嘛?
伊芙琳小姐带着不假思索的侵略性按下了她的双手,她们的鼻尖贴在一起,伊莉雅侧过了脑袋,却被湿漉漉的鼻子轻轻嗅着脖颈,来自气息的吹拂和柔软的触感带来别样的刺激,几下就让身子软了下来。伊芙琳的手环绕过了腰间,将她拦腰抱起。
“别...”
“别开生面?”
伊莉雅几乎要哭出声来,她清楚地感觉到冰冷的水流磨蹭过逐渐发热的小腹,从胸前盘旋而下,在温热和清凉之间鼓起意识的障碍。
“让我看看。”
“不要...”
她真的停下来,让伊莉雅捡回了掉在一旁的理智,极具侵略性的挑逗,又逼得她轻哼出来——这不是乖巧的犬,这完全是狼!
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才怪!
“先放在你那,”她调笑着,温柔地舔舐着伊莉雅的耳垂,微微的刺痛带着濡湿的触感挑战着伊莉雅的精神,“不知道你是否喜欢水魔法?”
我!才!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