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白炽灯亮。
绝美的少女缓缓睁开双眸。
没有一点瑕疵的斯拉夫人长相，白金发蓝眼睛。
长发如瀑，如果在街上偶遇她，路人们只怕是要惊呆。
然而，现在的她被捆绑在椅子上，雪白的拘束衣内。
三厘米厚的固定带凌乱地缠绕全身。
“姓名？”
“奥莉芙。”
“奥莉芙，你知道你犯了什么罪行吗？”
“我是连环杀手，惨死在我手上的高官要员几十上百，所以我被判15次终身监禁和3712年有期徒刑，因为你们取消了死刑。”
声音慵懒，口束后面咧开一个笑容，露出银光闪闪的贝齿。
这是想撬奥莉芙口风的第5位审讯员，前4人中有3人在审讯室内情绪失控，另一人第二天就选择了自杀。
年轻的女审讯员显然对她的凶名有所耳闻，握着特质软笔的手颤抖个不停。
“既然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就老实配合回答问题。”
“哦？那一套又来了？”
“我们近期查到一个作案手法和你极其相似的模仿犯，只要你愿意提供线索，现在马上就可以转移到更好的监狱。”
“虽然很想转狱，但是我更乐意看你们离抓捕犯人就差临门一脚的惶急表情。”
见连环杀手痞气地抗拒回答，审讯员咬住下唇，换了一套话术。
“那么你想要在没有窗户的监牢里度过一生？或者说你想多吃点苦头？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家人或是朋友……”
审讯员话音未落，只感觉脑袋里“轰”然一声。
抬眼看拘束衣中的奥莉芙，一头及腰的白金色长发违反重力般飘动。
蓝色的眼眸，带有嗜血般残忍，少女竟然在微笑。
审讯员有种预感，如果把刚才的话题继续下去，自己就会死。
·
“这就是准备移交我监的罪犯？”
审讯室单向玻璃后的暗室，在警卫姐姐们的簇拥下，两个人坐在软椅上目睹这一切。
先开口的家伙，穿着休闲西装，手里端一杯热茶，浑身上下散发出温和的气息。
他的头发在黯淡的灯光下呈现出灰黑色，一张亚洲人的娃娃脸，无论怎么看都无害。
另外一人的神色隐藏在暗室的黑暗中，这是一位高雅的女士，身穿昂贵的立领风衣，名牌包，身材凹凸有致，长筒靴搁在桌面上。
她鲜红的嘴唇轻轻吐字：
“没错，连环杀手奥莉芙。怎么样，害怕了吗？她对审讯员使出的精神攻击就是拿手绝技，简直是女版汉尼拔，你的监区可能会因她而大乱哦，程笑。”
“没有害怕，只是觉得好中二啊，这样的人在我监狱里已经够多了。
“说不定还真会大乱，开一场精神病人的盛大派对，损坏我赔不起的公物。私立监狱新建的时候资金就少，再加上我的助理犯了一个财政错误，反正——”
被唤作程笑的年轻人抓了抓头发，声音听起来颇为无所谓：
“我可能是世界上最年轻的典狱长，也将是最快破产的那位。”
“这不是我为你创造了捞钱的一线生机么？将奥莉芙这个高危犯人收编到你监区，政府的拨款足够让拉普达监狱起死回生了。”
高雅的女士说着，将她的转椅拨到和程笑面对面。
这位女士是监管局的副局长，夏琳。
她负责所有监区的监督工作，也是程笑的长官。
夏琳对程笑很亲近。
叫着他昵称，甚至伸出青葱玉手捧起他的脸蛋。
冷艳与强势，如同关底BOSS般。
啧，他们很熟么？
程笑脸上仅仅是露出一分不愿，就被夏琳察觉，她柳眉微蹙：
“笑笑，你我之间还讲什么客气？你叫我姐姐就行了。”
“呃，这个……近来心情有点差，您别介意哈。我的监区规模不大，大多数业务都要我亲自跑，还要管理一大堆不听话的犯人。”程笑说，“更何况您是我的长官。”
程笑最开始的记忆，是他就职一座女子监狱典狱长的当天。
一群人围着他拍巴掌，祝贺他高升，还以为是什么整蛊节目。
开什么玩笑？你们在候补典狱长里边选不出别人来么？！
程笑权衡利弊后，淡定地接受了典狱长的职位。
哥们并不想在认识的熟人面前出丑。
夏琳他以前见过几面。
不知道是自己撩了她，还是得罪了她。
总之是一位想搞潜规则的上司姐姐。
听到下属的拒绝，夏琳看上去极度失望，又有些不甘心。
染成栗色的发丝拂过他的脸庞，程笑闻到一股蠢蠢欲动的檀香味，他换了个话题：
“可惜让奥莉芙转狱的前提是她在审讯中开口。”
就在这时，那名审讯员小妹“嘭”地一声推开了门，眼泡红肿，哭着跑走了。
走廊上回荡着高跟鞋奋力奔跑的声音。
“奥莉芙的模仿犯还在继续作案，看来你想收编这个犯人并不容易。”副部长夏琳幽幽地说，“连环杀手对她还是很温柔的。
“想必你听说过一位审讯员在面对她以后自杀了。那位审讯员从房间里走出来的神情可不是哭喊，而是绝望。”
程笑喝了一口热茶，端起少女风的陶瓷杯子，起身整了整衣领。
“我亲自去。”
·
奥莉芙狂放不羁地呆在拘束衣里，等待狱警将她推回牢房，前四次审讯都这样不了了之。
她等到的不是见惯了的女性，而是一个男人。
门在他身后关闭。
廉价的休闲西装，襟前别着一朵假玫瑰，手中端着一杯热茶，脸上露出微笑。
“奥莉芙小姐，你可以称呼我为程笑。这次不是审讯，只是聊聊。”
那男人说，声音比女性更富有磁性也更温柔。
奥莉芙心一跳。
换做任何人都会心一跳。
居然是男人。
在监狱里压抑了五年，见到的从狱警到囚犯全是同性。
陡然间碰上一名异性，就好像走在满是黑头发亚洲人的大街上，忽然蹦出一个纯种雅利安人那样显眼。
“噢，彼岸监狱可没有男的。你是新监狱派来的人？你们那儿……是个男女混狱吗？”
声音慵懒，只花了一秒就将情绪压下来。
奥莉芙轻轻地笑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