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失望了,我们也是正儿八经女子监狱。”程笑以平和的口吻回答,“我想听听你平时在彼岸监狱的生活是怎样的?”
“就这么过呗。”
“你和刚才那位审讯员妹妹不是挺聊得来么。”
“哪有的事。只不过这里每天都挺无聊,没啥好说的。我的资料,你应该仔细看过一遍吧?还是说亲爱的审问官你实在想不出什么话题了?”奥莉芙反驳道。
她无法冷静太久,口干舌燥,心跳加速,双腿间微微地抖动。
她的视线在程笑身上贪婪地扫描,这是她五年牢狱生涯见到的第一个男人。
“我没看过你的资料。”
“真的?为什么。”
“就那么回事,我已经处理过无数次类似的情况了。”程笑坐到女囚犯的对面,双手交叉枕在脑后。
这段不在审讯程序之内的对话激起了奥莉芙的兴趣,审讯室内搭载的情绪扫描仪显示她面上表情不变,瞳孔微微张大。
“我研究了彼岸监狱,像你这种重点犯没有多少活动时间,”程笑说,“做什么都被狱警盯着,这就是你的生活没错吧?”
“但是!”他重重地顿了一下,“我们的监狱则完全不同:
“我们实行幸福改造的方针,让每一位犯人能感受到家的温暖。
“监狱就是学校,刑期就是学期。放风时间是其他监区的三倍,每天都很有意思。本监狱还提供二十四小时热水澡服务。心动了吗?”
他张开双臂,模仿一个拥抱的姿势。
“就是说,只要我透露模仿犯的信息就可以转到那边监狱吗?确实……有点心动。”
奥莉芙舔了舔嘴唇,呼吸粗重宛若恶犬。
“天啦,你哪里像是审问官,简直就是个房地产经销商啊!”她大声称赞道,几乎要拍起巴掌,“不过我有个小问题。像我这样穷凶极恶的犯人也配洗热水澡?不会引起众怒吗?”
程笑露出圣徒般的表情:
“监狱的意义是将犯罪分子与人类社会隔绝开来,但也是为了让囚犯重拾人性。我坚信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一块柔软的地方,你也一样。”
“我是不是眼花了?你脑袋后面怎么有一圈神圣的光晕?”
奥莉芙温柔地笑了,眼波流转。
蓝色的瞳眸,深邃的湖泊。
她想动,但是只能在拘束衣中扭动。
现在她坚信这男人绝对没看过她的资料,不然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来。
“你想感化我。然而你是怎样的人?有着廉价的审美又企图把自己打扮得高贵。
“你的身份是监狱管教?啊……我猜那座监狱里的异性应该只有你一个人吧。
“你痴迷于驱使女犯人的权与力,又在一手遮天的典狱长面前迫不得已屈辱地低下头来。最后到头来手中空无一物,沙子攥住反而流失得最多……我猜得对么?”
奥莉芙声音越说越急切,身体前倾,咄咄逼人。
“不好意思,除了我是唯一的男人这一点之外你都猜了个稀巴烂。”程笑淡定地说。
不愧是男人,比起之前那些审讯员,没有丝毫动容。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奥莉芙皱起鼻子,吐出粉嫩的舌头,扮了个鬼脸:
“可以再靠近点儿么?”
她被绑在座椅后面的双手偷摸做着小动作。
是前一位审讯员手里的特质软笔,奥莉芙想方设法搞到了手中。
笔虽柔软,笔芯对她而言仍然是一块锋利坚硬的铁条,她所需的只是找准角度。
“可是我来这里之前,狱警主任告诉我离你的拘束装置至少两米远。”程笑说。
“不是这样的,是因为我能闻出谎言的味道。”奥莉芙诚恳地说,“我闻闻你的身子,就能辨别你是否说谎。如果你没有说谎,我就告诉你那个拙劣模仿犯的情报。”
程笑缓缓地靠近。
“啊啊……”
旖旎的少女鼻尖耸动,嗅闻着空气中馥郁的男性荷尔蒙。
双腿在拘束衣中前后磨蹭着。
她微闭双眸,脸上缓缓绽开孩子般天真活泼的笑容:
“我喜欢你,我想舔你的脸。”
单向玻璃后,所有人都为程笑捏了一把汗。
监狱里的囚犯说话哪讲什么伦理道德,特别是这种精神有问题的连环杀人狂。
“你把脸凑到我口罩旁边,再让我仔细闻闻。”奥莉芙低语道。
“你是狗吗?”程笑凑近,用同样低的声音回她。
“有那么一刻,我觉得我是……”奥莉芙忽然睁大双眸,“是一条疯狂的寻血猎犬!”
事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女囚犯挣脱了三厘米厚的固定带,挣开了监狱铁窗般的嘴罩,如狼似虎地向程笑身上扑去,好像一只饥饿的雌兽!
一个破碎声,白炽灯猛地熄灭,暗室中些微闪烁的机房蓝灯成为唯一的光源。
奥莉芙扑倒了对方,程笑鼻息的热气尽在耳鬓。
“嘻嘻嘻,你说我是什么呢……还从没有像你这般的审问人员,不过很快也就没了!”
忽然间,她感觉有一片柔软覆上了她的唇。
什么东西伸进口腔,微微搅动着。
她本想猛力合上贝齿,却发现麻木感正顺着脊髓下沉。
黑暗中声音戛然而止。
·
备用光源打开。
“不许动!”
手持电棍的狱警涌入审讯室,刺眼的白光暂时遮蔽了双目,她们做好了万全准备。
下一秒,却听得少女低微的抽泣嘤咛声。
囚服凌乱。
奥莉芙以一个极其羞耻的姿势趴在冰凉且布满茶水的地面。
谁也没有想到,居然是她被制服了!
程笑正骑在她的身上,将她双手反剪。
从拘束衣中脱出,极少接触阳光的洁白的腿大张开来。
银色的头发四处披散,满脸都是黏糊糊的液体。
可以带进审讯室的特质软笔“骨碌碌”地滚到一边。
女犯人面色通红,剧烈地喘息和咳嗽着。
脸上是她自己的眼泪鼻涕,眼睛里充满难以置信。
她身手不是一般的强悍,然而程笑却瞬间搅乱了她的进攻轨迹。
他给了一个吻,又回身一拳打在她鼻子上面。
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但是距离泪腺非常近,痛得眼泪珍珠般掉出来。
奥莉芙企图挣扎,却只在喉咙中挤出微弱的哽咽。
现在程笑更像是神经质的罪犯,散发出致命的危险:
“之前说的话要作数哦。你把我的茶弄泼了,该怎么惩罚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