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无论程笑或者是奥莉芙怎么说。
裴音都像吃了枪药一样，唯唯诺诺，却丝毫不改变自己的信仰。
很快一下午时间耗空了，仍是一无所获。
程笑回头去档案室，查询这位裴音何许人也。
“裴音，九衢市本地人，因为枪杀两名无辜平民而被判无期徒刑，在拉普达监区服役，编号普通囚犯090，性格软弱无能。
“她居然还是监狱里的甜点师？哦，我想起来了，她喜欢围裙。
“看来让囚犯学习生活技能的活动很有意义，虽然没有办法出狱再就业，但也能为监狱中的众人添点口福。”
资料中裴音制作的甜点看上去都很好吃，把程笑给看饿了。
关闭电子档案，程笑皱起眉头，战术性喝了一口茶。
碧翠斯真是出生啊，为了获取党羽无所不用其极。
大概她也听说了数十天后会有监狱审查，所以想在各个方面压程笑一头。
但是没关系，口蜜腹剑的红发修女，已经露出了破绽。
·
“散布到囚犯手中的‘衣服’越来越多了，她们似乎把这当作了继‘照片’之后的第二种货币。”
望着远处自由活动的囚犯，艾米十分忧虑。
程笑和她一道站在放风区的草地上。
女囚犯们穿着橙色外套，一些人三五成群地打羽毛球，另外有些人在打排球，女孩子们欢笑的声音好不热闹。
也有一小部分人藏在建筑物的阴影中，偷摸交换一些衣物。
看到男士西装燕尾服的边角，艾米苍白的脸上顿时流露出愤慨。
“程笑大人，您不会觉得羞耻吗？”
艾米脸庞飞起一抹红晕，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在替他害羞。
“咳，习惯了……”
程笑挠了挠头，天真无害，脸皮比城墙还厚。
一副不知道她们在拿衣服交换什么的样子。
“你难道没有发现，她们用我的照片交易的次数变低了吗？”程笑轻松地反问道。
他带艾米来到放风区，正是要借助她无所不查的病态双眸，检查监区内的经济生态是否发生变化。
为了屯入更多的程笑衣服，碧翠斯果然开始加印照片。
导致通货膨胀，照片的信誉降低。
相反程笑衣服由于数量有限，稀罕难得，信誉渐渐增高。
货币，正是人们相信它的价值才得以存在，金银这类贵金属不易发生反应，且存量有限，被外界的人类视若珍宝。
可是在监狱当中，稀缺的东西却大不相同，女囚犯们都狂热地喜欢程笑，那么和程笑有关的一切物品都可以当作货币。
阴影中两名女囚犯的交易还在继续。
“这件是典狱长大人上周巡视放风区时穿的衣服，我爱死了！上面还有他体温的余热，换你手中的三套内衣，实在是舍不得！”
“不换内衣，那就用程笑照片换？”
买家随即从橘色的囚服外套口袋里掏出一把皱巴巴的照片。
“不行！最近我发现照片越来越多，还都是重复的。照片随时都可以拍，但是他穿过的衣服多难得啊！”
“说的也是，我现在只留一套我认为最好看的写真照片在囚室，每天晚上睡觉之前冲。那就用四套内衣换你这件西装？”
“成交！”
“艾米，帮我看看她们在交易些什么。”程笑忽然说。
“好的程笑大人！”
艾米宛若一条忠诚的狗，绝对遵从程笑的每一个命令，她立刻带着两个狱警，快步走去，斥责这群胆大妄为的囚犯。
程笑望着那边，若有所思。
碧翠斯采取的行动是加印照片以快速换取程笑衣服，这么好的货，绝对没有落在其他囚犯帮派手中的道理。
这样一来动作就大了，狱警很容易查出异样。
最近妹妹查获了不少照相机和复印机，都栽在程笑的手里了。
另外，狱警假扮的女囚犯，通过买卖收获的照片也不少。
碧翠斯并不是无脑加印照片，她清楚通货膨胀的道理。
等到程笑照片作为黑市货币的信誉丢光了，碧翠斯的小教堂也将重新把他的衣服作为新的货币，横竖都不亏。
但是可惜了，嘿嘿，无论是照片还是衣服，信誉都没那么稳定。
程笑发自内心地感到愉悦。
远处，艾米终于抄没了囚犯的赃物。
她打了其中一个女囚犯耳光，神情高傲无比，看上去似乎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随后带着没收的“战利品”快速回到他身边。
艾米得意的神情就仿佛她是程笑的专属走狗。
到底谁是反派啊。
“她们不用照片当货币了。”艾米将一叠程笑照片恭恭敬敬交到他手里，“但是您的衣服成为了新的货币。
“您不能想象一个囚犯对于财物的重视，我没法从她们手中问出哪怕是一件衣服的下落。”
她紧咬贝齿，脸色泛红。
作为一名心理病态的少女，她短时间内都没能撬开囚犯的嘴，可见货币的威力有多强大。
“程笑大人，请您惩罚我吧！我没能看穿这些混蛋的计谋，我没能——”
艾米忽然说不出话了，程笑拿一根手指头抵在她柔软的唇上。
她浑身一个激灵。
“有时候你真像一只小狗，主人一发号令你就凶得不像话。”
程笑看着她，不知是好笑还是同情。
“我是程笑大人的……狗？”艾米歪着头，似乎在努力将这个新身份录入自己脑海，“我会努力学习，争取以后叫得更凶！”
喂喂喂，这是在叫你收敛一点，不是让你变本加厉。
“算了，当我没说。”
程笑板起脸，接过艾米手上那叠“程笑照片”。
这是他第一次用心观察女囚犯们使用的基本货币。
是他上学时候的证件照，娃娃脸男孩直视镜头，倔强地抿着嘴巴。
瀚海高中。
程笑一阵头痛，却怎么也想不起相关记忆。
的确啊，证件照是所有照片中最丑的无疑了。
·
另一边。
奥莉芙快要和裴音杠上了。
其他囚犯，接受了她的治疗，全都能坦然面对和程笑的感情。
程笑在她们眼中，不再是天王巨星，也不再是邻家男孩。
而更具备典狱长那伟岸而高大，不可捉摸的形象。
当然，奥莉芙也在她们心里偷偷种下了“自己是和程笑一伙”的种子，让她们不至于成为自己未来计划的绊脚石。
可是这个裴音，和她后来发现的其他几名中了邪的女囚犯。
好像完全把程笑当成了空气，一心只围着碧翠斯转。
碧翠斯难道不觉得膈应么？
换做奥莉芙绝对忍不了，即使谋篇布局，也要选用更优雅的方式。
为了对付这几个拥护碧翠斯的病人，奥莉芙多次连续使用精神控制，近日已经被榨干了。
她自嘲如果拉普达监区不解开禁制，她马上就要与普通人无异。
不过既然答应了程笑，她的心理问诊便从不间断。
今日她要从裴音的身世入手催眠。
跟随裴音的记忆，奥莉芙进入到了数年前她对普通市民痛下杀手的夜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