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核心区,用于室内锻炼及演讲的大礼堂,被装点得焕然一新。
各种彩色装饰被从仓库里拖出来,悬挂在墙上。
“共创A级监区,你我势必在行!”
广播过年一样地宣布着这个喜讯,女囚犯们也是欢天喜地。
除了某些特殊节日让她们放开了玩,其他时候就只有日复一日在放风区打球,在囚室内看外面的景色,以及讨论程笑。
摆在大厅中央是一块乳白色硕大的蛋糕,两米长,半米宽。
大蛋糕是由无数小蛋糕修剪再拼起来的,用奶油抹掉缝隙,上面盖上一层糯米纸,以显得像个整体。
正因如此,甜点师可以将它塑造成她想要的任意形状。
比如牛牛的形状。
“典狱长大人,过来在蛋糕上裱个字,然后我们就开吃了!”
“哦好。”
在催促声里。
程笑手提咖啡色裱花袋走上前。
看到了一个牛牛形状的蛋糕。
他顿时满头黑线。
难怪这几日一提到蛋糕,女囚犯们脸上便充斥着兴奋之色。
为了满足囚犯们的口腹之欲和观赏欲,甜点师显然下足了功夫。
但是既然答应了要在蛋糕上题字,程笑不会不守信用。
他高中时期在兴趣社练得一手好书法,遂按要求在蛋糕上写下“程笑请大家吃蛋糕”数个大字。
没有料想,就在程笑写到“程笑请大家吃蛋——”之际。
随着身后爆发出一阵欢呼,数名芳菲艳色的女囚犯就将他扑倒在地,毫无尊严地抢蛋糕去了。
如果说看着一个牛牛形状的蛋糕被拆开,没有幻痛是假的。
究竟是哪个天才想出这样的设计,程笑想把她揪出来打一顿屁股。
“甜点师人哪?给我出来!”
“是!我在这里。”
一个怯生生软糯糯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裴音双眼通红,眼底有黑眼圈,手里还拿着一柄蛋糕抹刀。
程笑一愣,他这才发现他已经打过一顿裴音的“屁股”了,至少是从精神上。
在被关禁闭时,裴音虽然受尽心理折磨,内心却一直在反抗。
毕竟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将她视为“爱人”的碧翠斯,会同时拥有那么多“爱人”,还都在利用她们。
看清真相的裴音一度失去了信仰。
难道碧翠斯告诉她的,老大和她说的,都是假话吗?
那男人究竟是什么?她该不该讨厌呢?
带着探究的精神与对曾经上级们的反抗,裴音选择了反叛。
人一旦叛逆,便会彻底反转。
监狱里唯一的男人是程笑。
他的可怕,裴音已经深深知晓。
于是暂时不敢和他有任何的交集。
数日无事,直到裴音的老大再次探视裴音。
原来老大也在骗她,她利用了那么多的“男朋友”……
痛打了她的老大,裴音以为自己又要被关禁闭了。
没想到程笑亲自出面,把她的惩戒改了:
“现在是非常时期,监狱食堂非你不可。
“做个大蛋糕,还有数百人的甜食。
“没有荣誉点数,以工抵罚,两天内完成,懂?”
在程笑的命令下,裴音熬了两天两夜,没日没夜地做蛋糕。
她发现做喜欢的工作不会感到累,即使没有报酬,也很幸福。
尤其是庆祝活动开幕时,众人快活地享用她的成果时。
原来程笑大人是为了让自己体悟这种奇妙的成就感吗?
原来自己也是拉普达这个大家庭不可或缺的一分子?
或许带有一点迪化的色彩,但是对于失去理想的裴音来说,她必须有信仰才能生活下去。
男人!
也不赖嘛。
“我想这个大家应该会喜欢?我在生理课上学到的,看来大家果然喜欢呢。”裴音满面通红,乖巧地看着程笑。
她这是被压抑了许久,原来很恐惧身为男人的程笑。
但在观念改变后,尤其是信仰重塑后。
裴音转变了,她开始对男人感兴趣了。
物极必反。
程笑不禁摸摸她的脑袋,语重心长地说:
“真是惊人的作品!不过……下次,不许再这样了。”
“为什么?”
“因为我还要脸——”
程笑话音未落,便被一伙极度亢奋的女囚犯架走了,她们想让他去舞台上K歌。
在这个典狱长和囚犯同乐的庆祝活动上,囚犯偶尔的僭越行为也是被容忍的。
裴音回归形单影只,她低下头,失落地搓了搓手。
不经意间碰到了程笑的手腕,仅仅如此,她的身体便兴奋异常。
那从出生到现在未有的男性荷尔蒙,浓浓地注入了她的意识。
之前她一直抗拒,无法理解。
而今,她被这种霸道的深邃深深吸引。
甚至为他带给自己的恐惧所爱。
只是可惜,程笑没有真正的碰过她,她想要再度感受那种恐惧。
没能多和他呆一会,让裴音的眼中满是失望。
还好。
她知道,以后机会还有的是。
·
“有毒。
“这个有毒,这个有毒,这个也有毒……”
程笑将分子检测仪插进艾米准备的茶歇,大部分纯茶都显示“有毒”的结果,少部分没毒的茶都是他不爱喝的口味。
他只是献唱一首后有些口渴,不要这么绝吧。
“艾米你给我过来。”
白发赤瞳的少女,双手很自然地缠上了程笑的手臂,她不卑不亢:
“是。请问典狱长的指示?”
艾米眼眶红红,有哭过的痕迹。
她好像一只小猫一样蹭着程笑的上臂。
软软的头发,温热的脸蛋,酥麻的呼吸声,像是小猫在呼噜。
似乎想把气味全部留到他身上去。
“艾米,你下这么多的毒,有没有想过其他喝水的人的想法?她们喝完水之后抽搐倒地,集体拉肚子,我们监区的评级要下降了。”
程笑没好气地说。
听到这话。
艾米梗着脖子,一副“我没有错”的表情。
但仅仅是几个呼吸之间,她就破功了。
她翻一个身,用力地趴在程笑胸膛前面,大口喘气,酥胸起伏:
“程笑大人,那天您在小教堂和那个渣女到底干了什么?
“究竟是什么那么重要,以至于您必须要在我工作的时候干?
“那个女的还对你做了些什么?
“我会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程笑觉得,不把锅全推给碧翠斯,今天不能活着走出大礼堂了。
本是为了揭露碧翠斯黑帮老大的暴行,铲除她最后的党羽而逢场作戏,结果碧翠斯用力过猛,让艾米脑补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他微微低头,看着艾米声音轻柔地说:
“难道你也想效仿那个帮派老大,在我面前跳脱袜舞,结果勾引不成反而吃了两个大嘴巴子,然后跪在我面前忏悔大哭吗?”
艾米眼前一亮,捕捉到了关键词。
“没有成功?”
程笑大人不是自愿的,他是被逼迫无奈的,他很可怜的,一切都是为了铲除黑帮,就是这样。
自己还有机会能拿下他的第一次!
鼻腔喷着热气,红晕泛上艾米苍白的脸庞。
“当然。而且我很讨厌她,足控什么的可是罪大恶极啊,喜欢玉足的人多少沾点精神变态。你难道也想像碧翠斯那样接受惩罚吗?”
程笑面不改色说完这句话,又加了一句。
“今晚来我办公室。”
毫不相干的两句话立刻使艾米产生有端联想。
她面色欣喜,恢复了年轻人该有的青春活力,在典狱长脸上猛亲一口,蹦蹦跳跳走了。
程笑看着她远去,心中五味杂陈,他不是恶趣味,今晚在办公室的确有要事交代。
妹妹的代码轻易被碧翠斯篡改了,她的狱警随便就被外人入侵。
可不是在开玩笑,这是拉普达监区创建以来的大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