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儿，是你吗？”周梓的声音有些发颤。
“你这是在问什么傻问题？不是我还能是谁？”少女嘟着嘴，叉着腰，颇有些孩子气，“还有，说好了在外面不能这样叫我的，你又忘了吗？”
“啊，是……对不起，婉玲。”周梓腼腆地挠了挠头，目光不时从对方身上扫过。
两件式的泳衣仅仅包裹着重要的部位，使得白皙的肌肤以及健康的曲线可以得到尽情地展现，纤细的四肢和小巧的身躯我见犹怜，那张娃娃脸如同记忆中那般熟悉，仅仅是褪去了几分稚气，而头上那对双马尾变得比记忆中更长，也更有活力。
“可是，婉玲你不是已经……”
“已经什么？哦，我知道，又想说我都上高中了，还扎着双马尾，像个小孩子似的，对吧？”少女说着双手抱胸，一脸的不屑，“哼，我就是喜欢双马尾，像小孩子又怎么样？”
“没，我不是这个意思……”周梓连连道歉，“而且我也觉得婉玲你挺适合双马尾的，很可爱。”
“这还差不多。”少女再次展露笑容，然后自作主张拉起了对方的手，“别在这傻站着了，快来教我游泳吧！”
被少女拉着往前走的周梓，这时才注意到自己光着膀子，只穿着一条泳裤。
两人穿过人群，来到旁边的游泳馆。
兴许是时间比较早，这里的人不多，不过要是下饺子的场景，那也没办法教人游泳了。
少女拉着周梓的手站在泳池边，突然转过头来说：“我今天没带游泳圈，你可要好好看着我哦！”
“嗯，当然。”周梓用力点了点头。
热身运动之后，少女用脚尖试了试水温，然后抓着扶手慢慢下到水里，提前下水的周梓则是在一旁给她保驾护航。
看着少女的手仍然紧紧抓着扶手，周梓笑了笑说：“来，把手给我。”
少女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做了。
周梓能感受到对方抓住自己的手的力度有多大，仿佛像钳子一样想掰都掰不开，不过也能由此看出对方有多害怕。
那个总是站在自己身前保护自己的她，也会有害怕到这种程度的时候啊，这一次就让我来好好保护你吧。
“说，说好了哦，绝对不可以松手！”
“放心吧，我不会松手的。”
永远也不会……
“好，用力踢腿……”
“不要乱踢，把握好节奏……”
“对，就是这样，玲儿你想学的话还是很快就能学会的嘛。”
“诶诶诶，小心！”
……
其实周梓心里清楚，这不是现实，但他的内心想要接受这一切，因为他真正想要的从来不是什么复仇，而是跟她在一起。
当初如果没有遇到那个恶灵，自己和她应该就像现在这样享受着校园生活，然后一起上大学，一起进入社会工作，然后……
或许，不停讨伐恶灵的那些经历才是一场梦。
没错，一定是这样。
真的是这样吗……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已经到了黄昏，游泳馆里也开始暗了下来，人们陆陆续续上了岸。
“婉玲，我们也该上去了，你不饿吗？”周梓喊道。
“还好，我想再游一小会儿。”少女笑着说。
“真拿你没办法，只能一小会儿哦。”
“好耶！”
周梓用宠溺的目光看着动作还有些僵硬的少女，保持着一定距离跟在她的身后。
她学得很快，已经能一下子游半个泳池，不过之后要赶过去把她捞起来就是了。
这一次她能游多远呢……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惊叫——
“呀——救……”
少女在水中扑腾了起来，明显是遇到了什么状况。
“玲儿！冷静，我这就过来！”
周梓急忙游过去，想把她救起来。
然而快要接近对方时，自己的手突然被对方死死地抓住，然后被连带着一起失去了平衡。
两人载沉载浮，不一会儿都没入了水中。
啊，失策了，明明在课上有听过，要从背后去接近溺水的人，结果一时心急给忘了。
一切都要结束了吗……
不管是谁都好，只要她能获救就行。
周梓在心里如此祈祷着，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阿梓！”
银铃般的女声灌入耳中，让他的意识顿时清醒了几分，同时眼前还出现了一张漆黑的巨口，那参差的边缘，看起来像是一条巨大的拉链。
“这是……”
过往的记忆在脑海复苏，他想起了第一次跟“她”合而为一时的场景。
“小玲——”
他大喊着跃入了漆黑的巨口。
一个粉色的身影从水中跃出，悬停在半空。
那是一个扎着粉色双马尾，穿着同色调洋装的少女，给人的感觉就像动画里的魔法少女跑进了现实里，而且周身还带着闪闪亮的特效，如果这是cosplay的话，那绝对是下足了血本。
（太好了，最后总算赶上了，阿梓你差点被那个女的给淹死了。）
脑袋里响起小玲的声音。
“谢谢……”
虽然想要好好道谢，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周梓低头看向漂浮在水面上的那个身影，那是一个穿着泳装，留着长发的少女，并不是幻觉里看到的那个她。
周梓敢肯定这是一张生面孔。
她指着对方问：“你就是躲在学校里的怪谈吗？”
“你不是说好要教我游泳的吗？”
少女答非所问，但是她的声音似乎拥有特殊的力量，让周梓的精神再次变得恍惚起来。
（阿梓，不要被这个坏女人给骗了！）
幸好脑袋里响起小玲的声音，把周梓的意识给拽了回来。
周梓甩了甩头，双眼注视着那名浮在水面的少女，摆出战斗的架势。
“看来没必要听她说什么了。”
对方抬起头也看了过来，目光中透着一股失落。
“所以之前说的那些都是骗我的么？”
（你这是恶人先告状，到底是谁在骗谁啊？你可是差点把阿梓给淹死了诶！）
周梓从小玲的语气中能听出她这是在为自己鸣不平。
（阿梓小心，有什么东西要来了！）
随着那名少女抬起右手，水下有什么东西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接着下一秒，一头庞然大物跃出水面，扑向了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