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见面的地点还是定在博雅中学的大门，周梓赶到那里的时候，看到白正在啃一根法棍。
该说不愧是他吗，明明是来谈工作的，结果在那优哉游哉地吃东西，完全感受不到一点认真的态度，周梓默默地给白贴上了“老油条”的标签。
除开这点，还有一件事他比较在意——
“这玩意儿真的能吃吗？”周梓扯了扯嘴角，毕竟法棍的大名他还是有所听闻的，那可是硬到能当武器使用的存在，已经脱离了食物的范畴。
“还好，我主要也是用来磨牙的。”白说着咔嚓一声咬下了一口，然后还慢慢咀嚼了起来。
怎么感觉对方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白心想。
“你牙口真好……”周梓感觉自己的额头流下了一滴冷汗。
白看了一眼手中的法棍，顿时明白了原因。
他咽下嘴里的东西解释说：“这是新鲜出炉的，没你想象的那么硬，不过隔天的法棍确实可以当武器来使。”
“原来是这样吗？”周梓还是有些半信半疑。
“话说你吃了没？我这里还有一根。”白有些热情地把手上的袋子递了过去，里面理所当然地装着一根法棍，周梓甚至能感受到散发出来的热量。
“呃，谢了，其实我已经吃过了，现在不饿……”周梓委婉地拒绝了，毕竟他还是很爱惜自己的牙齿的。
“诶，我还想着你这么早赶来，可能啥都没吃。”
白收回了袋子，显得有点失落，应该是因为自己的一番好意，对方没有领情吧。
给别人买早餐好歹考虑一下对方能不能接受啊……周梓在心里吐槽道。
“差不多也该说说正事了吧？”周梓察觉气氛有些尴尬便转移了话题。
白抬起头，切换成了工作模式。
“根据你们提供的画像，情报部查到了那个怪谈的前身，是一名在三十年前死于意外的女学生，名叫赛琳娜，在当时的博雅中学就读。”
“打断一下，那个女学生是外国人？”背包里的小玲插嘴问。
“不是，她姓赛，名琳娜。”白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还能这样啊……对了，阿梓，你也帮我想个洋气点的名字呗。”
“别闹，现在不是说这种事情的时候。”周梓当即制止了小玲继续胡闹，“白你继续讲。”
白对那一人一玩偶的互动也只是微微一笑，便继续往下说：“报告的具体内容我就不念了，到时我会发你一份，这里我就挑关键的地方讲。那个女学生的死因是溺水，因为没有发现任何他杀的痕迹，最后是被定性为意外死亡，简单来说就是一起很普通的溺亡事件。”
“没有查到什么异常的地方吗？”
“有的，这名女学生进入博雅中学后，在学校的游泳馆多次发生溺水事件，前前后后加起来有二十多次。”
“这……她不会是旱鸭子吧？不会游泳还整天往游泳池跑，淹死了也不奇怪。”小玲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不，根据同班同学的描述，她是会游泳的，虽然水平很一般。”白否定道。
“关于她经常溺水这一点，当年的调查有什么结论？”周梓问。
“结论是她可能是故意的，因为不管是从身体因素还是动机方面都没有查出什么，所以推断是她本人想这样做，至于真相是什么已经死无对证，最后只能当做意外来处理。”
“听着就很可疑啊，你们说她当时会不会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因为这样不明不白的惨死产生了怨念，转化成了恶灵，之后进阶成了怪谈。”小玲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有这个可能，但目前还不好说。而且这种程度的执念，转化成恶灵是说得过去，但要进阶成怪谈就没什么可能了，除非这背后还有推波助澜的人。”说到这里，白的表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你是说还有幕后黑手？情况怎么变得复杂起来了……”
听小玲的语气，她似乎有些苦恼。
“只是说有这种可能，目前还不能确定，而且那个怪谈的执念可能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只要足够深沉或者复杂，不需要外力的帮助也能进阶成怪谈的。”白解释说，顺带还做了一下科普。
所以之前说的那些都是骗我的么？
怪谈少女之前说过的话在脑海浮现，周梓感觉自己好像抓到了什么，于是开口问：“关于死者的人际关系当年有进行调查吗？”
白如实回答说：“这个肯定是有的，只不过负责调查的人员可能认为就是一起意外事件，并没有调查得很深入，而且从得到的结果来看，死者在其他人眼中都是一副乖乖女的形象，并没有跟谁结怨之类的。”
“这种看起来各方面都没问题的人，背后肯定大有问题！”小玲突然煞有介事地插嘴道。
“不要把小说里的那套直接搬进来，看来以后要限制你看小说才行了。”周梓有些无语地按住了额头。
“别啊，人家不插嘴就是了……”
背包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呃，她平时还看小说？”白对此似乎有些意外。
周梓点点头说：“嗯，甚至还会水群，她现在应该在包里刷着手机。”
白想象了一下一个玩偶在背包里对着手机戳戳戳的画面，顿时感到很魔幻。
“阿梓你怎么什么事都对外人说啊？！”背包里传出小玲不满的声音。
“全世界的人都在玩手机，你玩手机又算什么秘密？”周梓反驳道。
小玲又不吭声了。
“说回刚刚的话题，我觉得调查那个学生的人际关系或许能成为突破点。”
接着周梓把之前从怪谈少女那里听到的话告诉了白。
“原来如此，其实我也准备重新调查她的人际关系，毕竟执念很多时候都是情感问题导致的，而你说的也正好证实了这一点。”
白拿出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吃了法棍又说了那么多，早就有些口渴了。
“既然目标已经确定了，我们也该准备出发了，就先去死者的家属那里了解一下情况。”
“等一下，我刚刚想到一件事。”小玲这时又插嘴了，“按理说这种调查工作不应该是由你们的情报部门负责的吗？为什么要由我们来做？”
听完小玲的疑问，白叹了口气，回答说：“我们的情报部其实只是一群数据库操作员，最多只是调取各个地方的数据库或者档案进行查阅，而实地走访调查这部分则是交给我们这些战斗人员负责的，因为可能会遭遇恶灵或者怪谈，一般人是很难胜任的。”
白的脸上写满了无奈，毕竟专职战斗的他并不怎么擅长这种与人打交道的活儿。
“这还真是无法反驳的理由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