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谁？”
白的语气褪去了原先的慵懒，甚至变得有些冰冷。
“这玩笑可不好笑哦，姐姐，我除了是你的妹妹，还能是谁呢？”黑发的少女摸着侧脸回答说，明亮的大眼睛里透着一丝困扰和一丝俏皮。
“你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
周围的气氛随着白的这句话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黑发少女举手投降，然后嬉皮笑脸地说：“别生气，白长官，我坦白就是了。”
接着少女单手抚胸说：“请允许我们正式地做个自我介绍——”
原本单一的少女音，此刻变成数十个不同的嗓音重叠在一起，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异口同声地说出了那个名字——
“我们是二十面相。”
明明眼前只有一个人，白却感觉有几十个人在跟自己说话。
“你们是恶灵集合体？还是……”
白仔细地感受着对方的咒力构成，但是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不，我们是一个怪谈。”对方在“一”这个数量上加了重音，“我们相互独立，但又是一个整体。”
“是少见的类型。”白打量着眼前的少女说道。
因为怪谈千奇百怪，所以直到现在对怪谈的种类也只有一个笼统的划分，像二十面相这种的大概会被归类为特异型。
“如果要一一介绍的话那就太麻烦了，”那数十种不同的声线此刻又变回了一种，“所以由我来作为代表跟白长官进行谈话吧。”
“确实这样比较好。不过二十面相这个名字，我好像有点印象……”白双手托着脑袋，开始翻找过去的记忆，“嘶——不会是那个怪盗二十面相吧？”
白激动地整个人跳了起来。
“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有人记着，真是受宠若惊啊。”黑发少女微笑道。
“我也没想到几十年前那桩悬案的犯人就在我的面前。”白耸了耸肩，重新坐了下来。
“所以白长官要把我们捉拿归案吗？”对方笑着问。
白则是摆摆手说：“那个案子早就没人管了，把你捉回去对我又没有什么好处。”
“白长官还真是现实，不过我是不是可以稍微松一口气了？”
“一码归一码，你现在最好老实交代你把那小子怎么样了，你要是敢动他一根汗毛，我绝对饶不了你！”白说着举起了她的粉拳。
“放心，他只是泡澡泡晕过去了而已，毕竟他的精神早就被长官您折腾得疲惫不堪，您心里也清楚这一点不是么？”二十面相说着还朝她眨了眨眼睛。
“看来你没有向那小子告密的样子。”
“就算我跟他说，他也得信才行，不是吗？何况我还能抓住这个机会出来透透气，这样的机会可不容易遇到。”
黑发少女用手心捧起一瓢水，抹在自己纤细的手臂上。
“你想挣脱封印逃跑？”白挑了挑眉，但是并没有其他的动作。
二十面相却摇了摇头说：“我们没这个想法，毕竟当年就是我们把自己封印起来的，所以对于现状我们并没有什么不满，甚至还有点感激。”
“为什么呢？”白自然被勾起了好奇心。
“那可是付费内容哦~”二十面相向白搓了搓食指和拇指。
“切，不想说就算了，我还不想听呢。”白双手抱臂，还摆出了一张臭脸给对方看。
二十面相解释说：“我们的过去不是什么愉快的话题，还是不要破坏现在的气氛比较好，所以我们不如聊点别的，比如我可以说说现在的感想。”
少女伸出手抚摸起墙上的瓷砖，目光也变得柔和起来。
“其实这里是我的母校，当然是我还活着的时候。”
“啊？”
“白长官挺惊讶的嘛，不过我也没想到能够故地重游……”
少女仰起头，看着天花板有些出神。
“那座钟楼还是记忆中的模样，不过周围的房子基本大变样了……”她突然笑了笑说，“说起来那座钟楼也不报时了，真是让人感慨。”
白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少女，没有说话。
“抱歉，擅自感伤起来了。母校变得漂亮了，环境更优美了，生活也更便利了，虽然不复过去的模样，但一切在朝着好的方向变化，这是值得高兴的事。”
少女虽然尽量表现得豁达，但还是难掩她心中的寂寞。
毕竟几十年过去，记忆中的那些人和物基本都不在了。
“虽然很多东西都变了，但还是有些不变的东西，比如珍贵的回忆什么的。”白安慰她说，“嘛，我经历过的事不多，只能讲点这种说烂的大道理……”
“珍贵的回忆么……”少女突然笑了出来，随后看向各方面都比自己小上不少的白毛萝莉，“倒也确实想起了一些，不知白长官是否有兴致听一下呢？”
白点了点头。
“我在这里读书的时候，圣玛丽是一所名副其实的贵族女校，同时也是一所教会学校，所以各方面都挺严格的，比如这个时间点学生们就必须上床睡觉，不像现在还能在校园内自由活动，否则是会受到惩罚的。”
“感觉会很压抑耶。”白评价道。
“的确是这样。”少女说着双手捧起一瓢水，然后任由其从指间流下来，“不过当时有部分学生也没有那么安分就是了，我也是其中之一。”
少女露出了俏皮的笑容，然后继续往下说：“我们这部分不安分的学生想出了不少好玩的游戏，当然以现在的标准来看或许不怎么样了，但在当时还是给我留下了很多有趣的回忆。”
白会心一笑说：“这就是所谓的苦中作乐吧？”
她有些理解这种感受，毕竟平时执行任务的过程往往都是枯燥无聊的，还是要自己想办法去找点乐子才容易坚持下去。
“没错，不然我可能还没毕业就已经疯掉了。”少女虽然嘴上在抱怨，但眼中满是对那段时光的怀念。
“所以你们都玩了些什么？”
“还挺多的，让我想想选哪个来讲比较好……”少女撑着下巴思考了起来，“想了想，果然还是想讲给我印象最深的那个游戏，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叫‘红茶公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