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从那次事件过去后，云穗在修炼剑道上变得更加努力了，虽然本来她就并没有很懒散。
说着什么自己一定会为师尊的心魔负责的，自己一定不会辜负师尊的心意的，便开始起早贪黑的练剑。
呵，真是个傻孩子。
白若兮坐在一处凉亭的桌椅上，默默摇晃着装着白酒的茶杯。
自己之所以会产生心魔，和她并没有任何一点关系。
毕竟收徒是她自己的决定，而收徒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她也了然于胸。
“是你自己，始终都放不下剑道。”
“白若兮”又从虚空中显现，站立在她身旁，手放在剑柄之上。
“是啊...我始终都放不下。”
不然她也完全没必要收云穗为徒，哪怕云穗这个孩子在剑道上的苗子是那么的好，但这和她一个阵修又有什么关系呢。
但她就是放不下剑道，不忍心云穗的天赋被埋没。
“不过你的那个徒弟，倒也确实值得。”
“白若兮”把视线转向远方，看向那训练场的方向，像是在思考一般。
“若是她将来真能成长到可以轻易打败我的地步，你的心魔便会就此消解也说不定。”
“作为心魔，你倒是也特殊，这时不但没有挖苦，反而还开导我起来。”
白若兮笑着晃了晃茶杯，把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对真心追寻剑道的人，我没有什么好挖苦的，倒是某人这十几年所干的事情，着实令人不齿。”
心魔转过头来用她那猩红的眼睛看着白若兮，做出很嫌弃的表情来。
“呵，但若她无法达到那种境界，我也做好了和你相伴一生的准备，这便是我作为师尊的担当和觉悟。”
“希望你真的有这种担当。”
“禀告天师大人，主峰判律长老柳燕怡求见。”
“大师姐？让她进来？”
白若兮的拿着杯子的手在空中顿住，不禁陷入思考中。
凌霄天界的上一任天尊凌霄剑尊一共有三个徒弟，分别是她，作为现任天尊的师兄，以及这位担任一品长老的大师姐。
所谓一品长老，便是指那些直接隶属于天尊和天界的长老，大师姐的判律长老职位便是如此，相当于凡界王朝里的刑部尚书。
而像隶属于各峰天师的长老，就比如白若兮手下的刑罚长老，就属于二品长老，不过刑罚长老即是白若兮的下属，也是大师姐的下属。
大师姐公务繁忙，且为人不苟言笑，一般来找自己绝对是有要事在身，但白若兮不记得前世大师姐这个时候有来找过自己。
很快在弟子的带领下，柳燕怡就来到了白若兮所在的凉亭。
柳燕怡身穿一袭黑衣，打扮的相当干练清爽，她留着一头黑色的长发，身材傲人丰满，颜值上也绝对称得上倾国倾城，是一位非常有魅力的御姐。
不过白若兮倒是从来没有对大师姐有过那方面的想法，毕竟她只对自己的徒弟以及娇小可爱的女孩感兴趣。
御姐什么的，不喜欢啦。
“小师妹，几年不见，你的气色好多了。”
柳燕怡也没有跟白若兮说什么客套话，她直接在凉亭里坐了下来，毕竟她们之间是同门师姐妹，以及熟的不能再熟。
“这是哪里的话，我最近的状态不是一直很好嘛，哈哈。”
白若兮咧嘴笑着，表示自己很开心。
“但几年前我上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的状态可是非常糟糕，这让我非常担心你，便想着从工作中抽出一天时间来看看你，你如今心情好那便太好了。”
啊...上次和大师姐见面的时候，那确实。
毕竟自己当时从前世重生回来后不久，知道了未来的悲惨经历后，又看不到任何一点可以去改变的希望，所以那时她的精神状态就特别萎靡颓废，远比前世的那个时候差多了。
直到遇见林兮如，看到了希望后她的心境才有所好转吧。
“劳师姐费心了...”
“你的修炼情况怎么样？是不是有了很大的好转。”
“是的师姐，我现在终于找到松动瓶颈的方法了，想必至多几年，便有机会踏入仙境。”
但具体是什么方法她就不好透露了，总不能告诉师姐她把她三个徒弟都睡了吧。
“那便太好了，”柳燕怡长出了一口气，“这样我便也有一件事情，可以告诉你。”
“什么事情？师姐。”
她就说嘛，大师姐来找她肯定是有要事的，现在便进入了要事的情节了，白若兮的身子都坐直了一点。
“你也知道，从你们拜入师尊门下之前，我便一直为师尊做着情报工作。”
“嗯。”
这她当然知道，大师姐除了表面上是天界的判律长老以外，还一直是师尊的特务总管。
“你还记得，六年前你跟着师尊去大荒讨伐凶兽时的情景嘛？”
听到大荒两个字，原先站在一旁对两人谈话漠不关心的“白若兮”都将目光转向柳燕怡，看着她的嘴巴。
“啊....这我当然记得。”
当时只不过是一次例行讨伐而已，大荒其实并没有孕育出什么特别厉害的凶兽，只是师尊带着他们这几个即将要承接大统的弟子，历练历练罢了。
白若兮当时也是这样想的。
“...是我当时太骄傲了，以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历练，便没有太放在心上，以至于最后折剑在那个怪物的脊背上。”
年轻的天骄往往都会骄傲，这很正常，但白若兮却为她的骄傲付出了极为惨痛的代价。
悲哀。
“不...这不是你的错。”
“师姐不用安慰我，事后师尊也训斥了...”
“我说了，这不是你的错。”
柳燕怡一字一顿地说到。
“师姐？”
“当年的事情，另有蹊跷。你的剑，被人动过手脚。”
“折剑的事情，错不在你，你本可以把那只大凶斩成两段的。”
“那是谁做的？”
心魔睁大了眼睛，怔怔地出了声，却忘记了自己的声音并不会被除了白若兮以外的人所听见。
而白若兮本人，此时却没有任何反应。
她的手，轻轻地把茶杯放在桌上，然后看着柳燕怡，就是只是看着。
“是谁...是谁做的？”
“凌离，你的师兄，现如今的凌霄天尊。”
凌离...
这个熟悉，却又与自己交集不深的名字。
最终一切的哀伤、不甘与悔恨，都化作了愤怒，直冲云霄。
“他怎么敢！？”
白若兮的手在石桌上猛地一拍，石桌当即碎成了石块，被狠狠拍在地面上。
鸟儿们在飞、在叫，从周围的树林里，像是遇到了什么天灾一般。
弟子们纷纷驻足，看向那个方向。
因为从那个地方传来了，大地碎裂的隆隆响声。
宛如，天地都在颤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