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深深的裂痕被铭刻在大地上，诉说着白若兮的盛怒。
而柳燕怡还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也脸色也未曾改变。
小师妹会生气成这个样子，早就是她可以遇见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许久，白若兮不断起伏的胸腔才渐渐平静了下来，她深呼了一口气，重新坐下。
她不理解，凌离虽然跟她关系一般，但他们两个毕竟也师出同门，在天界里属于同一个派系，为什么要这样的背刺她。
“他怕你抢了他天尊的位置。”
“天尊的位置，我一点兴趣也没有，况且师尊不是早就把这个位置内定给他了嘛，他为什么还要这样！”
凌霄天界向来由前任天尊的弟子继承天尊之位，大师姐修炼天赋不佳，没有继承的资格，这位置自然也就落在了比白若兮更有阅历、经验、修为也更高的二师兄身上。
她一直是这样理解的。
“凌离他比你大一百余岁，修为却并没有比你高太多，随时都有可能被你超过。况且他的人缘不太好，天界内让你继位的声音一直都有。”
“事实上，师尊也曾经慎重考虑过这件事情，而且师尊应该是更喜欢你的。”
“只是发生那种事情后，你的名字也便自然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了，他的目的也就达成了。”
“畜生东西！”
白若兮从未如此歇斯底里地去骂一个人，但凌离这个家伙活该这么被骂，他几乎毁掉了自己的一切。
要不是本就她阵剑双修，所以抛弃剑道转修阵道比较顺利，剑心破碎就基本上意味着她修仙之路的终结。
而这个家伙为了他那肮脏的目的，竟用这样残忍的手段去对付自己的师妹。
“所以师姐...你是用什么方法知道这件事情的？”
“这其实并非是我的功劳，而是主要是沧溟前辈的功劳。”
“沧溟？”
沧溟是指沧溟剑，是一把由天地所孕育出的先天神剑，为历代凌霄天尊的佩剑，现在沧溟剑应该在那个出生师兄的手上。
一把先天神剑，在长久的时光中孕育出剑灵倒也正常，只不过白若兮记得沧溟剑的剑灵比较沉默寡言，不太喜欢和人交流。
“在凌离继任天尊后不久，沧溟剑的剑灵就找到我说，她感觉凌离的神魂不太正常，仿佛附上了一丝灵剑剑魂的怨念。”
先天剑灵的感知比较敏锐，能感知到很多常人所感觉不到东西，特别是涉及剑的方面。
“从那时我就开始怀疑他了，我私下里偷偷把你的断剑给带走研究了一番，经过沧溟前辈在它的上面感受到了邪法和凌离的气息，这就可以确认了。”
“是最近才知道的嘛？”
对于大师姐什么时候刨了她的剑冢的事情，白若兮都不关心了。
“是三年前就知道了。”
“那那时为什么不告诉我？！”
“那时凌离已经飞升成仙，继承了天尊之位，而师妹你却因为不明原因修为受阻，师妹你觉得以你凡人之躯，对上凌离的胜算有几何？”
“没有...什么胜算...”
白若兮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下子瘫倒在椅子上。
“知道真相却不能手刃仇人，你的道心本就摇摇欲坠，经不起任何新的刺激。你觉得如果我那时便告诉了你，你的道心破碎的概率有多少？”
确实是...这么个道理，难怪师姐前世一直没有告诉她。
哪怕能将这件事大白于天下让凌离成为过街老鼠，也没有什么意义。只要自己没能力手刃仇敌，肯定便会产生新的心魔，给自己那本就脆弱的道心致命一击。
“但现在既然你已经有望突破了，这件事便自然可以告诉你了，不过你可以在一年之内飞升成仙嘛？”
“为什么是一年...？”
“一年之后是天界大比的时间，届时整个天界的长老和天师都会到场，我会在那时和沧溟前辈一起公布凌离的罪状，然后你上前将他斩杀。”
“这是你修复剑心，同时继承天界大统的最好机会。毕竟对于长老们来说，耳听远远不如眼见，可以避免有别有用心之人散布谣言。”
“我明白了。”
“那我便先行离开了，师妹，为一年之后所要到来的审判做好准备。”
看着大师姐远去的背影，白若兮的心里不禁五味杂陈。
大师姐来着一趟，所带给她的信息量也太大了。
继承天界大统嘛？虽然自己是凌霄剑尊的弟子，但这件事她以前从未想过。
这便也意味着自己要直接面对凌霄天界那万年来的宿敌，也是导致自己前世身殒的罪魁祸首。
东林天界...
“起来！你在发什么呆？”
突然感觉自己腰被狠狠的踹了一脚，摔倒在地的白若兮狼狈地向旁边看过去，发现“白若兮”正愤怒地看着自己。
“拿起你的剑，和我对练。”
心魔从幻境中拉出来一把剑，丢到她的手上。
“作为心魔，你这是不是也太...”
“少废话，敢有一点懈怠，我就把你打得下不了床！”
——
昆仑山，天机阁。
天机阁修建于昆仑山山顶，位于九天的最高处，可俯瞰那九州三十六诸天。
“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
一黑发女子，身穿道袍手持拂尘，正在一个奇怪的机械装置面前，比划着什么。
听到身后有脚步传来，她笑了一笑，侧身看去。
“福生无量天尊，凌霄天界白天师，实乃稀客。”
白若兮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和周围的环境，心想这天机阁真是一点没变，无论什么时候来，都能看见这个家伙站在这里，口中念着些她听不懂的话语。
“我想知道青丘秘境所在何处。”
面对这个在九州三十六诸天都有名的谜语人，白若兮并不想过多的和她废话，而是直接开门见山。
“想窥探天机，势必要付出代价，白天师，规矩你是懂的吧。”
“我当然明白。”
“不过这一次的代价，就由天机阁为你承受了。”
“只不过白天师，你欠天机阁和我，一个人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