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雁宗前,云雾弥漫。
山门处,林清语带着灵儿,停住脚步。
望着荒废萧凉的建筑,感伤不已。
当年,这里也曾修士成群。
师尊一场开坛论道,无数大能抢着来听。
林清语没经历过辉煌的时代。
但大气依稀的建筑,是最好的证明。
她低下头,看了看储物袋。
目光逐渐坚定。
“灵儿,我们走。”
与此同时,宗门大殿内。
“咳咳,咳......”
咳嗽声在空荡荡的大厅内响起。
女子身着道袍,瀑布般的长发被发簪扎起。
手帕轻轻拭去嘴角血迹,脸色苍白如纸。
清冷美艳的气质却不减半分。
女子名叫唐思雪。
作为林清语的师尊,落雁宗的最后一任掌门。
她早已重病缠身,时日无多。
这是冰魄圣体的弊病,多年挤压的寒毒抑制不住,爆发开来。
如今,仅仅靠着炎脉花果冲抵续命。
可也抵挡不了多久了。
唐思雪心里清楚,她最多只剩三个月的时间。
世态炎凉,树倒猕猴散。
她也习惯了这一切。
静静等待死亡到来。
唐思雪放下手帕,目光平静。
莲足轻移,到柜前拿了一支香。
动作轻柔得不像重病之人。
这是她几百年来,始终坚持的一件事。
点燃火折,上香。
白雾萦绕,好闻的气味在大殿中散开。
唐思雪双手合十,眼帘低垂,跪在蒲团上。
面前,是一张看不清脸的画像。
“弟子唐思雪,拜见师尊。”
“弟子愚笨,未曾找到破除冰魄圣体之法,修为不断倒退,难以精进。”
“今,大师姐与二师姐皆升上界,落雁宗没于弟子手中,有违师尊之命,实是惭愧。”
“弟子时日无多,遂多想与师尊叨扰,前日上了三炷,昨日上了四炷,今日堪堪黄昏,已经上了五炷。”
“还望师尊莫怪。”
唐思雪言毕,低头叩首。
抬起头时,那双清冷淡然的美目。
竟怅然若失,直直看着画像。
“师尊!”
背后传来声音。
唐思雪将目光从画像移下。
看着林清语和灵儿跑来,久违地露出笑容。
“师尊,又想祖师了吗?”
林清语停住脚步,看着模糊的画像问。
唐思雪笑了笑,没有回答。
她认真地打量二女,确认没有受伤,放下心来。
“这次出去,可有遇到危险?”
“自然没有。”
林清语撒了个谎,笑着转移话题。
“有个好消息,师尊,你的病有救了!”
“有救了?”
唐思雪面露疑惑。
片刻后,苦笑着摇了摇头。
她的病是自身顽疾,岂能有救?
这两个丫头为了哄她开心,也是煞费心思。
“嗯!我们找到了一颗好大的炎脉花果!”
灵儿很兴奋,点头附和道。
见唐思雪不相信,林清语赶忙拿出姜青知给的草莓。
“师尊你看!这颗炎脉花果,得有好几百年了!”
唐思雪一怔。
盯着林清语的掌心,满目不可思议。
“你们......是从哪拿来的?”
她第一反应,是偷。
但转念一想,这两个徒弟秉性善良,实力又不允许。
哪来的机会偷?
唯一可能,就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奇遇。
“是一个高人给我们的!”
灵儿脆生生地回答。
“高人?什么高人?”
唐思雪蹙了蹙眉,有些担心。
她见过的修士大能多不胜数,大凉西部,哪有什么真正的高人?
无非是仗着修为,坑蒙拐骗之辈。
这两个弟子又天真纯良,万一......
唐思雪简直不敢往下想。
所幸,林清语看出她的忧虑。
“师尊,高人对我们很好,还送了我们礼物,不信您看!”
说话间。
林清语从储物袋中拿出那袋枇杷,放在唐思雪面前。
只一眼。
唐思雪的呼吸便急促起来。
“玄天黄果?”
她罕见失态。
捻起一颗枇杷,细细打量。
心中,震动不已。
哪个高人,会随手把玄天黄果送人?
一送还送一整袋?
这可是炼虚修士都眼红的至宝!
莫非......
脑海中,一个身影渐渐重叠。
不会的,不会的。
唐思雪摇摇头,失了神一般。
师尊早已去往上界,登顶大成。
怎会无缘无故到下界来呢?
但弟子下面的话,让她瞬间愣住了。
“那个高人,还住在一处很美的地方呢!”
唐思雪心中惊涛骇浪。
良久,颤抖着开口。
“此处......可有桃花?”
林清语一时错愕。
懵懂地点了点头。
“可有田野?”
得到肯定的回复,唐思雪语气逐渐急切。
“有,有的。”
“他,可是叫......”
话语戛然而止。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很轻很轻地问。
“叫姜青知?”
“师尊,你为什么......”
林清语终于忍不住了。
好奇地问。
唐思雪微微摇头。
像是幽怨,又像是释然,轻轻叹了口气。
“七百四十九年......”
她伸手,抚摸着画像。
上面的人,已经面容模糊。
林清语和灵儿站在身后,不知所措地看着师尊。
片刻后。
唐思雪回过身,缓缓开口。
“把你们经历的都复述一遍。”
她的眼神不容拒绝。
“我要知道,关于那个人的全部。”
......
姜青知百思不得其解。
一大早。
他便提溜起白狐,不住打量。
小白狐被他抓在手里。
眼眉低垂,像只温顺的家猫。
还时不时讨好地啾啾两声。
“嘶......”
姜青知摩挲着下巴,眉头紧锁。
忽然冷不丁地问。
“阿狐,你是不是个妖精啊?”
小白狐无奈地看他一眼。
张开嘴,打了个哈欠。
看上去一切正常。
但并没有打消姜青知的疑虑。
反而眯起眼,翻来覆去地检查小白狐的身体,希望找到些蛛丝马迹。
要说原因,也很简单。
姜青知昨晚又做梦了。
做的还不是一般的梦,而是chun梦。
梦里,一只白毛尖耳的可爱小狐娘跨坐在身上,光溜溜地前后扭动。
最关键的是,这事已经不止一次发生了。
姜青知早上洗完裤头,越想越不对劲。
似乎每次自己打完小狐狸屁股,当晚都会做这个梦。
很难不让人怀疑其中联系。
因此,秉着求真务实的态度,姜青知对小白狐展开了审问。
经过一番折腾。
自然是毫无收获。
甚至在撸肚皮时,小白狐还舒服地眯起了眼。
冲他啾啾叫唤,似乎在说多加点劲。
“不搞了!”
姜青知放弃了。
左看右看,不就是一只普通的狐狸吗?
咋还跟它较上劲了?
有这点时间,浇浇水、施施肥什么的,它不香嘛?
想明白这点,姜青知也就释怀了。
拍拍小白狐的头。
“不整你了,玩去吧。”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正想开启今天的种田大业。
不曾想,一声厉喝传来。
“就是这里!”
什么?
姜青知懵了。
眼睁睁看着几个人,从桃林里跳出来。
“淫贼石大奋!”
为首大汉面露悲愤。
伸手一指姜青知。
“原来你躲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