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玖决一手按着凌若雪的头，动作轻巧得像是在揉猫，却不容抗拒。凌若雪一脸的不情愿，小嘴嘟得可以挂上两个油瓶，尽管她眼神里写满了“不服”，但最终还是老老实实跪在了地上，双手合十，嘴里念念叨叨：“天地为鉴，今后我就是林玖决的关门弟子了……”声音含含糊糊，像是被强行压下去的一口气。
林玖决看着她这幅样子，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你这是拜师吗？你看你那样子，心不诚。”
“我……”凌若雪刚想反驳，突然瞟见林玖决站起身，朝着宗门深处走去，眼中闪过一丝慌张。
“你去哪？”她故作镇定地问道。
林玖决头也不回，脚步轻快地走向那间尘封已久的藏宝阁：“我这个做师父的，得先看看咱们清风宗还有多少家底。”
一听“藏宝阁”三个字，凌若雪的眼睛猛地瞪圆，心里突然一阵发紧：“完了！”她暗暗咬了咬唇，脸上尽是慌乱，刚才那股子不服气的劲头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
她三步并作两步，赶紧跟了上去，心里祈祷着：“千万别让他发现，千万别让他发现……”
然而林玖决似乎早有预料一般，走到藏宝阁门前，伸手轻轻推开了那扇许久未曾打开的木门。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灰尘扑面而来，带着岁月的沉淀，仿佛这个地方已经被遗忘了许多年。
林玖决看着满屋的灰尘和密密麻麻的蜘蛛网，脸色立刻黑了下来。
“这就是……清风宗的藏宝阁？”他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无奈，脚步却依旧往前走。
他的目光在阁中的架子上扫过，原本这些架子上应该是摆满了各种珍宝法器，可是现在呢？
架子上的东西不仅布满灰尘，而且很多地方空荡荡的，只剩下几件破旧的残品还勉强挂在那里。
“怎么回事？”林玖决的声音冷得像冰锥，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愤怒。
他转过身来，目光直直地锁定了跟在后面假装若无其事的凌若雪。
此刻的凌若雪正抬头望天，假装在看瓦檐上的鸟窝，还吹了一声口哨，满脸都是“我很清闲，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林玖决眯起眼睛，缓缓走近她：“你说，我清风宗的藏宝阁，是不是少了点什么？”
凌若雪依旧假装看天，嘴角微微抽动，声音有些不自然地回应：“没、没有吧？可能就是灰多了点……你也知道，这地方很久没整理了嘛……”
“哦？”林玖决盯着她，缓缓开口，语气里多了一丝揶揄：“那这么多宝物少了的事，你怎么解释？”
凌若雪额头冒出冷汗，眼珠子快速转动，急忙为自己辩解：“呃……师父您也知道，我一个人留在宗门，这……
日子不好过啊，没钱了嘛……”她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简直像蚊子哼哼，
“所以……我就……我就卖了几件不怎么用的宝贝……”
林玖决冷笑一声：“卖了几件？你卖得可真够干净。”
凌若雪见事情败露，立刻转头装无辜：“我也不是全都卖了呀！
那些没用的、过时的、破旧的，我就顺手出手了，谁知道原来那么重要……师父您别生气嘛！”
林玖决双手抱胸，微微俯身盯着她：“凌若雪，看来你对师门的教义和规矩还不太清楚啊。”
“规矩？什么规矩？”凌若雪心虚地问道。
林玖决轻轻拍了拍手中的教鞭，声音不紧不慢：“既然你拜我为师，那我这个做师父的，自然要好好教育你。嗯……今天就从罚你扎马步开始吧。”
“扎马步？”凌若雪的眼睛顿时瞪大，心中不由得一颤。
林玖决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不过扎马步也太简单了。再来点挑战……嗯，头顶三碗水吧。”
“什么？”凌若雪一下子跳了起来，“头顶三碗水？师父你别开玩笑了！”
林玖决淡然道：“谁在开玩笑？半柱香内准备好，不然的话……”他轻轻摇了摇手中的教鞭，笑得温和又危险。
凌若雪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心中大呼倒霉，但又无可奈何，只能乖乖地低头去准备。
很快，凌若雪就站在了院子中央，头顶颤颤巍巍地稳着三碗水，身子微微弯曲，双腿用力蹲着马步。她紧咬牙关，双手在身侧平伸，额头已经渗出了几滴汗珠。
“师父……”她忍不住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这……是不是有点过了？”
林玖决轻轻摇了摇手中的教鞭，淡淡道：“哪有过？你是清风宗的大师姐啊，怎么能连这点苦都吃不了？”
凌若雪咬了咬牙，鼓着腮帮子不情愿地坚持着。她平时也不是没受过苦，但这么狼狈的姿势可真是头一遭！头顶的水碗随着她每一次微微晃动，水面都险些溢出。
她满腹委屈，忍不住嘟囔：“师父……你这样对我，我能不能考虑一下退师？”
林玖决挑眉：“退师？我可没听说过清风宗还有‘退师’这种选项。”
凌若雪咬牙切齿：“那不如……我帮您再卖点宝贝吧？这碗水真的快顶不住了！”
林玖决不屑地笑了笑：“再卖宝贝？我看你是想继续走上歪门邪道吧。”
凌若雪刚想反驳，一阵微风吹过，头顶的水碗轻轻晃了晃，眼看着一碗水即将倾倒。她急忙稳住身形，额头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拼命控制着不让水溢出来。
林玖决走到她面前，微微低头：“怎么样，记住教训了吗？”
凌若雪苦着脸点了点头，心里却暗自腹诽：“谁记住了！下次我还要……”
她正想着，忽然感觉膝盖一软，头顶的碗眼看着就要摔下来，赶紧收回思绪，努力稳住身形。
林玖决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好了，差不多了。”
凌若雪一听，立刻松了口气，三碗水险些全部洒了下来。她急忙拿下碗，轻轻扭了扭僵硬的脖子，满脸都是劫后余生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