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灰暗的天空中下起了瓢泼大雨。
隐藏在暗处的身影并不着急,夜还很长,时间还很多。大大的雨滴砸落在屋顶上,雨水如同线一样的顺着房檐落下,雨水从四面八方汇聚起来流入下水道中。
门口的两名精灵守卫一直讨论着他们经历过的一些趣事,以便打发这漫长的夜晚。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雨势没有一开始那么大了,隐蔽在角落的身影行动起来,趁着一声雷响,这个身影来到房屋后面,轻轻拉开窗户,眯着眼注视着病床上的身影。
“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来,没想到这才三天你就等不下去吗?魔……”轰隆……巨大的雷声将芙德本就细小的声音完全掩盖下去。
那是一双冰冷的如同野兽般的眼眸,窗边的人小声问道:“你什么时候离开?暴食!”
芙德饶有兴趣的看着窗口处的人,她淡淡的说道:“你很想让我离开吗?如果说我在这里住下来呢。”
“战斗结束的那天,多伦王就派了使者前往羽族那里,最多一个月羽族的人就会过来,你确信你已经享受够了自由,想要回到无尽之间再次被封印。”
“看起来我离开对你有一些好处,不然你也不会来警告我。”芙德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我在这里居住了七年,相对其他地方来说,这里很平静,没有那么多算计,生活很轻松。这份平静我不希望被破坏。”
“这个理由勉强还能接受,明天我会让那些精灵去找几本书,你呢,要想办法让我离开这里。放心,我还没有享受够自由,没有打算回去,也不打算在这里跟你动手。我也不想精灵的高级晶石师对我扔钱,你去想个办法吧,十天后解除对我的软禁。”光线消失,雨水中的身影也离开了。
早上,雨依旧在下,只是大雨变成了小雨,习惯早起的艾妮诺开始了训练,射箭并不是艾妮诺的专职,两壶箭射完之后,披散着头发的艾妮诺用假人训练着自己。
“艾妮诺,早上好。”揉着惺忪的睡眼,随口好了一声的蒂法拿过围裙走进厨房,自从海尔茜受伤之后,做饭的人就换成了蒂法。
艾伯特也扶着海尔茜下楼坐到桌子边,厨房的响动声很快停止,里面的蒂法好了一声帮忙,艾妮诺也停下训练帮忙把早餐端了出来。
她有那里不对劲吗?蒂法已经盯着她看了好几次了,现在就连父母也盯着她看,在乖乖的氛围中吃完早餐。
“今天还得去医院,等会就回来。”
“等一下,你这样怎么出门,头发乱糟糟的,让蒂法帮你弄一下。”无所谓的坐下,等待起来。拿出梳子,帮艾妮诺理顺头发。头顶传来的触感让艾妮诺皱眉,同一个位置蒂法已经梳了好几次。
“实在是太有趣了,艾妮诺,你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怎么做到的?”
“你的头发呀,有那么一小撮一直垂立着,不管怎么压都压不下去,你昨天晚上怎么睡的?”蒂法的话语中充满了好奇。
压不下去,一撮毛,该不会是呆毛吧?不可能的,现在世界怎么可能会有呆毛一说。很少照镜子的艾妮诺接过艾伯特递过来的镜子,将镜子对向自己,头顶果然多了一撮毛,一撮立起来的呆毛,这简直奇怪到极点,莫名其妙的头上就多了呆毛。
按下去,自然就立了起来,试了好几次都这样,暂时想不出办法来的艾妮诺把那撮头发拉下来和其他头发绑在一起,然后,更多的头发立了起来。
“还真是不可思议,这撮头发像是具有某种力量一样。”
“蒂法,帮我剪掉。”顶着这呆毛出去绝对会吸引很多目光,这不是艾妮诺需要的。
“诶?剪掉?这样看起来很可爱呀。而且你能确信剪掉之后不会出事么?毕竟这撮头发太奇怪了。”
会出事吗?这一点谁也无法保证。理解女儿的海尔茜说道:“先剪几根试试,看看有什么伤害没有,没有我们再做决定。”
动手剪掉几根,身体似乎没有反应,见艾妮诺没事,蒂法剪掉呆毛最上面的一点,好像也没什么事。
“感觉怎么样?”
“没事,再剪一点试试。”这一次蒂法又剪掉了一些。
空气中多了一种莫名的气息,接着,艾妮诺面前的景象变了,她好像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些孩子打骂着那个地上那个男孩,地面上的男孩只是抱着头忍受着,没有还手。
画面一转,男孩来到了教室,拿着满是被人涂鸦的书本学起知识来。
画面又一转,这一次是男孩和某个少女一起吃饭说话的画面。
这些画面不停地在艾妮诺脑海里滚动播放着,每一次都有些不同。
“艾妮诺……艾妮诺……你怎么样?艾妮诺……”艾妮诺摸了摸脸颊,有点痛,眼睛也有点酸,向着眼睛下方摸去,泪水?怎么回事?
“我没事,刚刚发生了什么?”眼前三人脸上充满了焦急。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摇头,不过艾妮诺也清楚自己出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刚刚蒂法剪掉一半头发时,你突然间就不动了,不管怎么喊都没有反应,眼睛也在不停眨动,最重要的是那些头发,你自己看吧。”一脸凝重之色的艾伯特举起镜子,镜子中的头发完完整整的在那里。
“它自己又长好了,长好之后你才醒过来,之前剪掉的头发全都在地上。你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那里不舒服?海尔茜阿姨,要不我们带艾妮诺去医院看看吧,这种情况太诡异了。”担忧的蒂法提出建议。
根本不用想,两人就同意了这个建议,经过一系列的检查,都没有检查出来艾妮诺有那里不对,能用的检测方式都用过之后,医生们得出的结论都一样。
艾妮诺的身体没事,比同年龄段的精灵身体素质都要好,精神也正常,她是正常的。一路心不在焉的跟着父母来到大图书馆,找管理人员借了几本有关呆毛描写的书,四人才回到家。
一连两天艾妮诺都没有出门,她的身体完全没事,除了那撮呆毛有些碍事之外,并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现在,戴了顶遮阳帽的艾妮诺再次来到医院看望芙德。
“你怎么这么久才来?说话不算话的家伙。”话语有些任性,还有些不高兴。
看了一眼床边的书籍,艾妮诺问道:“你在研究这种东西?”
“怎么?不可以么?我今年15岁了,研究一下也没什么的吧。”
“呃,你有喜欢的人了。”
“有啊,就是艾妮诺你啊,我对艾妮诺你很感兴趣,艾妮诺喜欢我吗?”带着紧张和期望的看着不远处拿着水杯的人。
“嗯,喜欢。”敷衍了事的话语却让病床上的人高兴起来。
聊了一阵,大多数时间都是芙德在说有关那些她看过的爱情歌曲,还有她去过的地方。既然来了,艾妮诺还是准备帮芙德擦洗一下身体,毕竟来一次还是有5个里索可以拿的。如同上一次一样替她提起衣服,肚子上的绷带还在,应该一时半会不会好,压了两下,问了两句痛不痛,得到的答案是还好。
背上,腋下,还有手臂,看着那光滑如玉的手臂时,艾妮诺一愣。
“怎么了?”
艾妮诺随口道:“你的身体很白,就是人有些瘦,一副没有力量的样子,真不知道你吃的东西到那里去了,吃那么多都不长肉。”
“我也不知道啊,不过女孩子长胖了会不好看的。”那倒也是,擦了两下双腿,艾妮诺并没有把芙德的衣服和裤子拉回来。
而是打量着芙德已经成长开,开始初具诱惑力的身体。
“你要回去了吗?我跟你一起回去好不好,一起回去看海尔茜阿姨他们?他们应该很欢迎我去吧。”
端着水盆往外走的艾妮诺停下,转身看了一眼芙德,对她笑了一下道:“想什么呢,我出去换盆水。”
“换水?做什么?”艾妮诺没有回答,不到两分钟时间,她端着一盆水回来,把水放到一边,去打开了窗户,然后再去把门关上。床上被捆绑的少女看着拿出短剑走过来的精灵,脸上露出一丝害怕的神色,拿着冒着寒光的匕首一步一步靠近床上的少女。
左手靠近伸向少女的头边,是不想让她说话吗?
“嘿咻……”一把拿过病床旁边的红彤彤的水果,艾妮诺说道:“削水果呀,你不吃么?”
就算再厉害也只少女罢了,是她多心了吧。“要吃,你拿那么长的刀子削水果?”
“没办法啊,又没有找到刀子,只能用这个凑合着了,放心吧,我洗过了的。”
“这样啊,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没什么……”床上的少女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说出怀疑的话。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呢?芙德!
低下头的人重新抬头,定定的注视着削皮的艾妮诺,艾妮诺也抬头。接着,两名带着各自心思的少女相视一笑,拿出一块水果递向芙德的唇,这一幕跟歌剧里面的是如此的相像,非常友好的一对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