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
出来的精灵比在场的人都矮一头,女仆装的裙子很短,她必须伸手往下拉着小围裙,才能保证不露出某些东西,白色的丝袜包裹着秀美的大腿,随着她的走动,尖尖的精灵双耳下低垂的双马尾也左右摇曳着。
“不愧是被女神宠爱的种族,很可爱。”稍微有点意外的店长评价着。
“很适合。”正在整理原料的红叶点头赞叹着。
被女神宠爱,才不是呢,那个只知道玩乐的女神才不会对任何一个种族偏爱。不过,确实不错。
“跟我来吧。”青叶猜测着两人的关系,甚至想要跟上去看看,但却被红叶拦下。
经过厨房,从后门来到后面的巷子,一个带着兜帽的人正站在那里,听到声音,这个人影转过身,稍微有些惊讶的看着出来的人,这一丝惊讶与不解很快收起。将视线投注在那个日思夜思的人影身上,嘴角向上扬起,浮现出一个微笑。
没有说什么,芙德直接回到了店内。
脸庞贴在宽阔的胸膛上,很温暖,非常非常温暖。
想哭……
泪水并没有,学着小时候得样子摸了摸艾妮诺的头,这种感觉真好。
“你长大了。”话语中多了一丝感叹,他的女儿并没有哭泣,只是闭上眼睛贪婪地享受着父亲的怀抱。
阳光在巷子的墙壁上蔓延……终于,艾伯特放开女儿,让她到一边站好。
“你怎么会在这里,还穿着这样的衣服?”
“她威胁我在这里当一个月女仆,不然就……”
“对我动手吗?都跟你说了不要追过来,怎么就不听话呢。”又摸了一下女儿柔顺的淡金色头发,艾伯特怜爱的说道:“安心吧,芙德不会把我怎么样,她还需要我帮她。跟在你身边的那个孩子呢?”
“我不知道他在那里,昨天我让他离开了。”
点头,这样最好,这次的事情不能把那个孩子卷进来。
“先不说这个了,跟我说说,你这两年过得怎么样。”
“我……”
海风顺着潮鸣声,巨岩下的阴凉处,撑开的伞下,威尔躺在沙滩上。
她现在在做什么呢?还好吗?暴食有没有为难她呢?
突然之间,海风停止了,同时出现的还有一种背脊发凉的感觉。
拿过伞翻身而起,总是被天隆偷袭的威尔警戒着,很快,他便找到了不安的源头,一部分海面突然变得平静,没有丝毫起伏,变成了一汪死水般。逃……没有丝毫的迟疑,威尔转身就跑,能控制这么多海水的人,绝不是他现在能够对付的。
直到离得海边足够远,威尔才停下来注视着异常海面的情况,这种异常并没有持续多久,潮汐便恢复了正常。
怎么回事?难道引诱作战失败了吗?
“人类……”
低沉的声音让威尔更加警惕,握紧武器。慢慢的挪动脚步巡视着周围的一切,没有人,谁都不在?!
那么,是谁在和他说话?
“人类,我有话问你。”
“你是谁?出来。”
身边的水潭中浮起拳头大的一团水,接着,这团水变成一个五官灵动的小小人影。
小小的身影发出巨大的声音。
“人类,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认真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杀了你。”冰冷的话语让威尔凝固,找到这个存在久远的生物究竟是正确还是错误。
“你想问什么?”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和你在一起的精灵是什么关系?她怎么会和那个存在在一起?为什么小小年纪的你会携带那种邪恶的武器?”
“第一个问题,我叫威尔.康姆,那个精灵是我的家人,暴食杀了她母亲,控制了她的父亲。你说的那个存在是暴食吧,我们是来找她的,昨天调查的时候发现了意外,她发现了我。
现在她用艾妮诺父亲的安全胁迫她去奶茶店工作,以方便监视她。至于那柄武器,是冰沫送给艾妮诺的礼物,艾妮诺又把它送给了我。
小小的人影看着面前的孩子思考着。
“冰沫?”
“没错,就是那个从第一纪元活下来的冰沫。她认为艾妮诺有能力控制那把武器才把武器送给她。我也可以告诉你暴食为什么会来这里,但你得回答我几个问题,你是谁?”
这个问题很重要,只有知道面前的生物究竟是谁,他才能决定接下来该怎么做。面前的小小水之人影注视着这个孩子,过了许久才说道:“水蓝。”
水蓝,是谁?这个名字根本没有听说过啊,还是说他看的书太少了。但暴食说过,它活得更加久远,那应该不会是另一头恶魔吧,也不该是类人生物吧,这样一来,只有一种可能——魔兽,眼前的人影,是某只魔兽的一部分。
“你是什么?魔兽还是人类。”不知道就问,是年幼的时候就会被教授的问题,只是,它会回答吗?
“暴食想要做什么?”
不想回答之前的问题吗?还是说不想回答。
“她想找你问一些事情,你能帮忙把艾妮诺救出来吗?”
“……”
“……你能解除被喂下恶魔之血的精灵和暴食之间的契约吗?”已经不抱什么期望的威尔将第二个问题问了出来。
“做不到,这个世界除了女神,没有人能够做到改变被喂下恶魔之血的生物。人类,作为你回答问题的回报,记住,恶魔喂下的血液是他们从身体中提取出的精华,在战争时期,他们会依靠稀释后的血液来控制这个世界的生物,把这些生物变成他们的手下,驱使着这些手下去进行战争。
不同的是,前者不需要多少时间,还会获得强大的力量,后者却因为过度稀释,改变生物的时间需要很久,这也给了其他生物发现的机会,这种大范围改变的生物获得的力量不强,大多数只相当于人类炼心阶段,同样也没有前者那么强的约束力。
有一点两者是共同的,这并不是什么契约,而是一种改造,用恶魔强大的力量改造的身体,从而达成一种上位者与下位者的关系,你可以理解为狼王与狼群的关系。如果真如你说的,那只精灵被喂下了恶魔之血,那么,从根本上说,他已经不算是精灵,而是精灵和恶魔的混合体,更加趋向恶魔。
如果你们是想把那只精灵救回来,那是不可能的,从心灵本质上,他不会离开也不能离开暴食,因为,在心底深处会告诉他不能伤害暴食……”
“居然会这样,一点方法都没有吗?”
水蓝:“这是从生物的本体发生改变,而不是依靠契约。人类小鬼,给你一个忠告,永远不要试图靠近不死的恶魔,它们只会带来灾难和绝望。”
小小的身影重新化成一团水球,落到地上爆散开,打湿不少沙子。
巷子里,父女的谈话在继续,从一开始,两人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下过。但看着父亲那张开心的脸庞,平常被压抑的负罪感前所未有的提升着。
她能从话语中感受到父亲的关爱,这份关爱恰恰变成艾妮诺最难以接受的东西,面对着毫无虚假的爱意,她慢慢的,一点一点的低下了头。
“对不起,对不起。”
这位父亲也感觉到了女儿的不对劲,他停下了,仔细听着那不明意义的呢喃细语。
“艾妮诺?”
“对不起,对不起,全部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那时候对芙德做了那种事,自私的以为只有杀了她才能保证家人的安全。”
“可是……对不起,对不起,全部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妄自认为能够封印暴食,妈妈她……”
原来……是这样吗?这两年来他的女儿一直生活在自责与痛苦中吗?她认为是自己害死了妈妈。
真要说的话,明明是他们的错,如果不是小时候没能保护好她,也不会让她养成那种警惕多疑的性格。
他是不是做错了,现在还要保守着那个秘密吗?对于这个女儿来说,这样太自私了吧。
仔细想想,他们什么都没能替她做啊,没有给艾妮诺多么丰厚的物质环境,不仅没有保护好她,现在还让她这么痛苦自责,这样做,真的对吗?
“对不起,对不起。”他的女儿从木箱滑落下来,跪在他面前,不停述说着道歉的话语。
他们不仅让她没有一个安宁的环境,她吃不上精致的食物,穿不上漂亮的衣服,更不会有人来服侍她,款待她……
更是遇上了各种危险,遇上了她本不应该遇到的危险,她这个年纪,本来应该是和其他同龄人一起在学院里无忧无虑的学习知识,每天开开心心的做些喜欢的事情。
可,现在呢?
她明明这样小,却拥有期灵等级的实力,更是被人算计了好几次,他根本没有带给女儿幸福啊。
这位父亲注视着他痛苦自责的女儿,祂们很自私,自私……
如果……这种感觉真的叫自私的话,那么,为了女儿的安全,艾伯特宁愿自私下去。现在还不到时候,还不到一起生活的时候,还没到……
去他的还没到,作为爸爸,他已经不想再看到女儿哭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