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梦玉的离开,婚礼也算是暂告一段落了,秦府也再次恢复了安静。
黄昏的冷风打在脸上带着凉飕飕的感觉,也让秦玄觉得有些饿了。
毕竟,他连午饭都还没吃,又被云瑶消耗了那么多的精力。
于是去了一趟灶房。
无奈那里早已被梦玉带来的那些人打扫干净了,也就只能找到一些多出来没被丢掉的点心。
那是梦玉那小姑娘故意放在那里的。
离开前,她路过两人婚房的时候便听见了那屋内让人脸红的动静声。
也知道秦玄一时不会出来,所以,便为秦玄准备了一些可能用得上的东西,比如,那放在堂屋中用来替换的被褥和衣服,还有厨房里的点心。
不过,她与秦玄的关系毕竟没有绯月那般亲近,又怕惹了新娘的误会,便没有将这些告诉秦玄。
所以,在秦玄看到那未被丢掉的糕点时,还以为时绯月替自己留的。
他拿起一块糕点放在嘴里,咬碎吞咽下去后,补充了些许能量,脑子也渐渐清晰了一些。
他忽然注意到身后有什么,于是回头看去,见绯月站在灶台的门口,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己。
他看了一眼手里的糕点,又看了绯月一眼,突然心里觉得有些不妥,便关心着问了一句,“绯月,你的伤……怎么样了?”
声音传到绯月耳中,她的眸光也跟着清澈了几分。
不论何时,不论她心中有多少心事,每次被主人叫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她都能收回心思,像家中那只陪伴了多年大黄一样,全身心地倾听主人的讲话。
只是这一次,当她的视线聚焦在秦玄的身上以后,想起的却是主人与云瑶在一起的那一幕画面。
在主人与那个女人洞房之前,她一直以为,这家中就算多了一个女主人,秦玄依旧是她的,而那些其他的女人能在秦玄身上得到了,她能够得到,她们得不到的,她依旧能够拥有。
所以,她将秦玄推给那个女人赌了一次……
她以为,自己能够凭借与秦玄这么多年的经历成功翻盘。
但现在,只要想到那一幕,她的脑子便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就连反击那个女人的心思都没有了。
忽然,一阵冰凉的触感在她的额头扩散开来,她重新回过神来,见秦玄的手指抵在自己的额头上。
“怎么心不在焉的?是不是之前的伤没有痊愈?”
那明明只是简单的关心,却在这一刻让她感受到了钻心的疼痛,她下意识地捂住胸口,呢喃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痛而已。”
她的声音很小,像是在自言自语,却被秦玄听得清清楚楚。
秦玄以为她是被白瑾伤的有些重了,毕竟,那一掌落下的位置也是那里。
便问,“需要我替你看下吗?”
她身子一僵,微微点头,正准备解开衣襟,想着等到主人替她疗伤的时候,她便将那个女人对主人做的事情都重现一遍……
可最后,她还是放弃了。
她能够感受到秦玄身上的阳气还在恢复的阶段,就是真的那么做了,或许也不会满意……便也不想打草惊蛇,将那撤下来的衣襟重新拉了上去,然后闷闷不乐道,“我没事,何况今天是主人大婚的日子,若是被云瑶姑娘发现了,我看主人怎么解释。”
秦玄并未理会绯月所言,如果是其他事情,他或许不会较真,在安全这件事上,只有自己确认过了,才是真的。
于是强行扯过绯月的胳膊,在替她号完一脉,确定一切正常以后,才松开了绯月。
旋即,他反手在绯月的脑门上弹了一下,发出一声轻脆的声响,“你在瞎想什么呢?我又不是要占你便宜?不过,如今看来应该是没事……”
闻言,绯月心中莫名有些感动。
只是,她又注意到秦玄转身端起放在灶台上的那盘点心,突然问了一句,“吃过晚膳了没?”
绯月的修为放在人界的七境之中,也大概只有腾云境中期的修为,距离能够修行辟谷的晖阳境还差一境,因此还是需要吃些东西补充能量的。
不过,即便如此倒也不是一日三餐都是必须的。
何况,她心中早已被那些怨气占满,自然是一点东西也吃不下了,于是摇了摇头,“我不饿。”
“哦,那我走了。”秦玄应声道,而后转身便准备离开。
绯月见秦玄真的不管自己了,心中无语,方才的感动瞬间全无,等到秦玄离开灶房以后,她又发现离开的方向是朝着两人的婚房去的,心中的幽怨便是更盛了。
……
而另一边,属于秦玄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之后的几天,或许是云瑶觉得秦玄当初丢下自己一人独守深闺太过无情,又或许是她在那桃花流水之中领悟到了什么,便在每天夜里都缠着秦玄练功。
那两人的练功虽说不至于弄出死去活来的动静,却被与两人同处一片屋檐之下的绯月听得清清楚楚。
她也想告诉自己不要在意,然后潜行修炼,却发现越是努力,脑海里的画面便越是清晰。
是夜,她郁闷的爬上屋顶,任由夜风吹在心间,试图让这阵冰凉冷却那颗燥热的心。
……
而另一边。
星夜。
青丘国,青丘山下。
白瑾徘徊许久,却怎么也无法下定决心山上。
二十一年前,她为求修为突破,独自离开此青丘,虽得偿所愿,却被人间烟火所惑,乐不思蜀,如今终于下定决心回到故地。
只是,她的身体虽然回来了,却依旧对人间还有留念。
可她也知道,选择了动手,便意味着再也回不去了。
无论是秦玄身边,亦或是南离。
她清楚秦玄的决绝,当初在宴席上丢弃自己他便毫无怜悯,如今自己反倒差点杀了他的爱人……他这一次大概不会放过自己吧……
至于那位南离的女王,虽然嘴上总说不在意秦玄,但心里明显是有那个男人的,若是知道自己对秦玄动手,哪怕目标是那个她也会讨厌的新娘,却还是会因为撇清自己的关系,而对自己痛下杀手。
她便是那样无情的女人,任何时候都要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好似任何坏事都与她无关,任何好事都要掺和一手。
若自己成功了,她尚且还会容忍自己,如今失败了,若再回去南离,没准就成了她向秦玄赔罪的礼物。
如此一来,这青丘国便是她唯一的去处。
只是,当时离开的太过突然,如今这里还有自己的容身之处吗?
正思索间,山上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那声音贯穿山谷,回荡不绝。
“二十一年了,你还知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