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当天下午,秦玄跟着云瑶离开了云府,去了附近不远处的云家祠堂。
在秦玄抵达目的地时,这里已是另一番热闹的景象,秦玄就这样跟随云瑶进了云家的祠堂。
至于后来的活动,也都在族中长辈的安排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等到一切结束以后,已是将近黄昏,屋外的阳光已经有了几分暗淡,而秦玄也没有耐心继续待下去,便偷偷溜出了云府。
虽说已经在这个世界活了二十年,可秦玄心中依旧保留着一些上一世一直不曾改变的习惯,尤其是对于这种热闹场景的闹心。
离开祠堂后,他便在附近溜达,后来看到一处建在祠堂附近的林园,便溜了进去。
秋去冬来,洗去了果园的生机,秦玄选择在小石桌上趴着小憩了一会。
不久后,便有一道虚影从远处接近了他,遮住他的身子。
随后,便有一双雪白的小手将一件披风盖在了秦玄的身上。
秦玄身子一颤,立刻睁开眼睛回头看去,而后愣住了,“云瑶?你怎么也出来了?”
站在他身后的云瑶披着一件雪白的长袍,背过身去回答道,“这不是看你忽然溜出来了,怕你无聊吗?”
“哦。”秦玄将那件被云瑶盖在身上的披风放在了石桌上,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什么叫哦?”云瑶表情一僵,回头瞥了秦玄一眼,“你该不会因为我不愿上山拜师的那件事和我怄气吧?”
秦玄淡淡一笑,云瑶更加郁闷了。
“你笑什么?”
“没什么,先前在里面我就注意到了,除了祭拜令尊,其余时间你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只怕你比我还想出来透口气了。”
“这你都看出来了?”
“我猜的。”
“……”
云瑶听完后白了秦玄一眼,嘴里小声嘟囔着,“我还以为你……”
“还以为我心里想的都是你这丫头?”
“哼,我不高兴了。”
云瑶冷哼一声,顺手拿走了放在石桌上的长袍便要离开,刚走出几步以后,她又偷偷回头看了一眼,才发现秦玄一直在盯着自己。
好似自己心里的那些古灵精怪的想法都被秦玄看穿了一般。
于是,她朝着秦玄做了个鬼脸,甩下一句“没劲”后又走了出去。
等到身影消失在秦玄的视野中以后,秦玄准备继续小憩,结果发现云瑶又原路折了回来,然后一屁股坐在了秦玄身边的小石凳上。
“……”
秦玄默默地看着云瑶,先前那些欲情故纵的手段云瑶已经使用了很多次,所以不难猜出她心中的想法,不过这一次似乎有了一些改变……
突然,云瑶猝不及防地挽住了秦玄的胳膊,撒娇道,“好了,人家答应相公就是了。”
“?”
对于云瑶的这番变化,秦玄只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思索了一会才渐渐明白云瑶话里的意思,于是问道,“你愿意去剑宗修行了?”
“嗯。”云瑶双手抓住秦玄的手掌,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暖,轻轻点头。
不过,她之所以选择妥协却不是因为秦玄口中的心魔有多么可怕,只是从昨天开始,秦玄始终板着一张脸,让她心里始终有些不安。
原以为将秦玄留在身边就足够了,可现在她忽然发现自己之前的想法还是太过简单了。
“我可以答应你山上修行,也不需要你与我一起,不过你也要答应我几件事。”
“什么事?”
“这第一,便是你不许再对我板着这张脸了。”
云瑶一边说着,一边伸出那双小手想在秦玄的脸上挤出一抹微笑。
这一刻,秦玄好像明白了什么。
便问,“你不会觉得我在生你的气吧?”
云瑶鼓着腮帮,直直地看着秦玄的眼睛质问道,“难道不是吗?”
秦玄偏过视线,未作解释。
他心中确实还有心事,却并不是因为云瑶,而是与李寒烟合谋算计南宫琦芸的事情。
不过,他并不打算和云瑶解释这阴差阳错下的误会。
一来,南宫琦芸来到南郡的事情他不愿告诉云瑶,二来……
这样也挺不错的。
……
另一边,南离的使团也在这几日抵达了京城,随后便在京城停歇了几日。
等到冬至结束后,南离使团便递交国书,清点贡品,朝见皇帝,以及参加有关的庆祝活动。
在一切结束以后,已经过去了好些日子。
而此时,将军府内的庭院中。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南离使团离京,着长公主亲自护送……”
李寒烟听完面前这位从皇宫来的大监念完的圣旨后,接过了圣旨,而后挥了挥手,说道,“这些日子劳烦公公带来那些南离使团的消息了。”
与此同时,从李寒烟的身后便走出一名丫鬟,将手里的钱袋放入那位大监的手中。
那大监掂了掂手中银子的重量,笑着说道,“为长公主分忧,亦是老奴的义务,只是这护送南离使团的任务,其实随便找些人就够了,何必长公主亲自去呢?”
说着,大监又对李寒烟行了一礼,“好了,老奴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就先走了。”
等到那位皇宫来的大监离开以后,院中的某颗大树上落下一名带着白色斗笠的青衣女子。
那女子一身青衣,与眼下的寒冬搭配在一起显得极其违和。
李寒烟立刻走到那斗笠女子身旁,低声说道,“此次南行,还请道长与我同行。”
斗笠女子轻轻点头,“全听主公安排。”
自李寒烟这一趟南行回来以后,便将所有的计划告诉了她,所以她对于李寒烟的要求并未感到意外。
倒是那些府中的下人,听说长公主要将府中这位隐世的仙人一同带走,难免对于长公主此行有了更多的猜测。
一位知道内情的幕僚上前问道,“主公此去不是早已安排妥当了吗?莫非是担心秦玄那小子会反悔?”
李寒烟摇了摇头,“他应该不会反悔,只是我总有种预感,那位南离的王女敢独自留在南郡,怕是留了后手,我怕计谋不成,反而会将秦玄搭进去。”
“这样不是更好吗?再说了,那秦玄本就是南离旧臣,就算折了,对我们也没什么坏处吧?主公不会对那人起了怜悯之心吧?”
“咳咳……我自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