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正常男人看到青鸟小姐都会有想法吧,牵牵手或者抱在怀里什么的。”
“只有这些?”
“....”
我回应她的只有不怀好意的笑。
见我这样,她忽然有些不自在的朝后缩了缩,略微红着脸偏向一旁环手抱胸,小声嘀咕。
“真是的...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小男生就会想那些色色的事情。”
“要怪就怪青鸟小姐太可爱了,如果不可爱的话,我也很难蠢蠢欲动吧。”我向她推卸责任。
青鸟意识到了什么,见我望向她的视线里带着笑,又伸手害臊的推了推我的肩膀,“离我远一点,过去过去...”
“干嘛呀。”我只是被她逗的笑。
“感觉光是被你看着就像是被脱光了一样。”
“我看我看我看。”我立马把脸凑过去和她闹在一起。
感受到我近在咫尺的气息,她冷着脸捏住了我脸维护着自己的底线和保持距离,一本正经的皱着小眉头。
“你靠的太近啦!!”
我任由她捏来捏去,忍着痛呻吟着说,“我反而觉得...现在和青鸟小姐更近了,请务必再这样做。”
“唉...你这家伙,是受虐狂吗?”她对我这种死皮赖脸的样子像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又大概是讨厌不起来我,最后只能无奈的叹气。
“知道我是就不要奖励我了啊。”
我见好就收,笑着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红的左脸,看着她有些脸红的模样觉得很是可爱。
而我们两人的氛围,也正式因此比一开始好了很多,虽然...我并不是很想破坏这样的气氛,但我明白这些始终不是我想要的。
我能感觉到她欢声笑语的外表下隐藏着的苦痛,孤独的人总是能嗅到同类的气息,很久以前,我也曾这样痛苦过,所以我更加明白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就这样,我们两人逐渐像是很有默契的平静了下来,她坐在我身边,也逐渐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
可意外的是,还没等我开口,她就率先打开了话题。
“呐....李小狼。”她轻轻喊着我的名字。
我微微一怔,双手抱胸看了她一眼,继续望着前方,“想和我说什么?”
“你喜欢义体吗?”
她的话题很跳跃。
我认真的想了想,轻轻摇头,“说不上来。”
“这是什么回答?”
“义体是人造出来的吧?跟手机和电脑一样,只是回答喜不喜欢似乎并不是你想要的答案吧?”
“你怎么知道?”
我感觉到她略矮但有些惊讶的视线从一旁传来。
而此时,我们两人的交流似乎终于渐渐步入了正轨。
“这大概...就是直觉之类的东西吧。”我不违心的告诉她。
“那...机器人呢?”
“设定好的程序,服务他人的目标,但不排除未来真的会有独立思考的机器人。”
“....那他们如果能够独立思考的话,还能被叫做机器人吗?”
“我们是在什么哲学探讨大会吗?”
听到我反问,她眼神略微黯淡了些,小小的脸蛋写满了挣扎,犹豫不决,好像是想出什么决定,欲言又止的。
我知道她有可能是在说自己像机器人,虽然没有很明确的证据,但从表情来看,这个问题总归是要认真回答的。
“我觉得,应该不能再叫做机器人吧。”我双手抱胸看着对面,“因为能独立思考不就是有灵魂了吗?有灵魂的东西应该需要一个真正的名字,就像是三福原爱和青鸟一样,哪怕她台上台下是两幅面孔,有两个称呼,但总归一个灵魂吧?不能被单纯的被叫做人类,也不是冰冷的序列号,而是独特的名字,真正的名字。”
我意有所指,也隐隐明白她奇怪的问题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所以...能问出这样的问题,我在你眼里一定很奇怪吧,而且还又那么难相处。”
我观察到她局促的表情,那是一种示弱的体现,也是我必须要回答好的问题。
“是很难相处。”
果然,她皱起眉头有些不悦的视线看了过来。
“但是...”
我又不急不忙话锋一转,同时也双手抱胸看向别处,语气似是深有感触,“我觉得没人天生就是怎样的。如果那个人外表看起来很奇怪的话,那她身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
“而且,如果因为经历了跟别人不同的事而遭受痛苦,不被人理解,想保护自己又不愿意敌视别人而孤独,却要遭受别人奇怪的眼光和态度对待,我想...那也太惨了。”
之后,后来发生的事大概我可能也许会记很久。
她听到我讲完这些话后,小小的脸蛋上写满了被说中心事的沉默,刘海下纤细的眉头没有皱紧,但眼神却略微显现着低落,像是回忆着曾经什么的往事。
我以为她会坦然告诉我一切,顺理成章的将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出来。
然而,那一切却并没有发生....她只是沉默着从地上站起,就要转身离开。
“青鸟小姐....”
“抱歉,我想自己待一会,谢谢你。”她停下脚步头也不回的告诉我,长发及腰的背影显得有些落寞。
我莫名有些心疼,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看着她离开,然后松了口气靠在长椅上,用后脑抵住墙壁,看着天花板自己倒映的昏暗脸庞。
那张像是失败者一样的表情上面,写着的是着急吗?
我想帮助她,并不觉得是我太过操之过急,又或者是讲错了什么,我很清楚自己循循善诱的节奏足够缓慢。
明明之前都可以互相交换彼此的观点,明明氛围还如此美好,聊的话题可以有很多。
但是...她却在临门一脚前停下了脚步。
难道这是对我的戒备吗?还是下意识对他人的不信任,导致触碰到自己心理防线的区域,难以有心思快速分辨,所以选择了逃避。
这样想着,我放弃了中午往日去图书馆看书的习惯,试图给紧绷的自己放个假,却发现自己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不爱玩游戏,没有兴趣爱好,没有任何能够解闷的习惯。
而这些,都是我此前从未发现的,原来自己的世界是这么的无聊。
于是,就这样坐在这里勉强休息了一会儿后,我踩着快要上课的点回到教室,却发现青鸟已经不在了那里。
而直到放学之前我都没能看见她的身影,也从那一刻起,我才真正意识到了,自己的话也许到底对她在心里产生了怎样的影响。
我难道要道歉?
不会的,没有做错的事情不需要道歉。
况且,我也没有任何需要对方原谅的地方,这一起如今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只能是因为被我凑巧发现了秘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