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舐掉唇角的血浆，将手中已经空掉的血袋卷了卷放进校服的口袋里。
白芒没有形象的打了个饱嗝。
一双纤细的手大半都缩在袖子里，只剩下那如同葱白一般的手指暴露在空气之中。
“嗯……”
“还是新鲜的比较好喝……”
脑海中不自觉的回忆起了昨天晚上品尝到的鲜美的味道，女孩叹了口气，身体后仰躺在了天台的地砖上。
天空中的云被风吹散了些，她计算着昨天那场皮肉交易后的剩余额度。
昨天晚上回家以后去烤肉店吃了一顿烤肉，花了三百块……
然后再从贩卖处买了十九包血液，几乎花光了自己存下来的将近五千块的小金库……
能留下来自己喝的直走六包，剩下的转手卖出了八百不到……
那自己现在应该还剩下多少钱来着？
吃饱了肚子以后思考似乎都变得迟钝了些。
手指灵活的掀开校服上衣的下摆，从裤子的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看着屏幕上少的都有些看起来过分寒酸的软件图标，在短暂的愣神后白芒点开了自己的备忘录。
密密麻麻的记录，笼统估算也有上十几份……
点开最近编辑的那一条备忘录，看着屏幕上黑色的楷体文字，在片刻的计算后，她陷入了沉默。
“哈……”
“又彻底没钱了嘛……”
扯出一个有些凄凉的笑容，女孩自暴自弃一般的关闭了屏幕，将自己的视线重新挪回了天空中的云朵上。
吃饱肚子后，就连冰冷的吸血鬼躯体都出现了暖意呢（幻觉）
午休结束的第一堂课——
听着讲台上的老师重复着的知识点解析，白芒努力撑起的脑袋最终还是没能忍住那惊人的困意。
上下眼皮间歇性的相互拥吻，视野中的景色也有些模糊了起来。
如同小鸡啄米一般频率极快的点着脑袋，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像是一副随时都要从椅子上摔倒的模样。
“……”
“咚！”
是什么硬物狠狠地砸在了木质桌面上的声音。
虽说不算特别响亮，但那种穿透力却是能够很清晰的震撼他人。
这个震撼的对象站在讲台上，正是那个已经徒手捏碎了一小节粉笔的数学老师……
中年男人拍了拍自己手上的粉笔残骸，努力的表现出一个还算是具有亲和力的笑容。
他摸了摸自己的地中海，将手中的试卷拍在讲台上……
如同雄鹰一般锐利的眼神狠狠地刺向了刚刚从桌子上爬起来、此刻的眼神中透露着迷茫的白芒同学。
教室的空气有些沉闷。
虽说整个班级中有着将近半数的学生已经偏离了人类的外观，但面对血脉上的压制，这些学生还是忍耐住了自己想要嚣张的冲动。
“白芒同学，我刚刚讲的知识点就算你都已经学会了，你也不应该每一节我的课都睡觉吧？”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和颜悦色的，可在座位上的同学们却愣是听出了一股暴风雨即将侵袭而来的感觉。
一脸懵的女孩瞪着那双眸子，表情有些傻得可爱。
芝士？什么芝士？
大脑一片空白。
视线终于聚焦，思路里中断失联的那一小块区域也是艰难的重新链接……
沉默。
是长久的沉默。
在老师注视的目光下，她从脸上挤出一个笑容，试图以此蒙混过关。
而那已经背着手走下讲台的中年教师也是笑了笑，慈爱的伸出手，当着众多同学的面摸了摸白芒的头顶。
片刻后，一道头顶顶着数学书的身影出现在了走廊里……
而那地中海的数学老师则是一脸舒畅的重新站回了讲台上，似乎完成了一份人生的终极目标一般，看起来都年轻了许多。
站在墙根下的女孩的眼神在经历了这一番变故后，看起来都清澈了许多。
“……”
“以后……要不带点大蒜上学吧……”
“就是不知道管不管用……”
嘴里嘟囔着奇怪的话题，但身体还是老老实实的站在墙根下。
白芒有些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哈欠，在确保了自己的动作不会导致头顶的书本掉在地面上以后，伸出手揉了揉眼睛。
虽然说吸血鬼在恢复能力这方面都能够达到断臂重连的程度，但在精神方面的损耗终究还是不在恢复乘区的范畴之内。
尽管昨天快要睡了一天，但那一晚上的索取终究还是没那么容易补充回来的。
将手掌重新缩回袖子里，努力的控制住自己想要打盹的冲动，她开始反思起了自己是不是最近有些太乱来了。
至于到底是哪里乱来……
白芒表示她自己也不清楚，但是找个理由给自己开脱一下上课睡觉这种事情还是要做的。
不然的话，总不能怪自己吧？
脑海中不自觉的回忆起前天晚上那个房间里，对方白皙的肌肤和那空气中弥漫开的、令人有些沉醉的淡淡的酒味。
当然，还有对方白皙的颈间一口咬下去时的口感和新鲜血液的甜美。
女孩舔了舔嘴唇，明明家里的血袋还足够撑过这一周，但脑海中那想要再次尝‘鲜’的念头却是腾的升起。
如同梦魇一般挥之不去。
“有病……”
短暂的沉默过后，白芒伸手捏了下自己的脸。
伴随着微微的疼痛刺激，脑海中盘旋着的那种奇怪感觉也是满满的退了下去。
“我又不是什么……什么……”
“算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到嘴边的话还是没能完全的说出来。
……
“诶，学霸同学，被丢出去罚站的感觉怎么样？”
“很新奇对不对？”
下课铃声响起，注视着那灰溜溜跑回座位继续蔫着的身影，坐在她前桌的女生扭过了身子，表情是幸灾乐祸的……
白芒：……
“你再幸灾乐祸，明天开始你就别想再让我给你讲题了……”
像是小媳妇一般抬起头，那副哀怨的模样配上那副可爱的面容，37℃的嘴巴里面说出了零下八度的冰冷话语。
明明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吓得那刚刚还在贱兮兮笑着的女生瞬间严肃了嘴脸。
“什么话？”
“什么话这是！”
“我看谁敢幸灾乐祸！谁嘲笑你我第一个上去咬死它！”
女生义愤填膺的站起身，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右手紧攥成拳扬起、在空中不断的挥舞着。
客观的评价就是变脸比翻书还快。
白芒翻了个白眼又重新趴回在了桌面上。
“呸……”
“一天天总是搞这些，幼不幼稚……”
压低声音浅浅的吐槽了一句，但还是傲娇一般的哼了一声。
而对方在听到这小声地嘟囔后则是挂上了一副笑脸，像是在刻意讨好一般，重新坐回椅子上，用着有些‘卑微’的声线询问起了自己认错的结果。
在得到了白芒那一声‘那就原谅你算了’的承诺后。
又是像往常一样，开心的傻笑着。
嘴边脱口而出的是那句听得耳朵都起茧子的话术——
“小白你真好！你要是个女孩子，我砸锅卖铁也要把你娶回家好好的养着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