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着鼻血的手扬了扬。
“……”
“你吃不？”
这是察觉到自己被硬生生撞出鼻血后，楚依然做出的第一个动作。
而已经躲远的某只吸血姬神色复杂，又是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了一步。
“我是吸血鬼，不吃垃圾……”
“……也不吃鼻血。”
“姨妈血也不吃，谢谢。”
“……”
狭小的出租屋。
楚依然鼻子里塞着纸团，表情逐渐从淡定转变为无法理解。
“不是，你就住这里？”
不敢置信的看着出租屋内的布局，少女有些怀疑的看向那已经脱鞋进屋的身影。
白芒扭过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个发小，耸了耸肩，神态十分自然的一屁股坐在床上，有些无聊的晃起了腿。
“嗷？怎么了？”
“我觉得还挺不错的啊？”
没心没肺的样子看起来倒像是真的对于现在的生活环境毫不在意。
但，莫名的。
那道如同绽放的花朵一般的身影和这局促的房间莫名的融洽。
似乎是察觉到了楚依然有些异样的情绪，原本还打算就这样直接上床睡觉的白芒扭过头，在犹豫后跳下了床。
迈着细碎的步伐挪动到玄关处，藏在校服袖子里的手抓着对方的手腕就开始朝着房间里拽。
“你进来啊？”
“不是你说的想来我家补课的么？”
“怎么？嫌弃我这里条件不好？”
挑了挑眉毛，女孩刻意压低的声音听起来居然有些委屈。
而站在玄关处的少女被拉的一个踉跄，下意识的想要挣扎却因为脚下一滑整个人朝着白芒的方向扑了过去。
沉闷的声响，但那副美妙的橘味画面却并没有普通预料之中一般出现。
趴在地板上，有些艰难的抬了抬脑袋，一双裹着白袜的脚丫在视线之中向后挪了挪。
而它的主人，此刻那双粉红色的眸子之中闪烁着大难不死的侥幸。
气氛变得有些诡异了起来。
鼻血打透了塞住鼻孔的纸团，艰难的从地面上爬起的少女伸出手指了指‘看戏’的白芒，又指了指自己，那副表情好像是在质问对方为什么不接住自己一般。
而对方却只是回复了一个无辜的表情，摆了摆手表示这和自己没关系。
……
矮小的单人床上，已经换好睡裙的白芒盯着手机屏幕上的聊天页面，表情中透露着纠结。
“明天是周二……这是工作日的啊……”
“她怎么会有时间约我？”
看着分屏的备忘录里，那个特别标注上了次数的备忘录分项，女孩抿着唇瓣似乎也有些拿不准主意到底要不要去应约。
虽然说自己在出去进行援助交易的时候用的都是‘成年血族’的身份进行的，按道理来讲无论金主什么时候下单都有时间去接单完成任务……
但现实里自己却只是个高二的学生啊……
要上课的啊……
目光一遍遍的扫视着对方发来的信息中，那代表着金额的数字。
个，十，百，千，万……
四个阿拉伯数字零让她的呼吸都有些迟缓。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脑袋里的小恶魔白芒用她那魅惑众生的声音哄骗着自己的主人，而另一边象征着正义的小天使白芒却是在极力的进行着劝阻。
可这份劝阻在那一长串的数字面前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咽了口口水，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主人的心意，原本还只是哄骗的小恶魔终于放下了约束，有些猖狂的拍飞了那已经无力抵抗的小天使。
“只……只做这一次好了……”
目光下意识的移动到房间中的小冰箱上，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点击。
一条讯息被发送了出去。
“反正，最近提前学了不少，只是明天请假一次应该也没什么……”
将自己的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挪开，稍稍翻了个身平躺在床铺上，看着黑漆漆一片的天花板，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脑袋里的小天使还在用那微弱的声音劝诫着它的主人不要去做傻事。
但回忆起自己冰箱里还剩下来的那么一点的储备粮，在能够一天吃两顿饭和一天吃一顿饭之间，白芒还是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前者。
番茄汁和血袋哪个吃起来更香？
那当然是血袋。
“好了好了，睡觉吧……”
“这个金主备注可是耐力超常，要好好的休息休息才好……”
重新看了一遍在备忘录当中记录下的自己的‘角色身份’，摸了摸自己尖锐的獠牙后，女孩关掉了手机屏幕。
房间中的光彻底消失，只剩下了一片黑暗。
不多时，床铺上的身影彻底的昏睡了过去。
本就疲倦的精神在这一刻终于放松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梦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白芒那张精致的脸蛋上也是不自觉的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一夜好梦。
……
第二天。
教室里的楚依然一脸疲倦的趴在桌子上，平日里的躁动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存在抽走了一般，一副颓废的样子在那里唉声叹气着。
那股明显的低气压已经在体表萌生出了淡淡的灰暗领域，教室里的吵嚷似乎也没办法将她低落的心情恢复到往日的开朗。
“我的小白……”
“呜呜，小白……你怎么今天请假了啊……”
“身体不舒服为什么昨天不和我说啊，我也会做一点身体检查的好不好……”
“呜呜呜呜……”
无穷无尽的怨念汇聚成了简短的几句呜呜呜。
仿佛是为了应证她说的话是多么的真心一般，少女的眼眶红彤彤的。
而就在她坐在教室里正在祭奠自己的友谊的时候，已经画好了淡妆的白芒已经坐在猫咖的角落里，有些紧张的攥紧裙角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少女。
当然，少女这个词汇或许有些不太切实际。
面对着对方那双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女孩的身体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
国内龙头企业之一、‘谭雅酒业集团’的千金，明明才十九岁大二的年纪就已经赚到了一个小目标的女生……
无数男人的梦中情人、同时也是无数女孩羡慕的对象。
此刻正裹着风衣戴着墨镜坐在那里，喝着十几块钱的、在她眼中称得上是廉价的果汁。
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清纯的女孩，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
口罩下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这次你答应的倒是很痛快。”
“这么久不见，没想到你居然还是这副模样，也不知道应该是羡慕你们这群小吸血虫……还是说感觉悲哀？”
“小白兔，这么缺钱的话，为什么不愿意当姐姐的女朋友呢？”
“……”
白芒努力控制住自己想要笑场的冲动，继续扮演着剧本里那个‘沉默寡言的女孩’的形象。
‘那当然是，姐姐你真的太油腻了……’
‘我怕脂肪肝。’
‘我这么说会不会被打死啊？’
女孩在心里想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