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0日,学校,中午午休。
“士道,今天不进行训练,咱们有另外一件事要办。”
通过琉璃存留在士道身体中的龙血,琉璃现在能和士道进行无障碍的心神交流。
“什么事情,琉璃?”
“今天下午,折纸家,懂了吗?”
“哦……诶?”
士道的目光朝向了琉璃这边,他挠了挠头,眼神有些不可置信。
士道实在被折纸搞怕了,她的行为太过激了。
“安心安心!我已经和她聊过了,她和你一样出现了记忆断层的情况!而你又是她的精神慰藉,所以这场修补记忆的‘手术’需要你在场。”
琉璃巧笑嫣然的向他这边招了招手。
“好的,我知道了。”
士道在心神里如此回应。
………………
下午,放学时刻。
折纸带着士道和琉璃回到了自己的公寓,折纸的家。
折纸拿钥匙打开门进入玄关,随后将鞋放入鞋柜,穿上自己的拖鞋。
“请进。”
格外朴素的装饰,完全没有女孩子的感觉。
随后折纸走进了厨房给二人泡茶……
“请用。”
面无表情的将茶放到二人面前,随后站在士道面前,折纸犹豫了片刻,大抵是觉得有其他人在场,随后坐在了士道的左手边。
琉璃抬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感慨茶香,表示折纸的眼光真的不错。
“好了,开始吧?”
琉璃走上前蹲了下来,将双指点向折纸的额头……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冲刷着琉璃的心灵。
她犹如翻书的订正者,靠着自身订立下锚点,随后通过锚点开始沟通折纸记忆中的“书页”。如果把记忆比作一张纸片,一个人就会在一个不同的节点呈现出不同的褶皱,因为每个人的出身,性格等都不同。
在折纸复苏的记忆中,那道大火尤其明显,大火覆盖了很大的区域,很多房子被烧的焦黑。周围人的救命声,嘈杂的脚步声,比比皆是。
琉璃翻动书页,撕裂空间来到士道家附近,没错,那场大火,确实是被琴里引起的,那是的琴里哭着找哥哥,毕竟在五年前,琴里也才九岁而已。
她在两人的记忆中看到了相同的幻影,那道如同马赛克一般的身影,祂好像处于一种别人不可见的状态。
祂只是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冷漠的盯着这场大火。
这道幻影给了琉璃非常危险的感觉,好像是如同深渊一般的凝视,明明那团幻影没有看向她。
随后琉璃飞至高空,看到了令她至今难以忘怀的场景!
那是一场规模庞大的毁灭之雨。每一击都拥有强烈威力的灵力块,成千上万地倾泻而下,持续不断蹂躏地面。
柏油街道、停在路边的汽车、鳞次栉比的房舍。熟悉的住宅区景色犹如淋到雨的纸造品,轻易地崩塌。
那道幻影仿佛在哪里都有,祂手中拿着一个类似于灵力聚合物的东西,如果那是手的话。
那东西将目光投射到了这里,琉璃的瞳孔顿时放大!
有些危险!这是琉璃的力量与感知下给她的反应!
她迅速合上书页,将自身的锚点删除,退出了折纸的记忆。
坐在中间的士道看着左手边拧紧眉头的折纸,又看了看坐在右手边满头冷汗的琉璃。
琉璃坐在那里,手指轻轻触摸着用折纸记忆刻印的那张纸片。它的边缘有些微微卷曲,纸面也因长时间的接触而显得稍显褪色,但那股气息依然清晰可闻。
她抬起手,缓缓将那张纸片捏在手心,感受着它的坚韧与脆弱交织的质感。随着她的指尖用力,纸片的纹理似乎在她的触摸下渐渐复苏,仿佛有某种看不见的力量从纸张深处渗透开来,直接影响着折纸的记忆。
“折纸!那道身影!你绝对!绝对不可以接触!那是送命的!”
琉璃的神情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将那张纸片递给她。
折纸还是那三无的表情,只不过对于这张纸片中的记忆有了更多的认识。
“用思维锚点理清你的记忆尤其耗费心神,而且还是被屏蔽甚至删除的那场记忆。”
“我觉得,你的双亲大抵就是被那道马赛克式的幻影杀掉的。在祂身上,我闻到了灵力的气味,有万物归一但不同的灵力的气味!”
“也就是说,就连琉璃你也觉得祂危险?”
琉璃的身躯微微一震,然后点了点头。
士道不由得正襟危坐起来,他见识过琉璃的强大,能将几乎整个AST的防御力量阻挡在外,以及与艾伦的战斗都是碾压式的,她觉得危险,那就是非常危险。
“士道……”琉璃的声音有些微弱,带着不安与困惑,“我不知道……在这样的存在面前,我可不可以像原来一样毫无压力的保护你们,祂太危险了。”
“如果那道身影威胁士道的话,我绝对会拼上我的命。”
士道拍拍两人的手:“现在担心这些未免有些早,我们应该尽快调查出来这道幻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而二人则是点了点头。
…………
6月21日,上午七点五十五分。
今天既非假日,也不是补假日……不过,士道他们所就读的都立来禅高中,今天却临时宣布停课。因为学校的所有学生,以及教职员工全都病倒了,而且全都陷入短暂昏迷的状态之中。
幸好学生们的病症并不严重。但是校方为了彻底实施瓦斯管线等检查,决定停课一周。
士道艰难的在微小动作下挣脱开琉璃紧紧缠着他腰部到腿部的尾巴,又怕她着凉,帮她把被子掖好,走了出来。
今天是琴里专门和士道提到过的会议,因为接下来的约会事宜。
当士道搭乘〈佛拉克西纳斯〉的传送装置移动到舰内时,令音与十香已经在传送间等候了,而琉璃可能是因为心神安定下来的原因,在假期总是会赖床,所以并没有她的身影。
“哦!这不是十香吗?你醒了——”
士道的话都还没说完,十香就已经飞扑过来了。
“呜……呜哇!”
士道对于这个突发状况感到相当惊讶,身体一瞬间冻结在原地。不过,十香却不假思索地将手绕过士道的脖子,然后用力地抱住士道。
士道一边苦笑一边拍了拍十香的肩膀,催促她赶紧放开自己。十香说了一声“嗯”并且点了点头。就在察觉到士道意思的十香正要抽身离开的时候—
“……嗯?”
她一脸讶异地皱起眉头,然后将脸再次靠近士道的脖子。
十香维持这个姿势不断抽动着鼻子,仿佛在闻某种味道似的。
“什……什么?怎么了吗,十香?”
“一股花香,士道,该怎么说呢?闻起来好像是琉璃的味道?”
十香紧绷着脸孔如此说道。真是灵敏的嗅觉呀。士道的心脏重重地跳动了一下。
“——!应……应应应是你的错觉吧……?”
士道害怕十香因为知道了琉璃天天在他房间里抱着他睡觉而灵力逆流,虽然已经这么抱了一个多月了……
“……差不多该走了,小士。”
然后,一直在旁边看着士道与十香的令音,轻晃着脑袋如此说道。与其说她一如往常般睡眠不足,不如说她现在看起来很像是处于随时都会昏倒的状态。
“啊……是的,抱歉。”
“……嗯,那么跟我来吧。十香,可以请你与四糸乃玩一会儿吗?”
“啊,好的,令音小姐!”
十香将眉毛皱成“八”字形,同时凝视着士道的脸庞。尽管胸口感到一阵刺痛……但因为,琉璃说过的,不该给士道添麻烦,还是不主动凑上去了。
“……好了,我们走吧。”
说完后,令音摇摇晃晃地迈步向前。士道则跟在她的背后前进。
通过一段从来没走过的道路之后,抵达一扇偌大的门。令音一站到那扇门前,立即传来“哔哔”声响,接着门便自动开启了。
“……好了,进去吧。”
令音站在门旁催促着士道。
里头是个宽广的空间。摆放在房间中央的大型圆桌,已经有几名船员就坐其中。看来这里似乎是拿来作为作战会议室的场所。
“……选个空位坐下吧。”
令音以犹如幽灵般摇摇晃晃的举动移动脚步,最后坐到了空位上。士道也模仿令音的举动,在隔壁的位置坐了下来。朝手边的方向看了一眼,那里摆放着小型液晶荧幕与键盘。看来每个位置上,似乎都装设有简易的控制台。
然后,坐在最里头位置的男人轻咳一声之后,站起身来。
长及背部的头发,以及看起来不像是日本人、五官立体深邃的容貌。眼前这名身材高挑的男人拥有仿佛会出现在古老少女漫画中的气质。
神无月恭平。这名男人是这艘空中舰艇〈佛拉克西纳斯〉的副舰长,同时也是〈拉塔托斯克〉实战部队的副司令官。
琴里并不在场,因为如果约会计划被知道的话,就没有惊喜感了对吧?所以琴里并没有到场。
“都到齐了吧,各位。关于这起紧急事件,将由我——神无月代替司令来主持这场会议。士道,希望您能花一点时间参与这场会议。”
“是,这是当然。”
士道点点头。然后,神无月一脸满足地点头示意并且继续说道:
“那么,我们直接切入主题吧。有些人在以前就明白司令的身体状况了,有些人则是透过这次的事件才初次晓得实情……虽然每个人的状况不尽相同,但是希望各位能全力协助。今天的主要议题是拟定出两天后五河司令与士道的约会计划。请大家互相介绍各自带来的情报,让司令能度过打从心底感到愉悦的一天。”
“抱歉,我没来晚吧?”
一道开门声音响起,琉璃打着哈欠从门后走了进来,她依旧是穿着那套飒爽的剑装,随后坐在旁边的空位上。
“没有来晚,whisperer(剑语者)小姐,您来的很及时。”
说完这段话之后,神无月环视在屋内并排而坐的船员们——然后吸了一大口气。
“各位!是我们献上心脏的时刻!司令!五河琴里司令!正需要我们的帮助!”
神无月举臂高呼,得到了船员们的一致回应。
“嗯……我想提个问题,约会,我希望交给士道来定夺,各位可以出主意给士道参考。”
琉璃举手,喝了口会议桌面前的茶。
“士道,您呢?因为约会具体还是您来,所以想问一下您的意思。”
主位的神无月看向士道,示意他开口。
“唔……海洋公园?或者游乐园?我记得琴里很想让我带着她去荣部的海洋公园来着的……”
琴里的约会计划就这么定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