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姐姐蹙眉:
“这丹药....小冷从何而来?”
秦冷觉得自己没法思考了,大脑宕机着,好不容易才道:
“从、从书舍的一名学生那得来的,说是感谢我的授课。”
又是学生?
蓝墨清眼底滑过不解,上次秦冷给她的灵剑就是学生,这一次,怎么还是书舍的学生?这教书先生真有这样高的地位么?
青梅姐姐怀疑的视线,经过秦冷的胸口。
上面还凸起了一块,露出了木质的一角。
“这是......?”
蓝墨清的眉头蹙得更高了。
少年察觉到了青梅姐姐的视线,头一低。
从水琉璃那催眠得来的法诀,映入眼帘。
方才因为忙着收拾残局,擦干水渍,秦冷甚至忘记将之取出。
顶着青梅姐姐的视线,秦冷尽量让自己的动作看起来自然,拉开衣襟。
蓝墨清下意识别过眼。
“这是一本有关灵力循环的法诀。”
秦冷顿了顿,补充道:
“也是那学生送我的。”
青梅姐姐接过。
法诀的内容,记录在卷轴内灵力形成的空间。修者若想学习,只需探入灵力,便能得到直接的灌输。
关于法诀的分级,也基本是以修行者的境界,低至练气,高至化神。品质上,不同的法诀也有质的差别,各大宗门以“天、地、玄、黄”四个等级划分。
天级法诀极为稀少,云水宗的镇宗之宝,据说就是一卷诞生了灵智的化神境法诀,品质天级。
地级法诀,则被水梦琴等峰主掌控着,只在她们的嫡系中流传。
蓝墨清只是内门弟子,至今还用着标配的黄级筑基境功法。
青梅姐姐先检查了一番,便探入灵力。
“这是——”
她坐直了身子,面容骤然严肃。
感知内,这法诀是结丹境的灵力循环法,品质竟达到了地级,仅次于天级!
“小冷,这法诀,也是那学生给你的么?”
不是她不信任秦冷。
而是这随手“赠送”的礼品,就是这种压箱底的法诀,让她不得不开始质疑。
秦冷见状,心中微微一叹。
先前两次墨清姐都没说什么,这一次太离谱,她无论如何都要问的。
他也有所准备。
在少年的描述下,一个故事徐徐展开:书舍内的那名学生,其实是一个痴情于秦冷的峰主女儿,向秦冷展开了追求,又是送剑,又是给法诀;而秦冷则是严守贞洁,本应拒绝这峰主嫡女的追求,只是想起青梅姐姐没有功法,所以一直吊着对方。
最后,他笑道:
“墨清姐,你将这法诀修炼好,那宗门大比未必没有希望。”
这也是他所作所为的目的,一切的忍耐,都是为了青梅姐姐的修习。
催眠水琉璃,目的就是从她身上偷来青梅姐姐急需的法诀!
蓝墨清全程面无表情地听完了这个故事。
她缓缓道:
“小冷,你现在就将这些东西,还给那位可怜的人。”
秦冷心中一喜,墨清姐果然对他是百分百的信任,这故事她当真了。
只是蓝墨清见不得秦冷这种“钓鱼”的行为。
她看着秦冷的脸,心中同时升起危机——已经有人盯上了秦冷。
女人的尊严自然是敏感的。
秦冷正要胡扯几句,却听见青梅姐姐冷冷地一声:
“谁站在门前偷听?”
屋外。
松涛如吼,冷月翩翩,只勉强照亮门前的一小块地方。
云莺静立在门前,双手攥得几乎要出血。
指甲几乎嵌入了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娇俏少女的目光死死地着这道木门。
上面有一条铁做的门栓,横亘在门框上。
像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她在外头。
他在里头。
此时此刻,他或许正因为察觉到了自己的到来,忍着不发出声音,受着别的女人的欺辱;或许是被捂着嘴也说不定。
她还在做着激烈的心里挣扎——是冲进去,将那女人打杀了?
可若秦冷是自愿的呢......
不进去,逃得远远的,捂住耳朵?
云莺又看了眼冰冷的木门。
她刚才就想过要逃避了!
只要捂住耳朵,就听不见里头的动静。
可是....当少女真的蒙住耳朵的时候,少年的求饶,被欺辱的声响,她竟都能下意识地遐想出来。
那些内心的声音——或说,她急切想听见的动静,不知不觉,让少女夹紧了双腿。
疯了么?
回过神来,她直直地怒骂起自己心中的阴暗面——云莺啊云莺,你竟不是想阻止,而是想去听他们的动静,听秦冷被欺负的声响!
“谁在外面?”
直至蓝墨清的冷漠的嗓音传来。
墨清姐醒了?
那是不是说明,里面那女人已经走了?
一时间,云莺如释重负。
可内心中,莫名生出的遗憾,被她捕捉,随后她惶恐起来——自己在遗憾着什么?是在遗憾......没能看见他堕落的模样嘛?
无论怎样,她终究得聚精会神地去敷衍里头的两人。
金发少女推开房门,很自然地表达了自己对于墨清姐苏醒的惊喜,以及对哥哥平安无事的安心。
当着蓝墨清的面,娇俏少女一个乳燕投怀,直直地扑入秦冷的怀中,让后者疼地叫了一声。
她一来是的确担心少年。
二来.....她想闻一闻,秦冷身上的味道——是否有存留的东西。
“死丫头赶快下来....”
秦冷无可奈何地拥着怀中的小少女,后者如同小猪那般,在自己的怀抱里拱来拱去。
两人打闹一会,随后秦冷同云莺说了说蓝墨清关于伤势的复原的事情。
为了不打扰蓝墨清休息,他们便离开了房间,独留床上的青梅姐姐。
烛火熄灭了。
可她却丝毫没有睡意。
最近的事情发生地太多。
以及.....
她取出秦冷给她的卷轴。
学生给的么?
蓝墨清心中思索着。
月光泻入窗里,铺在地板上,竟寻不出一丝一毫的痕迹,仿佛不久前的那些晶亮的、媚意十足的小水塘,从未存在。
而床上的青梅姐姐对此是一无所知的,她正朝卷轴中探入灵力。
修炼所代表淡淡荧光,氤氲在她的娇躯上。
...
夜深,云堆中的月也似睡非睡,四周静悄悄的,针落可闻。
云莺的闺房却不是这样的静。
少女细细地看着手上一件秦冷的衣衫。
这是少年才换下来的。
云莺唇瓣翕动着,随后再也忍不住了,如同着了迷、中了瘾,小脸埋入秦冷的衣衫间。
随后便是香肩的一阵起伏。
有其他女人的味道。
非常的明显了。
云莺对秦冷的味道以及蓝墨清的体香是了解得一清二楚。
秦冷的味道很干爽;而墨清姐的味道,带着点悠远的孤高。
但此时出现在这件衣服上的,除开少年的味道,还带上了一种陌生的胭脂味,媚却不腻,想来是极其昂贵的胭脂。
这种胭脂,无论是她还是墨清姐,都是负担不起的。
她只觉得失望。
不是对少年没有告诉自己,他去做了别人的禁脔而感到失望。
而是对自己的无能和懦弱失望。
在他最美好的年纪,眼睁睁地看着他在别人的怀中委曲求全,强颜欢笑。
清泪滴落着,可云莺并不去管脸上的泪水。
她后悔——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勇气冲入房中,揭穿一切?
她同时更憎恶,憎恶此情此景下,心中升起的没来由的......兴奋。
这种兴奋,让她作呕,她是什么受虐狂么?最心疼的人在别人臋下承欢,她只想在一旁添油鼓劲?她可是女人,居然能忍受他被别的女人征服!
明明她一次也没同秦冷亲密,可温柔的他已经成了别人的玩物了!
失望演变久了,就成了绝望。
少女如同木偶那样,机械地,从枕下取出一张略微泛黄的宣纸。
上头还有几块水印,似染了液体后风干的痕迹。
心中的恶鬼再次突破了枷锁。
少女口中丁香微含,羞赧与紧张混在一团,连同澹澹的蜜意涌上,燕燕轻盈,莺莺娇软。
精致如珍珠粒似的脚趾,先是偶尔不安分的蜷动,透出淡淡的莹光.随后渐渐的,也紧紧地抓住了被单,绷成钩状。
他平日里穿围裙的模样,是很温柔呢....
那背地里瞒着云莺和青梅姐姐的样子,又是怎么样的呢?
来不及去思考了。
遐想伴随着快意,同某声宣告堕落的娇吟,飞入云端,将意识和云海轰得稀碎。
黏腻的雨,息列索落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