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少女的桃花般的容颜,已经足够美丽了,可两位紧贴着娇颜的少女又如何呢?也许女孩子之前的关系总是纯洁之中带着微妙,微妙之中又带着更多美妙的可能。
傍晚时分,我和顾婉从外头回来,买了一些生活用品与解馋的小零食。
当我们从寝室外头推门而入的时候,瞬间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只见在那张静怡同学的下铺上,赫然有两道俏丽的身影,她们都姿势不得不说,是十分微妙的,云瑶的娇躯将静怡紧压在身下,她润白修长的玉腿与静怡的两条玉足,紧紧交叉在一起,细看之下,她两只手紧紧搂住静怡的柳腰,静怡也紧搂着她,两张娇红羞涩的俏颜紧贴在一起,十分热烈的拥吻着。
我在愣了大约半秒之后,便赶紧用双手捂住了顾婉天真烂漫的眼睛。
“妮妮姐,这…这…这真的合理吗?不违法么?”
她小声嘀咕道,模样有些可爱。
“小傻瓜,怎么可能违法…”
我喃了一声,云瑶和静怡似乎听到了动静,也停止了动作,从床铺上下来,跟我们打了招呼。
云瑶似乎不以为意,脸上依旧挂着盈盈笑容,静怡则有些嗔怪的看了她的眼,脸上还有些娇涩莫名。
之后我们才了解到,原来云瑶和静怡高中时就是恋人关系了,所以一起考了这所西武大学。
从云瑶热情开朗,又颇有情趣的挑逗着静怡来看,应该是她追求的静怡,并在这段关系里是主动的一方。
过了许久,云瑶终于哄好了有些生气的静怡,她突然对我半开玩笑的说道:
“林妮妹妹,我之前读的那所南纤女高呀,可有很多好妹妹呢,要不要给你介绍一个?”
我听了之后,为之一愣,介绍妹妹?和可爱的妹妹暧昧不明这种事,我可从未想过啊?
不知为何,我下意识的扫了眼身侧的顾婉,她美目呆滞的吃着零食,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亲吻事件里缓过神来。
如果一定要找个妹妹的话?也是找顾婉这样精致漂亮,又娇蛮可爱的女孩子吧?
这个想法刚一涌现,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小时候初见顾婉时,我就觉得这个小妹妹又俏又凶,实在惹人怜爱,昨天晚上又被她娇软的小身子那样抱着,似乎让我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但是,我又想到了阿志,我和阿志的关系同样奇怪的很,我与他并没有明确的分手,可是那天他从我身边逃走了,我还对他说,再也不想理他了,他也对我万分痛苦的说了声对不起,哎,一想到阿志现在也还一个人痛苦着吧,我心里就越发沉闷。
“云瑶同学,我…我还有男朋友呢。”
尽管我这样回复了她,可也并没有多少底气,这个逃跑的阿志,到底还算不算我的男友呢?
“哦,男朋友啊…”
云瑶笑了笑,很是微妙的打趣道:
“有男朋友和谈女朋友有什么冲突的么?男朋友是男朋友,女朋友是女朋友嘛。”
这荒诞不经的玩笑话,听起来竟隐隐有几分道理。
“嘻嘻。”
我不由得笑了声,顾婉听到了也捂起嘴巴笑起来,而静怡,则是娇嗔她一眼,拧住了云瑶的耳朵。
而当天晚上,在云瑶的强烈建议下,我又拿出了那本阿志的日记本,就这样围坐在桌前,四人一起,看了起来。
怀着忐忑的心情,我扫了眼嬉笑的云瑶,娴静的静怡,与呆萌之中带点严肃的顾婉,缓缓翻开了日记。
6月10日,雨下的很大,白萱走了,阿妮抱着我,陪她走完了最后一刻,彻夜无眠,又像经历了一个长梦。
6月12日,火葬场的火光美的叫人心醉,似乎到处都弥漫着白萱的灰烬,人,当她彻底消失无踪的时候,她也就无处不在了。
6月13日,这陵园我来了多次,却从未如今日这般,觉得它甚是美丽,月光洋洋洒洒,洁柔的照在前方,几朵白色栀子,周围嫩草缭绕,这座秀雅的陵墓,这是白萱的新家,她安娴美丽的睡在这里,无人能打扰她,喧嚣的人世间不能,那个男人也不能,她依旧如此优雅。
8月25日,一切都是欺骗,一切人都活在欺骗之中,‘缘起如幻’,可如果一切都是幻觉,人为什么还会感到痛苦呢?
白萱是梦,她彻底消失了,阿妮也是梦,她以后也要离我而去,可我呢?我又是什么?我除了是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还能是什么呢?
8月26日,如何逃离这个梦?如何逃离痛苦的长梦呢?
宗教?艺术?哲学?政治?革命?爱情?
可笑啊!真是可笑!人怎么可能在致力于生存的事业上,逃离生存这场梦呢?
一位僧侣,一位艺术家,一位大学教授,一位政客,一位革命家,一位少女,所有人,都没什么不同,一切人都在强撑着笑颜,饱含厌恶的活着。
人们用虚假的理想欺骗自己,人们编织许多神圣的理由,如果人要直面痛苦的现实与煎熬的生命,那他是活不下的——不愿意欺骗自己的人,他只有死路一条了。
8月27日,我半只脚踏入湖面,湖水冰凉,却意外的舒适,当我半截身子摄入湖面时,我想到一位公主,我想到那位公主也许还会为了我的死而悲伤痛哭。
阿妮?我怎能让她哭泣呢?阿妮,唯一最在乎我的,与我最喜欢的那个女孩,我怎还敢让她为我流泪呢?
谁,都不重要,所有的声音都太吵闹,所有的灯光和影子都太扎眼,唯有她,唯有阿妮,我最后的珍宝,与其让她脸上噙着泪水,还不如让我凄惨的活着。
8月28日,东亭湖边,月光漫漫,我见了阿妮最后一面,看到她依旧天真烂漫,俏皮可爱的样子,我就不住的流起泪来,如果不是因为我,她会更加开朗?更加活泼吧?
她从小就装出一副娇蛮公主的样子,可她心里却比谁都温柔,别说我没和她考上同一所大学?就算我萧志流落街头,沿街乞讨?她也不会丢下我不管吧?她恐怕还会强笑着对我说,公主不会丢下侍卫,阿妮也愿意嫁给萧志吧?
可是,我怎能拖累她呢?像我这样卑劣可耻又一无所有的人,我宁愿拉着那些活的不明不白的人一起去见上帝,我都不愿拖累她半分了。
如她这般漂亮又开朗的女孩子,一定能找到更好,更阳光,更积极的男人吧?啊,就让我一个人凄惨的活着吧,就让阿志彻底消失吧!
谁都不会需要他的,社会不需要,人们不需要,阿妮更不需要一个只会拖累她的人。
黎明,绝望又冰冷的黎明
太阳注定沉入黑夜
夜晚注定吞没白天
谁都在痛苦前行
谁都在煎熬度日
谁都在心底发出呻吟
谁都在心里渴望温暖
谁都难以代替谁疼痛
谁都难以给予谁幸福
拯救一个人与毁掉一个人的
只是他自己
他深邃的黑夜啊
他绝望又痛苦的黎明
(8月28日,最后的日记,最后的黎明。)
——
翻完日记的最后一页,读完最后一个字眼,我整只手都不由得打起颤来,阿志,你准备彻底消失,像个孤魂一般痛苦的过一辈子么?你一辈子都要为了不拖累我,而躲着我,再也不接受我的心意了么?
我的眼泪突然便踊跃出来,我知道,我彻底失去阿志了,这个从小到大就陪伴在我身边,守护我的男孩子,彻底沉沦了,他再也难以守候在我的身边了。
“哎,林妮妹妹,什么黑夜呀,黎明呀,这都是一时间想不开啦!你这男朋友呀,到时候见了面,揍他两顿,什么都好起来啦!”
云瑶见我流泪,连忙过来拉着我的手,轻快的打趣道。
“林妮同学,云瑶说的没错,有了痛苦的经历,总会多愁善感一些,以后呀,会慢慢好起来的。”
静怡走到我身侧,柔声安慰道。
只有顾婉,她也两眼噙泪,溜圆的小眼心疼的望着我,却嘟着嘴,没有说话。
等到云瑶和静怡都睡了,我也熄了灯,准备睡觉,突然感觉一个柔软的小东西已扶到我的身旁,她一手搂住我的肩膀,一手搂住我的腰,小脑袋也紧紧依偎在我的胸前。
“妮妮姐,我…”“顾婉…你在干嘛呀…你这是…”
沉默少许,我听到她丝丝心痛又带着娇涩的回应。
“妮妮姐,你别伤心…你还有我呢…”
“萧志这个混蛋…他不要你…我,我可没说不要妮妮姐呀…”
顾婉越说越夸张,搞得我心头一颤,又有些好笑,这个小家伙?大概只是想安慰我吧?
“好好好…顾婉,我不理阿志那个混蛋,我还有你,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对不?”
明明是顾婉安慰我,可我却像哄小孩一样,反过来安慰她,我侧过身子,轻轻抱住顾婉,除了感受到她娇软的身子外,也并无更多的念头,我与顾婉,和云瑶与静怡大概是不同的吧?
于我而言,顾婉一直都是那个娇蛮却可爱的妹妹,她都放下架子,来安慰我了,我怎么还能让她继续来担心我这个姐姐呢?
“妮妮姐,我会的,我…最喜欢妮妮姐了。”
她最后细若蚊蝇都说了句,便抱着我睡着了,在我轻抚了抚她小脑袋,也陷入沉睡之际,我只觉得,她枕在我胸前的小脸,微微发着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