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回家,薇尔恩,或是说,现在的你是遗失天使?”
薇尔恩睁开眼,天使那和蔼的笑容映入眼睑。
“我,我成功了?”
薇尔恩赶忙伸手摸头,还好,她的脑袋还在,之前的飞升好似一场梦一般。
“嗯,成功了,但有些太成功了。”
求索天使的眉间爬上一丝神圣的愁容,她抽出一根神圣的香烟,深吸一口,吐出一个神圣的烟圈。
无视了薇尔恩那副“原来天使也抽烟”的表情,求索挤出一个笑容,随着她面部肌肉收缩,无数血液从被侵蚀出的坑洞中流出。
“天使大人,您的伤......”
“孩子,看看四周。”
顺着天使的指引,薇尔恩看到原先熟悉的礼堂早已变了模样,稀薄的雾气弥漫在破败的圣殿中,脚下清冷的海水将坚实的地面腐蚀出海绵般的孔洞。典仪司还维持着他生前的动作,但整个人都被变成了粗盐雕塑,其余侍从也都是如此。稀薄的雾气弥漫在破败的圣殿中,脚下清冷的海水将坚实的地面腐蚀出海绵般的孔洞。
“这些...是我干的吗?”
“你很幸运,遗失是一位内向温和的恶魔,我飞升时,我的恶魔把我的家乡烧成了灰,真她码该死。”
求索天使随口骂了句神圣的脏话,看薇尔恩还对着典仪司化为盐柱的尸体发呆。
“不必自责,那是你的无心之举。况且为了更大的利益,没有牺牲大到不可接受。”
天使想要站起来,但她浑身被遗失的力量侵蚀地千疮百孔,在几次挣扎后,她重重的瘫倒在祭坛上,一道闪出的圣光遮蔽了天使满目疮痍的身体。
“离开这里吧,我的时间不多了。”
遗失的力量就像是癌症,没有那种毁天灭地的伟力,却能一点点地将她笼罩。求索天使估算,大概三年后,她就会被彻底拉扯进那片无尽的失物之海。
“但是,天使大人,我伤害了....”
薇尔恩颤抖地跪倒在地上,握住天使垂下的手。她全然忘记了自己已飞升成功的喜悦,此时她满心被伤害了一位天使的内疚所充斥。
“不必悲伤,不必自责。如果你未来为全人类做出的贡献超过了我,那被你杀死将是我的荣幸。”
“现在,离开吧,接引你的人已来,去行你应尽的使命吧。”
微风吹来,几片洁白的蛾羽环绕薇尔恩,温和的力量要将她推离。
“不,等等!”
薇尔恩下意识地伸手抵抗,那几根羽毛顿时隐入迷雾,不见了踪影。
“天使大人,让我跟着你走吧!伤害你的是我的力量,等我变得强大我就能治好你了!”
求索天使笑了笑,她伸出手,一滴鲜血滴在薇尔恩的额头,隐入肌肤。
“我们从未拥有,只是借用。”
“我们也走在不同的路上,在最后的时间,我要去莫斯科,放逐【解构】与【剥削】两位原初恶魔。这是必死的路,也是我发誓要贯彻的正义。”
越来越多的羽毛飞洒,迷蒙的雾气逐渐消散,薇尔恩感觉那股排斥自己的力量逐渐强烈,在微风吹过后,她发现自己离天使在逐渐变远。她用手扣住礼堂的门框,让自己不至于被吹出去。
“等一下,天使大人!我也在追求你的正义,请别让我离开!哪怕是为了让我赎罪!“
求索轻轻叹息,她微微摇头,洁白细节柔的发丝飘动,放逐薇尔恩的风愈发强烈。
“孩子,我们不是一路人,我的正义是我的理念,你的正义是你的教条,走吧。”
灼热的圣焰点燃了薇尔恩的双手,刺骨的疼痛让她松开了手,在迷雾,火焰与白羽的流旋中,她看着微笑的天使消失在了雾气的彼方。
“唔!”
薇尔恩瘦小的身形在狂风中吹地旋转飘摇,天地不断旋转,疯狂的白羽抽打过她的面孔,在一阵令人作呕的翻腾后,薇尔恩被轻轻放在地面上。
头晕目眩地薇尔恩站起身,晃晃悠悠地稳住身子。她被求索天使丢到了教堂外面,那曾经辉煌典雅的教堂现已破败不堪,笼罩在层层迷雾中,木制梁栋被腐蚀浸透,石制隔断上蚀出一道道水痕,象征着遗失的迷雾不断从中逸散,但这些雾气都被疾风与焰火驱散。
薇尔恩还看到,在她身前的草坪上停着几架直升机,两波穿着不同制服的人在那里对峙,看到薇尔恩后,他们似乎放下了争执,一同向薇尔恩走来。
“啊,年轻的小姐!”
微胖的男人小跑过来,好像生怕被另一波人超过,他那有些显眼的肚腩在略紧身的西服下格外显眼,随着他奔跑的步伐一晃一晃。
他气喘吁吁地跑到薇尔恩面前,他笑嘻嘻地弯腰对着只到他胸口的薇尔恩恭敬问好。
“在收到天使大人的消息后我就赶忙跑来了,我正没想到,您是这样的...年幼!”
他围绕着薇尔恩笑呵呵地转了几圈。
“看看你,多漂亮的孩子哇,你的容貌简直是一位天使...哦!对了,您现在就是伟大的天使冕下。”
他掏出一张名片,递给薇尔恩。
“哈哈,我是西日耳曼联邦的舒尔纳,我专门负责侍奉新诞生的天使们,让他们享受自己应得的权利。”
“你好,舒尔纳先生,我叫薇尔恩....”
“舒尔纳!蠢猪!素卡!”
咒骂声在身后响起,穿着灰黄色军服的女人从身后走来。
“那女孩是我们东日耳曼共和国的孩子,如今是联盟的天使。舒尔纳,你这恶心的吸血爬虫,你不仅再次偷渡边境,还又想拐卖我们的人口!”
“哈哈,穆勒女士,你们从未庇护过这里,如今又说这里是自己的土地......”
什么东日耳曼西日耳曼?
薇尔恩眨眨眼,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1999年的战争结束之后,剩余的人类聚落仅剩下数座巨大的篝火城,像薇尔恩这种在这个破败萧条年代出生的孩子,早已不知道边界或国家这种数十年前就消失的名词。
“孩子,不要听她的哄骗。”
舒尔纳蹲下身,看着薇尔恩。
“他们会把你关进基辅罗斯,那是最大最恐怖的监狱,那里的每一面镜子都是会监视你的电屏,如果你不听话,镜子就会跳出一张大脸吓唬你!而且,等你长大成人,他们会把你随机分配给掏粪或是挖煤的工人......”
“都是谎言!”
穆勒快被舒尔纳老奶奶吓唬孩子的游说方式逗笑了,她死死盯着舒尔纳,右手已经放在了配枪上。
“我丈夫就是煤炭工人,那是世界上最荣耀的职业,而且根本没有什么监视镜子之类的小玩具,不过......”
她说着,挑眉看了看薇尔恩,
“不过,我倒是听说你们总统有些过分喜爱年幼的女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