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的隔天。
九月十一号的现在,每个人都恢复正常的进行上下学的日常,大人陆陆续续的往上班的地方走去,小镇里一片祥和的气氛。
“作业都做了吗?”
“太多了根本做不完!”
“我也是,那怎么办?”
“随便写写,让我看看你们写了多少……”
——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
不管往四周怎么看,都没有一点让人紧张,恐惧的氛围。
——平静,头一次觉得这个气氛很可怕。
死攥着拳头,一滴滴冷汗从额头渗出。
“赵苏,你平常就已经很怪了!今天怎么更怪了?”
青梅竹马的贾生坐在自己的课桌上,低下脑袋倒着与自己对视。
“很可怕啊!很可怕啊!——”
“所以说什么事啊?”
“人……人……”
无法开口的话语堵在咽喉。
“不见……不见了……”
“所以你在说什么东西啊?”
贾生对自己这个青梅竹马实在是理解不了。
“你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我想想,好像是那次溺水……”
“不,不是!——听我说,现在,现在有一件很可怕,很可怕的事!”
“要说就说啊!”
被催促的着急,被压力逐渐压垮的赵苏——
“呕!!——”
“喂喂喂喂!!”
差点被呕吐波及的贾生连忙起身,看着不断吐着近半透明液体的好友感到担心。
“你这什么也没吃啊!……不是,老师!老师!我们去一下医务室!”
“啊,好。你们去吧!他经常这样吗?”
“差不多啦!那个,这个地方就麻烦你们谁打扫一下了!抱歉抱歉!”
话还在后头,贾生就已经扛着赵苏冲出了教室门。
“不用那么快吧……”
“哎呀,要是晚一点就要受人白眼了。”
走到拐角处,两人才放慢了步调。
“现在可以说了吧。”
“……有人被害了,死了……是……林——”
再一次从鼻腔以及各处淌出鲜血,每当赵苏说出什么,他都会变成这样。
“哇啊,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
“啊!……好晕。”
“那就不说了。”
在到达医务室门口,贾生准备进去之前,赵苏用尽最后一点气力,从牙关挤出最后一些话语。
“三丝线,白骨坟。岩风吹,生林木……”
说完,赵苏就彻底昏厥过去。他口袋里的塔罗牌从口袋中滑落,散乱的铺在了地面上。
其中盖在最上面的是一张有着七个金杯的卡牌,如今它正倒顺在牌堆上。
“哎呀,怎么偏偏就要进去的时候——老师!开门干活啦!”
“怎么了?哇啊!”
年轻的教师仅看了一眼就被吓的丢了半条魂,她急忙让两人进来,认真的检查着赵苏的身体。
“所以这是什么情况?”
学校背面的树林间,一名看上去极为普通的学生正拿
书面盖在脸上,悠闲懒散的躺在地上。
开口提问的,则是之前那如西方妖精般艳丽的美女。
“就是现在这个情况。人近乎半死,肉体因为高热天腐化加快,要不了几天就会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吧!”
“我能看到的自然能理解,我是说你为什么把她带了过来。”
女人毫不理解的斥责李清林。
“没办法啊!又不能留在她自己家。现在所有人的记忆都被这个坏家伙篡改,要是因此出现了记忆冲突,麻烦的可是我。”
“……所以这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女人的眼神躲避着她的躯体。
“啊,在完全臭掉前想办法处理掉吧!这次我也无能为力了,被灵缠上的原因是她自己,就如这腐朽的身躯一样。她的内心早就变得空洞糜烂了。”
“唉,没想到曾经那个孩子会变成这样。早知道,还不如当初就让她虚化掉算了。”
“怎么能这么说呢,没人知道后面的事,都是尽己所能罢了。”
李清林拍拍裤腿,从坪上站起。
“红线你要收回去吗?要是人完全死了,可收不回来了。”
“没关系,就当饯别礼了。”
“是吗?那好吧。”
“你今天身边没有跟着什么呢?”
“原来我身上会跟着什么吗?”
在离开前,被女人的疑问给叫住脚步。
“就是那个,漂浮空中像小人的——”
“啊啊,那个——”
李清林拿着树叶在头发上摩擦。
“放假吧!放假——”
最后他说了这么一句。
——三根红线断了一根。
林风清楚的意识到了这件事。
明明在平常根本想不起来的东西,如今却能完完全全的记起来。
真是不可思议的。
不过,既然都想起来了,那就没必要再躲了。
仅仅是闭眼深呼吸的瞬间,都会浮现出前不久被黑暗包裹,灵魂仿佛被咬碎的声音。
“就当一场噩梦——应该不行吧!”
即使再怎么调整心态,都无法逃避目前的状况。
被恶鬼追食的麻痹,被蒙蔽双眼的迷茫,无处寻找的安心。
这个世界,如今只有自己一个人可以依靠吗?
想要接受已经思考得出的现实,也要有一番非凡的勇气才行。
再次进行着深呼吸。
别怕,不过是回到了几年前就面对过的状况罢了。
目视着眼前临近的房门,斜射的夕阳照的门把熠熠生辉。
——仿佛在诱惑我走进去一样。
林风仅仅向后退了一步,耳边就能清楚的听见某人咬牙切齿的声音。
假设这个世界是它虚构出来的,那不管我如何抉择都会走向相同的结局。
本应该是这样。
林风看向四周,和自己印象中的现实没有什么区别。
我现在仍然在现实里……还是说。
用犬齿狠狠的划过大拇指的指肚,鲜红的血液缓缓泌出。一丝疼痛如电流瞬窜大脑。
“看来不全是。”
还记得当初在拿到红线的时候,那个人说过这么一句话。
“红线牵着你的心脏,它会将你与这个世界紧紧相连。现在的你如摇曳在帆船上的白布,仅仅是被风吹着才能迈向远方。假如线断了,帆布也就随风而逝了。”
除了这个之外,还有一枚拼图在脑海里浮现。
真是不可思议的现象,就像有人牵引着自己去思考一样。
她迈出脚步,奋力的奔向记忆中的地点。
“现在的你已经不需要这个了,请把它交给我,否则——”
原本以为的威胁,如今再次想起,却不禁对自己感到可笑。
被诬陷成了罪人的他,还会愿意帮助我吗?
小林并不想考虑这么多,因为她明白,能逃出这里的方法只有这一个。
“我还……不想死啊!”
身体的状况逐渐清晰,恍惚间的手和身体会在那么一瞬变为腐烂的尸体。
心脏不自觉的加快,但仔细去听——却会清楚的明白根本不存在什么心跳。
它安静的很,一直跳动从不休息的心脏。
如今也在放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