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斯科特在亚基塔尔的指引下找到娅修尔特的时候,也不由地为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无数娅修尔特的克隆人躺在地上,身上满是大大小小的空洞,鲜血从那里面流出,将地面也染得通红。
而娅修尔特本人,则是瘫坐在这片尸山血海的中央,拿着一把之前制造的枪型魔杖,双眼无神地注视着周围。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我到底……”
她的嘴里喃喃着让人无法理解的话语,但斯科特却立即明白了娅修尔特此刻所面临的困境。
“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吗?”
斯科特思考着,随后走到了娅修尔特的身边。
“娅修尔特,你没事吧?”
斯科特伸手想要触碰娅修尔特的肩膀,但却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被娅修尔特躲开。
她手中的枪型魔杖瞄准了斯科特,眼神中满是不安和恐惧。
“别靠近我!”
“好吧好吧,至少看起来还蛮有精神的。”
斯科特乖乖举起了双手,用有些无奈的语气说道。
“娅修尔特,难不成你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吗?”
斯科特指了指自己的脸庞对娅修尔特说道,他猜测娅修尔特现在应该是陷入了某种认知混乱的状态之中,所以才会一时没有认出自己。
“斯……科特?”
而事实也正如斯科特所想的那样,只需要他略微提醒,娅修尔特就认出了自己,那把瞄准着斯科特的枪型魔杖也垂了下去。
在确认娅修尔特不会再对自己发起攻击后,斯科特走到了她的面前,仔细观察起了娅修尔特此刻的模样。
她的脸庞被那些克隆人的鲜血沾满,嘴唇微微发白,瞳孔也不自然地缩小。
“到现在还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吗?”
在确认了娅修尔特此时的精神状态的确不佳后,斯科特思考道。
他不认为娅修尔特会因为杀死了自己的克隆人而如此痛苦,毕竟她在被赶出巴别塔的时候就应该已经知道克隆技术的存在了。
既然如此,那就应该是在杀死了这些克隆人后,娅修尔特从这些克隆人身上发现了一些足以让她崩溃的信息才对。
“娅修尔特,你是发现了什么?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疑神疑鬼的?”
于是斯科特开口问道,而娅修尔特则是在听见斯科特的问题后攥紧了手掌,像是在忍耐什么一样,她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不,不要问我这些问题,我……我不想知道,我不想知道这些答案。”
娅修尔特的样子看起来是如此痛苦,以至于连思考都变得断断续续。
“啧,是记忆出现了问题吗?”
斯科特马上便从娅修尔特的话语和动作中猜想到了什么,他看着娅修尔特那痛苦的样子,明白自己如果不再做些什么,娅修尔特很有可能会重新回到之前认知混乱的状态。
于是他蹲了下来,双手捧住娅修尔特的脸庞,看着她那因为痛苦而泛起血丝的双眼,用尽可能温和的语气说道。
“放轻松,娅修尔特。你不是一个人在努力,我在你的身边。我会跟你一起分享你的痛苦,如果你愿意的话。”
“一起分享……我的……痛苦?”
娅修尔特断断续续地说道,看起来只是说出这几个词就已经占用了她脑子里大部分还能运作的模块。
“啊,当然。别忘记了,你是我的雇主,保证你的安全健康也是我的责任。”
斯科特说完这句话后,在心中暗暗补了句“这也是为了能够确实拿到酬劳。”随后笑着看向她,等待着娅修尔特做出决定。
他口中所说的分享痛苦,是实打实的分享,也因此必须由娅修尔特真心实意地接受才行。
“我明白……明白了。”
不知为何如此痛苦的娅修尔特点了点头,双眼流出了泪水看向斯科特。
“我相信你,斯科特。”
在娅修尔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斯科特便将自己的额头碰在了娅修尔特的头上,他抓住了娅修尔特的双手。
体内的超凡力量在此刻与娅修尔特连接在了一起,于是她所经历的痛苦便也同样反馈到了斯科特的脑海之中。
怀疑、悲伤、愤怒、憎恶。
忽然出现在自己心中的情绪让斯科特皱了皱眉头,但他表面上并没有露出任何不适的表情。
相反,他还是用温和的笑容和话语安慰着娅修尔特。
“别担心,你现在应该已经好受多了吧。”
斯科特问道,娅修尔特渐渐舒展的眉头也已经给出了回答。
直到那股情绪被完全吸收进斯科特自己的体内,娅修尔特才算终于从痛苦中脱离。
她看向斯科特,眼中闪烁有些担心的光芒。
“斯科特,你没事吧?”
“没事,不用担心我,这些情绪对我来说没什么用,但对它来说应该算是难得的美味了。”
斯科特感受着那些负面情绪在很短的时间内便彻底消失不见,他尝试着呼唤了一下那个囚徒,但也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是吗,那就好。”
虽然对斯科特口中的那个它十分好奇,但娅修尔特还是暂且止住了自己的好奇心,尽管那股痛苦已经消失不见,但她依然还是愁眉不展。
“所以,你这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斯科特同样也察觉到了娅修尔特的异样,于是开口问道。
“我……”
娅修尔特犹豫了片刻,随后还是开口说道。
“在来到这里时,我的脑子里出现许多之前根本没有的记忆,一大群我的克隆人也开始袭击我,在我好不容易清理掉这些克隆人的时候,那股情绪便突然涌了上来,就像……就像是被什么人附身了一样。”
说到最后的时候,娅修尔特的语气也变得有些不肯定了起来。
“……”
斯科特没有回话,而是抚摸着下巴,他想起了之前自己跟亚基塔尔的对话。
“不管怎么样,至少你现在已经缓过来了,能跟我说说你那些记忆究竟是什么吗?”
最终,斯科特并没有直接向娅修尔特说出自己之前的推测,而是继续询问道。
“可以是可以,但在那之前。”
娅修尔特那原本还有些苍白的脸庞此刻也泛起了些许血色。
“能麻烦你,先松开攥着我手掌的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