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折射出了可见不可及的具象,影子框出了万物的抽象。这个故事没有年代,他是现实世界一些人精神的倒影。其实就是我在学校里做的一个没尾的梦。
它的开篇是在一片青崖边的竹林里。晚秋的风雨昨夜肆虐,散在地上的三两篇青叶道尽了一切的悲凉,万籁俱寂,长空万里,平日里茂密阴森的翠竹林也能够一眼望穿。几声不合时宜的喊叫打破了平常鲜有的宁静,三两只惊鹊扑朔着翅膀压过了那些闯入者的声音。循着声响,不过是一群挥舞着刀具的人在竭力地向着这山间翠竹林追赶一抹黑影。那黑影细看虽具人形却更似脱豹,身轻如燕,急去如风,在密林间穿梭自如,辗转腾挪便轻松躲过后方穷追不舍的追兵无能狂怒而投来的飞石。眼看前方再无平常路可走,这黑影早晚不过是几人的瓮中之鳖,原本心力交瘁的几人见来了机会也更加卖力地追赶起来。可谁料,就在那黑影将要撞向一竿参天竹时身形一扭,像竹叶青一般猛地窜上这百尺竹竿消失在了绿叶之中。正当几人惊愕地在下面看向它消失的地方不知所措时,忽然间数柄刀剑一齐从叶间朝他们飞来,躲闪不及的不是擦伤就是割伤,起初的嚣张气焰随着能跑的那几人远去的背影和渐微的惊呼声烟消云散。那黑影在竹上抖下的几点昨夜的雨水滴在失去行动能力却也在拼命爬行的三人身上,激得人寒毛倒杵,让他们再也不敢轻举妄动,老实地原地等待这妖人的最终宣判。
那黑衣妖人一手抓竹身、一手怀抱着一只不知谁家睡着了的花色狸猫、两腿盘着竹竿平稳滑落在地面上然后徐徐向三人走来,三人惊目圆瞪,脖颈处急促的脉搏清晰可见,其中一个因为喘不来气眼神已经发昏。妖人一袭黑衣轻袍,背上挂着一顶斗笠,青丝间夹杂着几缕白发,可面部白净,腰间还挂着一枚上好的和田玉佩,阳光打在上面如碧池般透彻明净,与这浑身散发出诡异气息的妖人显得格格不入。恍惚间,那妖人便到了三人的跟前,他蹲下细细的打量着三人,忽然抬手吓得三人连声“饶命”,可他并未再对这些人下手,只是从他们身上扒去了三张通缉单后潇洒离去,通缉单的图像便是这妖人,下边附有几个大字——黄金三十两予取项上人头者。
此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叫住了刚要离去的妖人也惊跑了他怀中的狸猫,妖人还未回头便发觉后方寒意弥漫,果然一转身就看到那迟来的小子气喘吁吁地拿着一柄剑直指这妖人面门,刚刚得以喘息的三人恐怕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让这动了杀心急忙制止,不曾想这怪人却好气地行起了法国军礼,在场的气氛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焦灼。
“砰”,随着一声脆响弹指间少年的剑便断落在地,声音过后只有怪人双手依然交叉在空中。少年急速后撤拉开距离,顺手从身后抽出一把七尺长剑,半蹲着将其压于腰间蓄势待发,怪人也不急不慢地抄起一旁的燕玲刀摆好架势准备迎战。
清澈的竹林依旧没什么声响,伴着翠竹的幽香空气中弥漫的雨的味道,破碎的残叶从二人身边擦过,落在一边的水洼上。忽来一阵寒风卷落叶,剑拔弩张的二人不约而同地攻向对方。
只见那怪人的刀法大开大合,似乎擦到碰到就会让人血溅当场,招式更是变幻莫测;而少年的剑法动如狡兔,形如螳螂,配合上诡异的步伐和密集的攻势一柄长剑竟舞出花枪般的姿态,二人你来我往一时之间居然打得难舍难分。那怪人不愿在此事上浪费太多时间,忽然脚下一蹬脱离战斗,在一边开始上下打量起这奇怪的少年来——少年身高约五尺,脸上挂着两片琉璃,相较于自己头发显得奇短,双亲应该都不在了,虽然自己也没见过爹妈,破烂披挂下的深绿色衣服更是未曾有见过,脚下的布鞋似乎也异常结实耐造;方才他的攻势虽然紧密、步伐诡异、剑法奇特但是几番交手下来能清楚的感知到他攻击的无力。
“小子,好剑法。”
“你也,好刀法。”
一只乌鸦的鸣叫着在竹叶围起的天空中划过,怪人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少年,怪人甩手将刀插在地上,转身便走,少年还怔在原地,“力微,饭否?一群乌合之众宜人云亦云,将莫须有的罪名扣在我身上。嘶,我不杀人。”
“我接这单不过是想多吃几顿饱饭,你今天不死我明早可就得死了。”小声说罢少年准备再次冲来。剑尖直指其项背,刚要刺上去那人侧身一翻躲开了攻击,并顺势缴过了少年的剑,身体腾转一周后一道寒光刺破了少年身旁的空气。此刻的少年终于意识到了眼前之人的危险,透过那层玻璃能清晰地看到少年眼睛上的泛起的道道红丝。
“吃饭。你只要再追着我杀,教我你的剑法,管饱。”
少年已经吓得说不出话,半天挤出一个字,“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