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条街道原本的色彩都被刺眼的红蓝所取代，执勤车辆前是围成圈的特工。
所有人高举枪械严阵以待，仿佛他们即将面对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其中一位新人特工更是紧张得手抖，前些天的某个梦扰得他心神不宁。
明明对方只是一位年轻面孔的亚洲女性，若是放在平常新人大概只是多看两眼，绝不会像现在这般紧张。
“Homeland Security，举起你的手！”
队长率先喊话，而新人的手指一直没离开过电击枪扳机。
面对这副阵仗，目标女子仅出现一瞬动摇，随后便爽快把手高举过头。
“菜鸟，去给她戴手铐。”
新人迟疑几秒，在队长的眼神催促下朝目标缓慢走去。
离目标还剩几步的距离，新人已经是汗如雨下。
双方对视。
大概是看对方身高可能够不着自己的手，目标女子原本静止不动的双手开始下落。
明明只是一个缓慢且细微的动作，但新人却如临大敌，不管对方像做什么，他都必须要阻止。
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新人迅速掏枪扣动扳机。
早知道就应该让他们载我一程。
电击针刺中身体，朗瞬间面露痛苦，倒下去艰难吐出一个词。
“Fvck”
遭到电击的女子，朗很快便倒地不起，一头昏死在街道上。
再次睁开眼，朗有些疑惑的发现自己屁股坐在椅子上，身处一间审讯室内。
她原以为自己会被投入阴暗的牢房，和一群肮脏的流浪汉关在一起，看起来自己运气还算不错。
为什么是国土安全部的人来抓自己？这点是朗想不通的，不过她很快就会得到答案。
大概是从监控中得知朗已经醒来，房门不久后便打开，走进来两人。
老气横秋的警察守在门口，而一个身材高挑，面相俊朗的男人坐在朗对面，从身穿的制服可以判断是国土安全部的人，年龄大概不会比朗年长很多。
“丹妮·朗，我此次前来是为了告知你因为涉嫌危害国家安全被捕了，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为什么？”
当然她会这么问，而对面的特工也很熟练的给出了官方的回答。
“你可能有所不知，你的目标，费舍尔先身居矩阵的高层，对费舍尔先生实施的盗梦行为自然危害到了国家安全。”
朗扶额掩面，她可没从雇主那听说关于任务目标的真实身份。虽然在拿到丰厚首款时，她隐约觉察到任务目标身份不凡，至少会是某个公司的高管，不曾想居然是那个矩阵的管理者。
“我们从某个未知情报源收到了费舍尔先生可能正在酒店遭到盗梦，丹妮·朗小姐，你被人出卖了呢。”
不用他提醒朗当然只知道自己遭到雇主出卖，临时团队里的人她都认识，双方并没有任何仇怨，这么一想只有雇主嫌疑最大。
“朗小姐，你对此作何感想？”
这种落井下石的问题让朗有些火大，她抬头直视对方的双眼。
“这点你不用担心，等我出去后会亲自去问候我的雇主。”
既然做出了这种背叛行径，朗当然不会放过对方，她会好好教对方关于这行的规矩，让愚蠢的雇主这辈子做梦都会想起自己的犯下的错误。
“恐怕你的想法要落空了。”
面对朗不解的目光，对面的特工耐心解释。
“费舍尔先生因为这件事被撤职，他可气坏了。尽管如此费舍尔先生仍握有相当的权利，他认识一些朋友，而这些人主张判你无期徒刑。”
“等待你的将是无期徒刑，盗梦者。”
“不存在保释的机会，近期就会执行。”
一连串的打击使朗陷入了沉默，她很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有多糟糕。
低下的行政效率导致了监狱长期缺少人手，为了管理囚犯大部分监狱都实行严苛的规则。这同时意味着监狱不会提供最起码的医疗救助和正常的食物，想要在监狱活下去基本上是各凭本事。
自从新联邦建立以来，监狱的死亡率就居高不下，被压榨到死已经算是善终。
更糟糕的还有，多亏了觉醒运动，现在的监狱是不分男女的。
或许朗能凭借自己的技艺投靠里面的女性帮派活下来，不过这都是后话，只要进去了基本上就别想完整出来。
见朗面如死灰，特工对身后的警察打眼色，让他和朗独处。
“除非……”
一份文件被甩到朗面前，一份知情同意书。
“除非你接受这个条件。”
特工抬了抬下巴，让朗翻阅文件。
朗拿起文件粗略看了一眼，这是一份关于朗的精神评估报告。
报告上指明了朗患有严重的精神问题，存在一定程度的行为能力丧失，报告结尾处建议将朗转送精神疗养院，接受进一步治疗。
报告还指出将使用一些非常规手段进行治疗，需要朗的授意。
治疗？放屁！
朗也算是见多识广，这是新联邦最常见抓小白鼠做实验的手段，搞不好这比进监狱还要地狱。
大概是看出了朗的抗拒，特工接着补充道。
“不要误会了，不是要你去当小白鼠，这是一份工作。”
“工作？盗梦？”
一说到给朗的工作，那只能是盗梦了。
特工点头。
“是的，我们看过你的档案，说实话印象深刻，不愧是业内好评的盗梦者。若不是这次惹到不该惹的对象，你本该在自己的公寓安稳入睡。”
朗对这些恭维都不感兴趣，明白这点的特工也就不再废话，直切入主题。
“你知道AI权利法案吧？”
“当然。”
“如今新联邦因为AI权利吵得不可开交，原本的和平抗议已经有向暴力对抗演变的趋势。”
特工摆正姿态，神情严肃。
“现在这里有个不稳定因素，需要你的协助对其进行排除。”
“我有什么好处？”
“自由。”
看着对方递来的钢笔，朗有些犹豫。
“所以这是新联邦的官方工作？”
特工维持着递笔的姿势笑出声来。
“当然不是，这顶多算是个人行为，和新联邦任何政府官员没有半毛钱关系，官方说辞。难道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没有。
知道自己别无选择的朗接过递来的钢笔，在文件上签下了自己歪歪扭扭的名字。
“那么，盗梦者丹妮·朗，合作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