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做了那种事。
虽说是喝醉了，但朗依旧记得在盗梦期间发生的事。
可她不是说自己是人类吗？在梦里，她是人类。
那这就足够了。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怎么回到公寓了？
原本朗是应该在矩阵缓冲区里醒来的，可是因为梦主，也就是爱丽丝被弹出了梦境，朗也就没法继续待下去。
算了，剩下的目标明晚再说吧，反正时间多得是，况且自己还想见她一面。
走出卧室，朗只听见叮叮哐哐一顿响，转头发现是爱丽丝在厨房倒腾厨具。
这些厨具都是朗刚搬进来时买的，买了之后却没怎么用过，现在爱丽丝正奋力清洗它们。
“你在干什么？”
“啊，你醒了？坐一会，早餐很快就做好了。”
趁朗还没有反应过来，爱丽丝推着她到客厅沙发坐下。
朗刚想说点什么，门铃就响了。
爱丽丝赶紧去开门，躲过了朗的盘问。
拿过外卖送来的食材，爱丽丝转身回到厨房，手法熟练的烹饪起早餐。
不出一会，朗便闻到了煎鸡蛋的香味，然后一盘曾经见过的早餐端到了她面前。
自己是多久没见过这样的早餐？
看着面前的餐点，朗不自觉的陷入恍惚之中。
“吃吧，吃完了好去上……上班！”
爱丽丝惊讶于自己的发言，上下打量一番，才发觉自己穿的不是侍者服。
那个梦境对爱丽丝造成的影响相当大，以至于记忆出现了混淆。
所幸朗没有察觉，爱丽丝迅速将其藏起。
看着爱丽丝腼腆的笑容，朗往昔的回忆一下子占据全身。
缓缓举起叉子，咬一口烤得焦脆的培根，再尝一口形状完美的鸡蛋，拿起吐司大口咀嚼，呛到后辅以牛奶咽下。
一切都和记忆中的吻合。
至少，至少现在不需要去思考……
◯◯◯
“不多休息一会吗？”
“只是小伤，我没事。”
在特勤局的车上，议员询问朗的伤势，先前朗因为保护议员昏迷了一段时间。
“哎呀，提比略那小子就惨了，好像断了几根肋骨。”
“那确实。”
偌大的车厢里，议员和朗面对面坐着，议员此时一副饶有趣味的观察着对方。
朗没忘记在医院里议员提出的问题，避免她重提这件事，朗先发制人。
“不是说最近尽量避免外出活动吗？议员怎么还要出去拜访别人？”
议员对此不屑的摆手。
“错了，越是精明的政治家，越要懂得抓住时机，现在可是千载难逢的机遇。”
说这话时议员眼里燃烧着野心的烈火，不过下一秒就熄灭了，转而露出温婉的神色。
“其次，我只是去拜访一位老朋友而已。”
不久，车队停在了一间诊所面前。
“卡文迪许精神疗养院？”
看着面前的诊所，朗低声念出其名字。
议员下车后，特勤局特工就开始分散站岗，云层也能隐约看见无人机的影子，看起来是不用担心安保问题。
“走吧。”
就像回自己家，议员从门口的花盆底下翻出钥匙，开门领着朗走进去，接着还从鞋柜里找了双拖鞋给朗穿。
“抱歉啊，她不喜欢别人弄脏地板。”
朗倒不会介意这个，穿上拖鞋，本想继续跟着走，却被议员拦下。
议员竖起手指示意安静，让朗和特勤局特工先站着不动。
疑惑于议员的举动，只见她蹑手蹑脚走入大厅，脸上还挂着恶作剧的笑。
朗侧身朝大厅探头，大厅的装饰温馨自然，海拔高的原因这里有点冷，而壁炉烧着柴火很好弥补了缺失的温度。墙边展柜里摆着许多收集品，看得出来这里的主人很亲近自然。
而在大厅中间的木桌前，端坐着一位女性背对这里。
议员靠近女性，伸手遮住对方双眼。
“猜猜我是谁？”
“玛德琳，你来之前通知过我对吧？而且外面那么吵。”
“哎呀，本想给你一个惊喜。”
议员见偷袭不成，只好放开对方，然后朝这边招手。
虽然早就知道了今天要拜访的对象，直到正式会面时朗才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议员把手搭在女人肩上，特地面相朗这边。
“介绍一下，这位是凯特·卡文迪许，是……”
“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卡文迪许教授，我知道。”
议员大大点头，听见别人夸奖教授让她很是自豪。
朗的大学专业和梦境相关，所以对这号人物相当熟悉。
凯特·卡文迪许，是矩阵的创始人之一。她和东方的同事共同完成了矩阵的理论验证，后续参与完成对矩阵的开发，并将技术引进新联邦。
与此同时她还是一名顶尖的脑科学教授，许多仿生人技术都是建立在她的理论基础上完善。
可以说她是新联邦梦境技术的第一人，也是仿生人之母。
在议员身边落座，和这位大科学家面对面。
如果是换作平常，朗亲眼看到这样的人物或许会兴奋许久，但如今她已是见怪不怪。
“慢着，我去泡杯咖啡吧。”
教授起身，但被议员按下。
“我来吧，你泡的咖啡太难喝了。”
被议员这么一说，教授表情略显不满，不过她很快把注意力转到朗身上。
“这位就是你提到过的新秘书？”
“对，能干的小秘书。”
由于议员帮着抢答，朗只能颔首以对。
“听说你也是梦境专业？”
“是的。”
教授一听顿时来了兴致。
“那能说说你对矩阵的了解吗？”
总感觉像是在论文答辩，这不禁让朗有些紧张起来。
朗只能照着大学时学到进行模范回答，听完这些回答后果然教授表现出有些失望。
“现在矩阵已经成为了人类不可分割的日常，他们都在理所当然的使用矩阵，但是对矩阵却一无所知。”
教授的话语让朗摸不着头脑，什么叫对矩阵一无所知？
“您是说使用矩阵有潜在的危险吗？”
教授没有回答，取而代之是议员给出了答案。
“那可不，自从矩阵诞生以来，人类的睡眠时间大幅增加。光是睡眠时间延长这点，人类的整体寿命因此下降。另外还有道德水平下滑，心理问题激增等等。”
朗对此深表赞同，毕竟她自己现在就身处伪现实。
大概是打开了话匣子，教授和议员开始就最近的事情进行讨论。
从最近的恐怖袭击和大规模昏睡事件，一直讲到和东方的关系，两人就像是在午后散步那般惬意闲聊。
而朗时不时被询问意见，在中间发表一点不成熟的看法。这时议员会大肆调侃，教授则是耐心解释。
出乎意料的，朗原以为这样的访问会很漫长，但一转眼便临近黄昏了。
见时间差不多了，议员终于说出了今天来这里的目的。
“真的不出来发表声明吗？如果有你的帮助，我相信AI权利法案会顺利通过的。”
朗闻言感到诧异，原来教授没有支持AI权利法案。
“很遗憾，做不到。”
“是吗？”
听到教授的拒绝，估计之前也劝过很多次，于是议员很干脆的选择了放弃。
聊罢，议员起身准备离开。
“晚饭呢？”
“抱歉，有约。”
两人相视而笑，很默契的选择就此打住。
结束和议员的道别，教授转向朗。
“下次来我再跟你详细说明矩阵的原理吧。”
“好的，期待下次与您交流。”
教授在诊所门口送别朗一行人。
末了，她自言自语道。
“很快我们就会再见面的。”
